Napster总部。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给办公区镀上一层金边。
“你先别签！”
哈维一把拉住塞妮娅的手臂，几乎是半强迫地将她拽进了一间空着的小会议室。
他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
这位平日里总是一副温和笑意的律师此刻正皱着眉头，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快速翻到其中一页。
“你看，这条款，如果半年内无法达到承诺的用户增长指标，你的增发股权将全部作废，现有股权将按照协议约定的价格被强制回购。”
他指着那段文字，语气严肃，“而且这个数据太夸张了，从五千万涨到七千五百万？你昨天不是说过的嘛，就算把整个美国的网民都算上……”
塞妮娅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这位临时监护人如此焦虑的样子，心里有些暖意。
“而且，这份对赌协议里还加入了一个‘附加条款’——如果公司无法在两个月内推出新的用户增长推广计划，立刻启动股权回购机制。”
哈维叹了口气，目光紧紧盯着塞妮娅：“说说看，昨天那个节目的主意，是你临时想出来糊弄艾薇儿父亲的对吧？”
“是。”塞妮娅很干脆地承认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连节目计划都没有，就要签这份协议？”
“哈维先生，”塞妮娅轻轻一笑，“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拿自已的未来开玩笑的人吗？”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塞妮娅打断他，“但是，你知道你们美国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哈维一愣，这句话问得太突然，而且还听着很奇怪，这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自大。”
塞妮娅没等他回答，“你们总是以为全世界就只有美国最重要。看看Napster现在的用户构成，90%以上都集中在美国本土。”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但是，地球可不只有美国一个国家。现在全世界有六十亿人口，喜欢音乐的人遍布全球。而且……”
她转过身，目光中闪烁着令人惊讶的光芒：
“在很多国家，人们听音乐的习惯和美国完全不一样。比如亚洲，他们更倾向于用最新的设备来体验音乐；比如欧洲，那里的版权意识要远远超过美国……”
“但是要开拓海外市场，需要大量的本地化工作，这需要时间……”哈维下意识地反驳。
“时间？”塞妮娅笑了，“相信我，我们已经落后了。在很多地方，盗版音乐平台早就开始布局了。我们要做的，不是去开拓新市场，而是去‘收割’已经成熟的市场。”
“至于那个节目……”
她想起了昨晚艾薇儿期盼的眼神，以及得知确实有这么一个比赛节目后的兴奋劲。
一晚上就在那蹦蹦跳跳的……
她语气不由柔和了几分，“确实是临时想出来的。但既然说出去了，那就一定要办。而且办得漂亮。”
“可是两个月的期限……”
塞妮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哈维：“认识这个人吗？”
哈维看了一眼名片，眉头微皱：“西蒙·考威尔？”
“一个英国人，一个人生目标是成为选秀教父的家伙。”
塞妮娅说，“他正在筹备一个新的选秀节目，但是遇到了一点困难，而我们恰好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你是说……”
“让我们把协议签了吧，”塞妮娅的声音充满自信，“相信我，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哈维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少女，突然意识到，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低估了她。
那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远见，那种胸有成竹的气势，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该有的。
“好吧，”他终于点点头，“不过这些条款我还是要仔细审核一下。毕竟……”
“毕竟你是我的监护人嘛。”
塞妮娅笑着接过话头，“放心，我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她的目光投向远处高楼间的缝隙，仿佛透过那里能看到更远的世界。
是啊，这个世界可不止美国一个国家。
而她的计划，也远不止一个小小的选秀节目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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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看着桌对面准备签字的金发少女，心中冷笑。
昨天当帕克提出对赌时，他本想立刻拒绝的。
毕竟注册用户和月活数据这种东西，太容易被人为操控。
帕克敢提出这种赌注，背后必定有所依仗。
但是塞妮娅昨天那副慌不择路的狼狈样子，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不管帕克藏着什么底牌，摊上这么个心智不成熟、承压能力差的队友，无异于自断一臂。
到时候稍施手段，这种小女孩哪禁得住敲打？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他今天在对赌协议里又加了不少细节条款——用户增长必须有可验证的实际行动轨迹，不允许任何可疑的数据暴涨。
“就看你敢不敢签了。”约翰在心里冷笑。
本以为计划完美，却没想到今天又出了个意外。
这个叫塞妮娅的小丫头，居然主动提出不用肖恩承担剩余股份，表示愿意独自承担全部赌注。
这完全不符合调查结果显示的背景——一个来自普通家庭、虚荣心重的女高中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把到手的利益推出去？
所以，约翰一直在暗中观察，终于看出了些门道。
帕克那小子，平日里装得再温和，眼神里的桀骜不驯总是藏不住。
可此刻看向这丫头的眼神，竟跟肖恩如出一辙。
温柔得不像话。
他嘴角微微上扬。
“小孩子的把戏。”约翰在心里嗤笑，“这是在演什么三角恋？”
但很快，一个更阴暗的念头浮上心头——帕克这家伙，怕是已经在布局了。
先哄骗这小丫头一个人承担所有风险，等事情败露，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
既能排除掉肖恩的好意，又能来一出患难见真情？
一石二鸟，好手段。
这确实是帕克这阴损小子会做出来的事。
约翰再次打量起对面的少女。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极品尤物。
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就连他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禁心神一荡。
难怪一个两个的都……
可惜了这张脸。
小丫头，你知道自已在玩什么游戏吗？
帕克家底厚实，大不了不过是多赔点钱，多背点骂名。
可你呢？
赔得起这么大的赌注？
那就只能去坐牢了。
除非......
约翰目光在塞妮娅身上流连，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一个完整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型。
看着肖恩昨天那副为她神魂颠倒的样子，约翰就觉得一阵心惊。
居然要为这么个女人拿出那么多股份！
当时把他都吓了一跳。
辛苦建立起来的事业，怎能如此儿戏！
约翰眼神渐冷。
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居然把他侄子耍得团团转！
不过是个普通家庭的小丫头，也敢打他们范宁家的主意？
等你债台高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交易”。
到时候，我会好好教你怎么做一个下贱的女人。
然后让你在肖恩面前，把这出戏演足了。
让他看清楚，自已倾心的女孩究竟是什么货色。
这样他才能彻底对你死心。
约翰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这么大的债务，就算卖身也一辈子都还不清。
不过......
好好听叔叔的话，或许还有别的“还债方式”。
反正你还年轻，来日方长。
“来，”约翰微笑着催促，“签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