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裕安倒是压根没留意她会医术的这个事,只是知道此人素爱摆弄药草,看了看她,风裕安还真的生出想要让这人先来给翎十二诊脉的打算。
不过翎十二一眼看出她的打算,顾不上其他一把拽住风裕安的袖子,手上不自主的用力:“不用、不用!也……也没有那么严重……”
翎十二简直不想说话,本来让风裕安诊脉诊出来已经够尴尬的了,却还要再被程栩看出来,翎十二又如何能忍。
风裕安见他抗拒的很,想想也确实不便让程栩给他诊脉,便出言打发了她。程栩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就见风裕安自作主张不让自已给翎十二看病,不由暗自嘟囔骂风裕安。
风裕安内功深厚、耳聪目明,脸色阴沉的望了程栩一眼,程栩被她看的一激灵,突然想到前些日子那个出言不逊被割了舌头的大小姐,不敢再放肆,又回去后面默默的跟着。
风裕安脸色沉沉的,动作也不温柔的把人搂在怀里,手上劲道不小,让翎十二躺在她的腿上,然后吩咐荼靡加快赶路,终于提前了半个时辰到了陵洋城。
翎十二被她在马车上的低气压搞得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这人却一直用内力给他温暖着腹部,翎十二看着她,主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主子其实还是有点面冷心热的吧……
他们刚一进城就发现了城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风裕安只好让荼靡先去找一家客栈,然后再去找个大夫过来看看。
风裕安进了客栈更加感觉不对,此时正是九月,菊花盛开,秋意渐浓,在这个临近江南的地界,走商的尤其多,怎么会没有多少住店的人?但是她们过来时这一路上都确实没见到多少。
带着翎十二先进去房间,让几个暗卫在门口轮班看守,大家也去自已的房间放置下行李。
因为此地确实有些古怪,风裕安特意交代下去一定要小心戒备,不管是送过来的饮食和水或者是马匹的草料都要确保安全。
过了好久荼靡终于回来了,带回来一位坐堂大夫。
风裕安倒也没多问什么,只让大夫给翎十二诊了诊脉,大夫把了脉相一会回道:“这位小姐,小公子的身体亏空的厉害,体寒所以导致月事时要格外疼痛,一定要好好将养,不然于日后子嗣不利啊。”
“我先给公子开两副药,不过如今城中恐怕不好买到药啊,恐怕还是得多跑几家了。”大夫叹气。
风裕安顺势问道:“劳烦问一下,城中怎么会不好买药呢?”翎十二也好奇的看着大夫。
“唉,你们是外地人吧,小姐有所不知最近半年多的时间,城中药铺越来越不景气,药商们也送不进来,大部分的药铺都已经关门大吉了。”
“这是怎么回事?”风裕安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是那位大夫却只是摇头叹气,再闭口不言。
风裕安差人把大夫送走,才有空问荼靡:“怎么去了这么久?而且她说的大部分药铺已经关门是什么意思?”
“王爷,属下去请大夫的时候跑了好几家确实都是关门了,绕了一大圈也只碰到两家还开着门。”
“属下刚才去打听了,城里新出了一个叫蒲卢会的组织,基本上城里的百姓都加入了这个组织。”
“这蒲卢会号称救济世人、普度众生,说蒲卢会的仙人拥有起死回生之能,只要百姓入会,诚心祈福就会得到仙人的恩赐”
“听说最近半年多的时间百姓们都在蒲卢会的宣扬下不再去寻医问诊了,都开始日夜向蒲卢会的仙人们诚心祈福,所以这药铺也都是开不下去了”
荼靡把自已问来的消息汇报给风裕安,风裕安眉头紧皱:“先派一个侍卫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把单子上开的药凑齐了。”
风裕安没想到如今陵洋城竟然出现这等事情,只好让荼靡要碗热粥,看着翎十二喝下,让人先躺在床上睡上一觉。
留了两个暗卫守着房门,风裕安往客栈楼下走去,刚一下楼梯,发现程栩也出来了,坐在楼下桌子上。
“这里怎么回事?我刚才出去想要配一些晕船的药,谁成想城里找遍了都没有开着的药铺,唯有两家药铺开门,但是里面的药品早已经不全,根本就没剩下什么东西了。”程栩一见到风裕安她们出来,连忙凑过去。
要知道一个是药铺一个是米铺,除非战乱年代,不然是绝对不会关门或者无药无米可卖的。
而陵洋城看起来也是正常的很,并没有发生动乱,这就很奇怪了,普通百姓经常发生头疼脑热都需要看诊抓药,城中各大药铺近半年多撑不下去的越来越多,陆陆续续关门的也越来越多。
荼靡和她解释了一下蒲卢会的存在,听的程栩气愤异常:“什么救济世人普度众生?不就是邪教组织吗?!”
一旁的客栈掌柜听见后,连忙过来:“各位客官小姐们可要当心,这种话在陵洋城万万不能再说啊”
掌柜的小声劝告:“蒲卢会的会众们经常会出来讲道,城里遍地都是他们的人,这种言论如果被他们听到会被抓起来的,可一定要当心啊!”
掌柜的看她们都是刚来的,摇头叹气,还是多说了几句,听不听的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事了。
荼靡向掌柜的道谢:“多谢掌柜的提醒,我等刚进城不太了解这蒲卢会的规矩,掌柜的,城里走商的怎么如此少?这个时节路过此地跑商的应该很多啊?”
风裕安也倒了杯茶,认真的听着。
“一开始也是多的,商队们路过城镇会大批量的采购补充各种药材,可是城中药铺关门的关门,剩下的也都是药材不全,商队惹怒了蒲卢会,之后凭白失踪,过了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跑商的过来这里了。”掌柜的叹气。
“各位客官也是一样,小住一日歇歇脚,就离开吧”掌柜的转身,其实她又何尝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