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吃点东西?”维戈把自已那盒点心朝阿比盖尔推了推,“你根本不需要和那种人一般见识的吧,我不否认你那可怕的洞察力,但你这只是在浪费自已的这项能力。”
那边阿比盖尔一回来就靠着窗边发呆,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罗莎琳去跟着格兰芬多的级长巡视列车去了,塞勒涅则是坐在她身边,关心地问:“你是误食蓝瘦菇吗,蓝色,像小伞。”女孩把双手举过头顶,比了一个形状。
“不,我只是觉得有些累,巡逻有些费精力。”阿比盖尔从自已的世界中抽离开,之前的那段争吵此刻却如同一段电影在脑海中反复播放,她开始思考,自已是不是有些地方是否没有关注安塔雷斯的情绪。是否在平时自已的一些举动在维戈还有罗莎琳眼中也是如此的不解风情?
又在开始多想了,看着那边明显陷入自我内耗的维戈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书本,转身从自已包里掏出一盒甜点。本来是前一天从对角巷买来打算火车上吃的,恐怕现在只能忍痛割爱了。
阿比盖尔回过神,看着桌子上的甜点叹了口气:“我不是很想吃。”
维戈哦了一声,随后用叉子把甜点分成四小块,一块给塞勒涅,一块给自已,一块给外面的罗莎琳。至于最后一块,维戈用盘子装起来推到阿比盖尔面前:“现在能吃了吧。”
阿比盖尔抬起头,看了维戈一眼,最后用叉子把自已的那份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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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罗莎琳也回来了,女孩带来了一个新消息:“我们今年的魔药学教授好像换了一个,夏普教授打算去欧洲大陆旅游。新来的教授据说是斯莱特林毕业,今天也在快车上。”
大家对离开的夏普教授或多或少表达了部分惋惜,他能力出众,为人圆滑但也算的上公正。至于那位新教授,阿比盖尔从刚刚就在大脑里过了一遍今年暑假的《预言家日报》,似乎都没有谈到相关新闻。
加上去年年末离开的罗伯特教授,霍格沃兹今年已经换了两位教授了。
阿比盖尔没打算把自已之前遇到的事情讲给罗莎琳他们听,吃了点甜品,她的负面情绪早就消散没了。四个人开始打起了扑克——塞勒涅给自已手里的每张牌都取了名字,甚至还在打出一张黑桃Q时悲伤地说:“走吧,雅典娜,记得让阿喀琉斯放下仇恨。”
下午的时间慢慢的流过,四个人的聊天内容从一些暑假的琐碎日常谈到了O.W.L.考试。罗莎琳今年暑假回到了法国,时局渐稳,格林格拉斯夫妇想念分别一年的女儿。为了多和罗莎琳相处,格林格拉斯夫妇带着她去了乡下度假。
“成绩来的那天早上,爸爸特地请了假,说要在家陪我。妈妈骂他不顾着工作,但还是和爸爸一起坐着餐桌边等。爸爸说成绩肯定是从西边的窗户来的,结果英国魔法部的猫头鹰是从厨房口飞进来的,差点吓到家养小精灵。”
罗莎琳一边说着一边打出最后一张牌:“好了,方块K,我出完了。”
她又开始碎碎念讲起了自已暑假的事情:“不过我听我法国那边的朋友,就是你们懂得,能聊的上几句话的朋友。他们都觉得布斯巴顿更好点,六年级才考试。但是早晚都差不多,我反正提前把这边的成绩单拿到手了。”
维戈低着头打出一张红心Q:“他们说不定考的都没你好呢,法国那边魔法部的行政处理速度我可不敢恭维。说起来那个新的魔药学教授,我倒是听我家里人谈过,也是个纯血家族,他父亲是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司的高阶主管。”
阿比盖尔抬起头,她似乎在之前的报纸上看到过这个人名:“弗拉库斯·斯拉格霍恩?我听说过他,他似乎对傲罗参加一战公开反对过,亨利·波特经常暗戳戳阴阳他。”
维戈点点头:“不过他儿子倒是个有趣的,在霍格沃兹的朋友圈有不少天赋异禀的麻瓜巫师,这点让他父母有些头疼。”
“那还挺让人意外的,我还以为就只有维戈一个另类的。”罗莎琳挑挑眉。她反正手上的牌都打完了,此刻正在围观场内三个人的牌型。
这时候车厢的门拉开了,门外站着一个垂着脑袋,手里拿着一袋蛋糕和甜点的安塔雷斯。维戈眼皮跳了跳,用余光小心地观察着阿比盖尔——女生神色不减,打出一张3后也没抬头。
“打扰了,我来把零食还给邓布利多学姐。”安塔雷斯站在门口说,他看起来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把零食放在车厢门口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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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错的离谱。”夕阳下,安塔雷斯和维戈坐在走廊边的台阶上,安塔雷斯抱着自已脑袋正在哀嚎,“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彻底把学姐搞生气了!”
