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羡小楼脸色变得难看时,一道平静至极的声音从曲夏的背后适时响起。
“那阳目可在此处?”
声音虽没有丝毫威压,但却极其诡异。在这一瞬间,原本喧闹燥热的场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人们甚至连自已的呼吸声也变得清晰可闻,仿佛每一口气息都能在寂静中引发回音,一时间,针落可闻。
曲夏听见声音,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转身朝着身后一位面色苍白,但气度非凡的青年深鞠一躬,久久不起,身后的鹤帮众人更是整齐划一,齐刷刷将自已的身体弯曲,朝着青年拜下。
“帮主!”
曲夏往日不羁的面庞此时竟涌起一份狂热,虽未抬头,但微微颤抖的身躯依旧证明了他对后者的尊敬,当即率先出声,众人随之附和,声音极大,仿佛冲透云霄。
“要完。”羡小楼见到此番姿态,心中一凉,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回归了,那龙甲榜上原第二十八的强者,杨谏。
“这煞星怎么回来了。”幕怀与澜川心中也是大惊,脸色极其难看,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俩可清楚记得,眼前这看似虚弱的青年,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龙甲榜能概括的,他那二十八的席位,是以一人之力,战败原二十八与二十九两人后,方才收入囊中,此中凶险,非常人所能知晓。
而此事,还仅仅只是是一年前发生,现在的他们,即使联手,也完全没有把握战胜此人。
“澜兄,走不走?”幕怀看着那不远处的白袍青年,心中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我不走,既然已经受了恩惠,怎可擅自离去,此事若是传出去,咱俩以后也不用在天水学院混了。”面对杨谏,澜川脸色也是极其严肃,眉头紧锁,但却并没有丝毫退意。
“行吧。”幕怀见状,也咬咬牙道。
上次败于炎子霍烟之手,已经让他俩在院内颇受争议,甚至每天都有不少不知所谓的家伙来找他们挑战,弄得他们不胜其烦,此次若是再退,他俩在学院内的境况必然是举步维艰。
“阳目可在此处。”面对四周传来的多种目光,杨谏苍白的面色仍是未曾有半分动摇,再次重复一遍。
“他不在,现在寻仙所的事务由在下全权接管。”羡小楼面色一正,调整好心态,深吸一口气,抱拳道。
“是吗?那你过来跟我聊聊吧。”杨谏听完,眼眸中毫无感情,大手一抓,一股白青色光芒从掌中暴涌而出,强横吸力将羡小楼的身躯硬生生拖拽,朝着杨谏处极速冲去。
幕怀与澜川见状,当即面色一变,随后都是一咬牙,浑身阳力涌起,朝前飞身冲去,想要打断杨谏此举。
杨谏一旁的曲夏冷哼一声,就要出手,手掌一翻,呈爪状朝着两人抓去。
“咳咳。”杨谏眼神淡漠,轻咳两声,曲夏当即会意,收起手掌,重新站回身后。
“你二人就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了,安心坐着吧。”杨谏说完,停下手中动作,也不见他身上有何运转阳力的迹象,但身体却是微微模糊,随即消失不见。
见状,幕怀与澜川心中警觉,但眼前白光一闪,脸颊上的汗毛便察觉到劲风袭来,压得向后倒去。
砰!砰!
两声闷响过后,人群只见一道白光与两人接触一刹,幕怀与澜川便是向后飞速倒去,眼力好的,仔细观瞧下,便看出两人双眼空洞无神,身体无力,软若烂泥,显然已经是晕厥过去了。
咻!
白光又是一闪,在两人身后飞行轨迹处停下,双手一张,接住两人后轻轻放下,做完这一切后,白光晃动,便回到了原地,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杨谏脸上自是风轻云淡,单手一翻,青白色光芒再次涌动。
“很强,这家伙竟然又精进了。”一切发生的极快,快到令人咋舌的地步,仿佛只是转瞬之间。然而,就在这转瞬即逝里,羡小楼甚至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吸力便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再度席卷而来,只得苦笑一声,在心中感叹道。
几次呼吸间,羡小楼便被吸引到杨谏身前,看着眼前比自已自已还要高出一点的青年,羡小楼还是在瞬间整理好了心绪,目光直视杨谏,面如平常,率先开口道:“阁下行事倒是比以前更为霸道,将在下蛮横拽来,不知有何见教?若今日之事只是想要取些许黄白之物,只管开口,在下必定让得阁下满意。”
“气度不错,但口气倒是颇为不小。”杨谏面色依旧平淡,看着眼前青年,心中稍稍改观,但还是摇摇头。
“嗯?那不知阁下想要些什么?如果有,不妨说说看,只要能揭过此事,放过我身后这些人,在下尽力满足。”羡小楼心中轻叹,看样子这次自已是要大出血了。
“要个说法,想问问那阳目何故下此狠手,伤我胞弟与挚友。”杨谏淡淡出声。
羡小楼闻言,顿感疑惑,虽然他不是此事的亲历者,但也知道是鹤帮三番五次挑衅在先,这杨谏现在想要个说法?这不是要打自已脸吗?微微沉吟,试探出声问道:“莫非鹤帮主不知前因后果?”
“行得匆忙,尚未细究。”
“原来如此。”羡小楼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把他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杨谏沉默不语,就听着羡小楼将此事娓娓道来,从头至尾,没有打断,甚至在曲夏想要出言时,他也仍是抬手止住。
而新生群中将晕厥过去的幕怀与澜川安顿好后,忧心忡忡淡的看着两人交谈。
“羡哥说这么多该不会是要投降了吧。”
“休要胡言!羡哥要是如此,何必仗义出手拦下对方,甚至不惜付出代价请来龙甲榜上的两位高手。”
“人心难测,难说啊!”
人群嘈杂,而中央,有着三道熟悉的身影,神情凝重,观其体态,赫然便是马生,严武,楚藕三人。
“目哥有消息了吗?”马生问道,当下局势紧张,唯有那主心骨在此,方才能止住新生心中的焦躁。
“还没,我们去他住所看了,目哥不在,而先前赠予的白金鳞片已经捏碎了。”严武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唉,估计目哥是被某些事情拖住了,等吧,目前只能希望羡哥能给我们谈出个好结果。”
一直未曾出声的楚藕幽幽说道:“早知道今天前出门卜算一卦了。”
“不怪你,谁知道他们能在这等你,也幸好消息传得快,不然羡哥也来不及召集两人拖延片刻了,只是仓促之下,也请不来别的高手了。”
三人同时叹了口气,周围的议论声灌入耳中,让得他们更觉心烦意乱,只能祈祷阳目在听到消息后能够赶来吧。
而众人殊不知,此时天际边,赫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白金流光,极速朝着这边冲来。
白金流光一出现,远在殿前的杨谏似有所察,抬手示意羡小楼停下,微皱着眉抬头看去,隔着遥远的距离,两双炙热的眼眸陡然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