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不在自已房间,睡得很不踏实。
郁枫很晚才走,等他走后,她半分钟穿上了衣服。
变态。
恶俗到令人发指。
捉弄她有意思吗。
饥渴就去找女人,以他郁家少爷尊贵身份,就算腿残了,也有大把女人想爬他床,想睡他人。不喜欢女的,还可以找男人,都不喜欢,那就自我了断。有病治病,腿十几年治不好,可见脑子坏了,也是一辈子的事。
像是没骂够,小瓷刷牙的时候,还在嘀咕。
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把她吓了一跳,心脏差点骤停。人在心虚的时候,胆子真的会变小。
孟沅浠的手机,八百年不会进来一个电话。
她不习惯这个铃声。
拿起来看,上面有备注——妈妈。
唐敏芳?小瓷无意识皱眉,防备感一下上来了,表情写满抗拒。
这么讨厌她,还找她,一定是有事发生,小瓷忽然想到郁枫临走前说的那句“让孟家也经历一遍你的痛苦”,心里不禁打起战鼓。
吐掉嘴里的牙膏,她接通电话,嗓调温和:“喂,妈。”
“你马上回孟家一趟。”
唐敏芳声线僵硬不自然,必定是觉得主动找她,很丢面子。
小瓷听了想笑,心里痛快了些许。
“是有什么事吗?”她询问道。
“别问了,回来一趟你就知道了。”
没耐心,但又没有直接挂掉电话,因为怕她不回去。
小瓷了然于心。
“好,我马上回去。”
简单化好妆,小瓷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后院,郁枫在喝茶。
明明睡得比自已晚,但起得却比自已早,早上九点多,他看上去已经在这有一会了。
小瓷手里还拿着准备等会路上吃的面包。
她一看见他,本能地想藏,但又不知道藏在哪。口袋里装不下,围巾也裹在脖子上,总不能扯下来,当着他面打包这块面包吧。
“准备去哪。”
被问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怎么回答都会是错。
“我妈妈叫我回家一趟。”
小瓷如实说道。
她看了眼郁枫旁边的费洛,如果没记错,员工手册上,应该有写,她白天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行动不受限,想回家随时回家,只要在晚上六点前及时回来。
“孟家都这么对你了,你还回去帮他们解围。”
茶香散开,飘在鼻尖,郁枫举着杯子,毒舌嘲讽。
解围?解什么围?
她一点都不知道,问唐敏芳,唐敏芳也不说。
“我不知道……”
小瓷往后退了,识时务地认怂,也不是非要去,她可以不去,只要他一声令下,她立马原路返回。唐敏芳又没许她什么好处,但蹚完这趟浑水,他这边的坏处怕是少不了她。
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郁枫喝茶的动作一顿,他放下茶杯,掀起眼皮,看她如同蝼蚁:“又不想去了?”
这回的语气,比刚才还冷漠。
小瓷看不懂了,到底是想让她回去,还是不想让她回去。
“我听你的。”
不动脑子,瞎说话,小瓷抬不起头,话里的依恋,太暧昧了,叫她解释,她解释不了。
郁枫眼波微转,盯着她脸,话里有话地恶劣出声:“你昨天可没听我的。”
怪自已过分聪明。
小瓷继续把头埋低,声音闷在围巾里:“我听了……”
叫她撕衣服,她撕了的。
还有费洛在,怕事情不可控,他又口出狂言,小瓷赶忙扯回话题:“我妈妈她……为什么叫我回去?”
重新端起杯盏,郁枫眼眸深邃,口吻寻常:“你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小瓷抬头,这是……让她回去的意思?
“好,那我早去早回。”
说完,她就要走。
郁枫叫停了她:“等等。”
“嗯?”
小瓷站定,露着疑惑的表情。
郁枫的眼神算不上平和,幽静中透着森然的冷光,他漫不经心开口,像是临时起意。
“我和你一起去。”
……
小瓷想不明白,他是工作不忙吗,这么关心孟家的事。
虽然孟家也有头有脸,但和郁家相比,两者差的,不是多少钱,而是一整个阶级。
真是闲的。
不坐同一辆车,小瓷抓紧把面包吃了,糊弄过去早上一餐。
半小时后,他们到达孟家,门口只有一个女佣相迎。
郁枫下车很讲究,四面八方围的密不透风。
别人会笑,会怀疑他下车窘迫,但小瓷一点也不,她亲眼见过他那些高科技,他是一个不会让自已狼狈的人。
“愣着干嘛,带路。”
凛冽的声音打断了小瓷的遐思,她鸵鸟似的哦了一声,走前面带路。
孟家比郁家小多了,一共就这一条路。
家里女佣接到她后,先去告诉唐敏芳了。
小瓷进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唐敏芳,而是沙发正中坐着的一位富家太太,她和唐敏芳年纪相仿,带来的一众保镖,将唐敏芳平日最看重的白砖地面踩的污脏。
小瓷愣了下,觉得眼熟,很快想起来这人是谁——昨天才见过,彭陆南的母亲,陆兰芝。
“这是你女儿?回来了啊。”
陆兰芝开口,唐敏芳才注意到小瓷,她表情复杂,看她的眼神依旧是恨意更多。
“你和陆太太道个歉。”
一进门,什么都没做,就要道歉……小瓷无语至极,一声不吭。
她回头,想看看郁枫有没有跟上,费洛推着他进来时,迎上落地窗透进来的一抹阳光。
晃神间,小瓷以为光能驱散他身上的邪寒,但没想到,他只是微微抬眸,阳光就变得不再耀眼,旁人只能看到他身上至冷的戾气。
“欸,是我们招待不周,没有照顾好她。”
陆兰芝含笑劝阻,她缓缓站起身,余光看见了女孩身后的男人。
笑容兀的收起,表情转为严肃,她不确定地喊道:“郁、郁枫?”
听到“郁”的姓氏,唐敏芳也看了过去,她对郁家人不是很熟,从未见过,但眼前这位,腿脚不便,坐着轮椅,长相充满攻击性,脑袋里瞬间对上了号。
“你怎么来了?”
实话实讲,陆兰芝有点怕这个小辈,不光是外面的传闻,还有他身上让人不舒服的气场,邪门邪乎,一对上他的眼,像是有张捕网,铺天盖地都是他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