维戈淡定地踢了踢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安塔雷斯一脚:“你现在知道自已错了,之前干什么去了,非要开学一周再跑来我这里发疯是吧?”
维戈深刻怀疑其实安塔雷斯在把阿比盖尔气走的第一秒就后悔了,然后扒着车厢门看着阿比盖尔走远。
“我早就想道歉了……我试过了,后面下了火车就在到处找学姐,后面开学典礼也想找她,但是学姐正好在带一年级学生,之前的黑魔法防御课后也是。但是学姐说自已根本不生气,还说我那样是我多想了……”
维戈无语住了:“那你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完!全!没!有!你是没看到学姐那个样子,她前一秒还在说着不在意,下一秒就说出我们在火车上吵架的话了。”安塔雷斯说到痛处,开始用手扇自已巴掌,“她要是直接骂我就好了,我这样心情还舒服点。对了,要不维戈你骂我几句?”
维戈嘴角抽了抽:“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想什么呢?”安塔雷斯白了他一眼,“我就是想体会一下学姐那个时候的感情,你知道的,我脸皮厚,学姐心肠好。你骂我几句狠话,说不准我就能体会到学姐那个时候的感情了。”
维戈直接抬脚走人:“谢谢我没那种兴趣,你自已换一个吧。”
安塔雷斯直接苦了脸:“那怎么办啊……唉别走啊,呜呜呜。”男生假装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不知从哪掏出一块手帕摸着不存在的泪水,“可恶,禁欲冷血学长看我心情不爽,暴力级长学姐对我爱答不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维戈一魔法挑起来挂在树上:“说什么呢?什么禁欲冷血学长,什么暴力级长学姐?看不出来你还有写小说的爱好。”但凡这家伙在道歉的时候脸皮有现在一半厚都成功了吧!
不,也不一定,阿比盖尔恐怕是真的生气了。那家伙平时温温和和的,但是记仇的很,就是不会直接体现在自已行动上。
“你自已要是真的想道歉,就做点实际的事情上,最起码要让她看到你的诚意吧。”维戈双手抱在胸前,“或者,你可以给她做牛做马?”
“哈哈哈哈,那就算了。我就不想当个牛马,其余的倒是可以。”安塔雷斯挂在树上笑眯眯地说,“没办法,谁让我生性放荡不羁爱自由呢?”
“那你自已想办法吧。”维戈表示自已尽力了,懒得理这个白痴。
维戈走远了,安塔雷斯喊了好几声对方都没有转身,“搞什么啊,我还以为他会更加心软点的。”
安塔雷斯挂在树上晃了几下腿,觉得这样还挺好玩的。九月的英国太阳没有夏日那般灼眼,对于安塔雷斯来说,即便是夏日那耀眼的日光,都是在自已家乡难得遇到的美景。那是一片冰冷的白色,最常看到的只有一片片的白桦林,荒无人烟。
要不然还是别和阿比盖尔道歉了吧,本来就是的,直接当面戳出他的伪装,毫不留情地告诉他是错误的,甚至不加提醒地当众说出他的软弱。怎么想都是她自已有错在先吧,还对他那么冷淡,那种话明明只要私底下说不就可以了吗?
但是安塔雷斯清楚地知道,错误的或许还是自已,不符合逻辑的攻击。一切都是因为对于阿比盖尔可以洞察他心思的恐惧,就好像他在她面前有多么幼稚一样。
这次要好好道歉,安塔雷斯盯着地面认真地想到,哪怕是再简单的话语,也要让阿比盖尔知道。安塔雷斯试着从树杈上蹦下,然后发现自已似乎被黏在树杈上了。
他想起了维戈的那个魔法,对方似乎之前在他的袍子上抹了什么。安塔雷斯伸手向身后摸去,手指黏黏糊糊的,好像是某种药剂。他突然想起自已之前的那个恶作剧,不是吧,那件事还要再报复一遍?
