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翎十二也十分清楚,他根本不敢去找主子拿药,前几天拒绝主子侍寝的要求已经惹得人十分不悦了,更何况今天更是把人惹急了,就算是可以去求主子,翎十二都不敢去了。
他真的害怕她,也不想把自已像个妓子一样献给主子,虽然他们这种人,清白与否也不重要了,但是这么多年这也是他唯一坚持的了。
风裕安站了一会儿,翎十二完全没发现她,风裕安的武功比暗卫的首领还要高得多,更别说翎十二了,对于风裕安来讲,翎十二真的能算得上是武艺平平了。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只能透过月色隐约看见房间里的人,不过这丝毫不影响风裕安视物。
直到翎十二一歪头,看见地上被月光映出来欣长的影子,翎十二瞬间绷紧身体,丝毫不在意伤口,收敛气息戒备的感受身后的人。
刚一转头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身后的风裕安一把捂住嘴巴,翎十二看清来人,眼睛都震惊的睁大,眸色里恐惧感十足,是……主子……
风裕安俯身凑近他,冷寂的眼睛盯着他,声音压的很低“不要出声”
翎十二缓缓点头,心口因为毒发痛的厉害,一时之间都顾不上背上的伤了,只是暗暗抽气,都说不出话来。
风裕安发现难得这人没挣扎着离开自已的怀里,果然,乖巧多了……
还不待风裕安脑补完,突然摸到翎十二身上的冷汗,脖子上都湿呼呼的,胳膊触碰到的身体和被子都湿冷的厉害。
风裕安仔细望过去,看这模样……
“毒发了?”风裕安不紧不慢的开口。
“说话”见翎十二脸色白的都不像话了,还死死咬着自已的嘴唇,风裕安不悦,冷声道。
翎十二见她突然提高了音量,吓了一跳,生怕把翎十一吵醒,心口处疼痛更甚,哀求的看向风裕安。
弱弱的开口“主子……”
“今天错没错?”风裕安看他的样子,继续问道。
翎十二痛的脑子都快不知道转了,但也知道,如果承认下来和主子认了错,好歹今天应该能得到一粒解药,可是如果还固执已见,恐怕不只是解药,刑罚……大概会更甚……
但是翎十二却又不愿意承认,虽然一个暗卫不应该有自已的思想,一切都要以主子的意愿为主,所以违背了主子的意愿,甚至妨碍了主子的计划,这顿罚,他认。
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风裕安神情莫测,盯着人看了两秒,干脆连人带被裹起来,抱出了门。
翎十二还不等反应过来,人便已经在东院王爷的卧房里了。门口荼靡和严管家正恭敬的守在门口,并未多看一眼。
把人被放在大床上,风裕安淡声吩咐准备些热水。把被子掀开一侧,被子下的人此时已经痛的弓起了身体,晚上时候翎十一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折腾的开始出血。
风裕安坐在床边抓过翎十二一双细瘦的手腕诊了诊脉,手下的皮肤凉的厉害,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人“十二”
翎十二慢吞吞的抬头,风裕安抬眼,本来想问的话,在看见翎十二神情的时候咽了回去。
虽然翎十二执意不开口,不想求她,但是望向她的眼睛里其实是他自已都意识不到的痛苦和哀求。
风裕安从床边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药,直接喂到翎十二的嘴边,等人咽下去了才又喂了一口水。
不一会门外传来严管家的敲门声“王爷,热水来了”
风裕安直接让人进来,本来想着让下人来帮忙给翎十二擦身体,但是看着翎十二戒备紧张的神情,还是摆了摆手,算了,她亲自来吧。
风裕安压根没给十二反应和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人身上的中衣震碎,却又注意着没伤到人,这样控制内力的精准度别说是翎十二,恐怕也就暗卫首领能有此等本事了。
翎十二刚要转身,就被风裕安按在床上,不容拒绝的力道带着热布巾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翎十二吃了药没一会就感到那股摄人的痛渐渐散去,翎十二没说话,只是把自已又往被子里塞了塞,虽说并没有什么用。
翎十二心里乱的不行,虽说他经常受罚,但是王府的刑堂对比其他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对待男子还算是有优待的,起码不会故意搓磨男子。
所以这还是翎十二第一次裸着上半身暴露在女人的视线里,却无处可躲,只得任由女人的视线慢慢的游离在自已身上。
感受着光滑的玉板上清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风裕安的动作很慢却也很仔细,光滑莹润的玉板不像府医上药的木板,基本上感受不到什么额外的疼痛。
翎十二本以为在风裕安这里自已根本不敢睡觉,没想到不等风裕安给他涂完药人就已经睡着了。
风裕安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会翎十二,上辈子直到最后他也护在自已身边,不管他是因为忠诚还是其他什么,这个人这辈子只能在在自已身边。
不过看了看翎十二这身伤,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嘴硬,看来一点也没觉得他有错啊。
其实他们都以为她气的是他擅自行动妨碍了她的计划,但其实风裕安根本不在意,她只是忍受不了翎十二违背她的想法和意愿。
不听话的暗卫处理了就行,可是这人她舍不得。
风裕安盯着翎十二泛白的脸神色晦暗,手上却又拿起那瓶白色的瓷瓶,一点点的涂完翎十二背上和大腿上的伤处。
风裕安处理完翎十二身上的伤口,净了手,直接去屏风后面换上寝服,松散开头发,躺在翎十二旁边。
翎十二身上的中衣早已经成为碎布了,风裕安看了看他身上刚上完药的伤口,也没给人披个中衣,也不嫌弃被褥蹭上的血迹,就这么躺下了。
风裕安手腕轻挥,室内仅剩的两盏烛灯也都熄灭了。
翎十二完全没想到自已再次醒来的时候会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