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安慰了几句,说道:“橘里,不要悲观,要相信公安机关的能力,他们会查出真相,替你洗清冤屈的。我今天上午还有课,先走了,等有时间再来看你。”
说完,方家慧转身离开了会亲室。
看守所里的犯人每天上午有一段放风的时间。橘里跟着其他人一同走出狭窄阴湿的牢房,来到外面一个宽大的操场。虽然只在看守所里待了不久,但这有限的自由让橘里格外珍惜。深吸一口外面的空气,他已经体会到外界生活的可贵。但这短暂的放风时间结束后,他将再次回到那个冰冷、封闭的牢房,而自已要在这里呆多久,还完全取决于法院的判决。他不愿多想,却又无法逃避,思绪中充满了不确定的未来和未知的命运。
橘里漫无目的地在操场上踱步,脚下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响声。他突然注意到,同室的犯人都刻意地与他保持距离,甚至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着他。这种异样的氛围让橘里心生警惕。他环顾四周,发现剑龙早就悄悄消失了。他想起昨晚犯人私语时提到的那个“大哥大”,顿时心里一紧。
就在这时,三名犯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一个人突然从衣服里抽出一把小刀,冷冷地抵在他的腰间,压低声音说道:“小杂种,跟我们走一趟,要是不听话,我就放干你的血。”
橘里心中一凛,知道剑龙的靠山终于找上门来了。他强迫自已冷静,快速思索着对策。他没有反抗,而是低声问道:“到哪里去?”那人冷笑一声:“别问那么多,跟着走就行,少废话。”
说着,这几个人假装亲热地勾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操场的角落带去,动作看似友好,实则充满威胁。橘里感受到了身边那股潜在的危险,心中暗暗准备应对,但他不动声色,默默地跟着他们走向操场一角的澡堂。
进入澡堂,眼前的场景让橘里心中警铃大作。里面站着七八名身形高大的犯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凶神恶煞,满脸横肉。剑龙正一脸谄媚地站在他们中间,点头哈腰地和一名中央的男子低声交谈。那男子身材魁梧,至少有一米八以上,皮肤黝黑,剃着一个大光头,满脸的胡须显得十分粗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霸道的压迫感,仿佛就像水泊梁山里的花和尚鲁智深。
光头男子目光如鹰般锐利,当他看到橘里被带进来时,眼神中立刻流露出一丝嗜血的寒意。他缓缓向橘里投来一股压迫的气势,似乎在试探着他的反应。
橘里被那三个人推到光头男子面前,感受着那无形的威胁。他不动声色地站稳脚步,尽管与这光头男子相比,他的身高稍矮了半个头,但他挺直了背脊,冷静地与对方对视。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充满了不屈的坚毅。
光头男子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讥讽:“就是你,敢动我兄弟剑龙?小子,胆子不小啊。”
橘里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神丝毫没有退缩。他知道,今天这一战,恐怕是不可避免了。他心中有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那份早已在心中生根的倔强与抗争。他早已明白,这个世界对弱者没有任何仁慈,要么战斗,要么被碾压。
空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气氛,澡堂的回音让每一句话都显得格外沉重。周围的犯人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橘里,等待着一场暴力的开端。
光头男子缓缓逼近橘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胸膛,语气轻蔑地说道:“来啊,看看你有几分能耐,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今天,要么你跪下,要么我送你进医务室。”
橘里的双拳悄悄握紧,目光如电,他的内心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不会屈服,更不会跪下。在这个狱中,他要用自已的方式证明,哪怕被逼到绝境,他也绝不会轻易倒下。
那光头男子见自已这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并没有让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害怕,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以他的身份和声势,哪怕是省城里稍有名气的混混,站在他面前也得两腿发软,哪曾见过这样冷静淡然的反应?他仔细打量着橘里,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
此时,剑龙仿佛濒死的鱼忽然跳进了生机勃勃的大河,面容上的嚣张神态又浮现了出来。他见到黑龙没发话,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指着橘里的鼻子,冷笑道:“姓橘的,你别以为自已能打几下就了不得。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就是省城里最有名的黑龙!所有老大的大哥!你在他面前还不跪下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