走远的维戈抛着手中的药剂瓶:我可没说小心眼的人只有阿比盖尔一个哦。
安塔雷斯挂在树杈上,这棵树很大,差不多要三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一年级的时候自已会觉得这样很酷,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旷课。但是五年级的安塔雷斯觉得自已有点傻不拉几了的,而且旷课他也有别的办法。
五分钟过去了,走廊里多了些学生,安塔雷斯突然想起来好像阿比盖尔也上的同一门。他抓了抓头发,晃着脚,想要呼喊但是又觉得丢面子。但是他应该去找刚刚下课的阿比盖尔的,他还有话没对她说。
又过了一会,树下突然来了一个女生。她悄悄出现,安塔雷斯甚至都没有发觉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塞勒涅·阿尼多斯看着树上挂着的男孩,哇哦了一声:“树上长出了学生,请问你是什么馅的?”
“我是你最讨厌的那种口味,小姐。”安塔雷斯对塞勒涅笑眯眯地说,他对她做了个鬼脸。
“哦,我记得你,把艾比惹得心烦的那个。”塞勒涅银色的大眼睛紧盯着安塔雷斯说,“罗莎琳说要是你再去烦她们,她就会让你见识什么什么叫灿烂。”
“为什么?我已经足够灿烂了。”安塔雷斯昂起头格外自信。
塞勒涅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因为阿比盖尔说你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
女孩走了,安塔雷斯才想起来自已好像没和她说自已挂在树杈上下不来这件事。反正挂在上面也挺好玩的,再耐心等看有没有好心人过来。
在安塔雷斯吓哭三个低年级生,安慰了其中两个,剩余一个成功被他吓得更惨跑开后。挂在树杈上的他开始数霍格沃兹的塔尖站着多少只乌鸦,这时候一个女生站在他下面。
“安塔雷斯?”阿比盖尔站在树下仰头看着他,“你把你自已挂在树上干什么?”
“不是我干的。”安塔雷斯郁闷地说,他现在又饿又渴,差点忘记和阿比盖尔道歉,“学姐,我要和你说……”
“想说什么先忍忍,我想办法把你放下来。”阿比盖尔开始在树下忙活,她念了好几个咒语都没成功,“你是怎么被挂在树上的。”
安塔雷斯垂头丧气地说:“没什么,我想我应该是被我之前那个黏糊糊药水给粘住了。”
阿比盖尔松了口气:“哦,那没事。你先稳住。”她用了一招分离咒,成功让安塔雷斯从树上掉了下来。女孩站在地上,用漂浮咒接住了他。
安塔雷斯确定自已双脚都接触到地面后,从心底里感到一种踏实感:“感谢梅林,虽然挂树杈上的确怪好玩的,但我以后还是算了吧。”
确定安塔雷斯没事,阿比盖尔转身就要走。然后她被身后的男生拉住了袖子。
“呃……”安塔雷斯用手挠了挠脸颊,“抱歉,我是说现在的这个,我有话想和你说。抱歉。”
“如果你想道歉的话,你刚刚已经道过歉了。”阿比盖尔认真地说。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很抱歉。我在火车上说了那些话,你一点都不自作多情,那都是我自已嘴巴乱说出来的,你很好,而且很温柔。但我是个混蛋,不知道口无遮拦,深深伤害了你,我现在不确定能不能从你那获得原谅,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听我说完这些话。”
安塔雷斯说完那句话就低下了头,尝试着让自已看起来老实些,说真的这样蠢极了,有点像是个愚蠢的路边老狗。对面女生没有说话,她似乎在内心思考了很久,但是最后,阿比盖尔叹了一口气。
“安塔雷斯,我说过我早就不在意你在火车上说的那些话了。我这周一直在思考我是否有错误的地方,我想我能理解你说出那些话时的感情,只是我还是太过稚嫩,不能做到尽善尽美。”紧接着阿比盖尔话锋一转,“不过我想,我现在有必要告诉你——你的魔药课快到了,快去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