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目深吸一口气,仔细回味,当即察觉出此方天地弥漫的清香乃是药香,一呼一吸,沁人心脾。
“偷天换日,自成天地,药阵。”看到此番神奇景象,阳目也是啧啧称奇。
“客官您好,请跟我们来。”轻柔女声传来,阳目四下张望,却不见有人发声。
“客官,在足下呢。”女声再次响起,阳目闻言这才低头一看,惊奇的发现刚刚的声音是脚下花草发出的。
见到这一幕,阳目看向那秦霄,试探问道:“草木皆兵之术?”
秦霄笑着点头,拍了拍手,略感意外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见识倒是不错。”
“家中长辈偶尔提起过。”阳目并未细说,一言搪塞而过。
“嗯,那便走吧。”秦霄微微点头,并未追问。
脚下花海当即分开一条道路,轻轻摇晃,引着两人向着某处走去。
一路上,阳目四处打量,新奇的事物不断入眼,嘴中啧啧不停,以前只在黑白古树那里听过的一些绝妙仙法,现在实打实的出现在眼前。
两人在草木皆民的术法带领下,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这才到了目的地,入眼一处清雅竹楼,坐落于冒着光彩热气的温泉旁。
穿过典雅小桥,两人来到竹楼前,秦霄上前敲了敲竹门,青翠绿竹上睁开一只睡眼惺忪的眼睛,绿色微光一扫两人瞳孔,确认身份后,竹门缓缓打开,木质竹香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今日便在此处休息吧。”秦霄对着身后的阳目说道,率先进入。
阳目微微点头,待到秦霄走后,走上竹门前打量起来。
“这便是妖志异古籍中记载的青竹妖吧,今日一见,倒是颇为奇异。”左瞧右瞧,阳目摩挲着下巴,得出一个结论。
“传说这青竹妖是比古年更为长久的年代中,一位以竹身入道,成就万古威名的大妖亲手用本源所种,如此大能,即使经过岁月的洗礼,仍是繁衍流传至今,当真骇人听闻。”秦霄的声音从楼阁上传来,此时他已脱下平日所着衣袍,换上了一袭青袍,慵懒的倚在栏杆上,俯看着阳目。
“霄哥当真是见多识广。”阳目笑道。
“见得多了,自然便会知晓,知道吗?眼界有时候往往能决定一个人的上限,多去听,多去看,多去想,先去观世界,方有世界观。”秦霄语气平淡,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阳目想了想,并不觉得有什么错的地方,朝着楼阁上抱拳致意道:“受教了”
秦霄并未回应,只是盯着远处极美风景,眼中情绪变换,似在回忆,又似在释怀,一缕清风吹拂,在此平添了一份忧伤的氛围。
阳目见状,也不出声打扰,迈步就要进入楼阁。
“小子,时间不多了,不要让对你寄予厚望的人铩兴而归,生命都是有限的,不会有人能一直等你,很多时候,等你有能力拥有你以往触不可及的东西时,回头看,身后那道一直坚定的人儿,不知何时已化作泡影。”秦霄说完,也不理会阳目的反应,转身进入房间内,狂风骤起,哐的一声关上门。
阳目站在原地,不发一言,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许久后,阳目轻叹一口气,这才进入竹楼内,竹门也缓缓关闭,整所竹楼也在关上后,泛起悠悠绿光。
一夜无话。
阳目难得没有在晚上修炼,好好睡了一觉。
迷糊间,阳目似梦非梦的来到一个庄严建筑,放眼望去,众多高大石质神像矗立于殿内两侧,有男有女,动作各异,威武,霸气,神圣,高贵,狰狞,巍峨,华美,精致,怪异等等,各有不同,唯一的相同点,便是同样的栩栩如生,每座神像不同地方都有着些许颜色,不似死物,仿佛下一秒便要破石而出。
阳目立于大殿前,四周神像也仿佛察觉到来人,身躯虽然未动,但阳目几乎是一瞬间察觉到数十道饱含散漫,好奇,悲楚,厌恶,探究,冷厉,温和等各种情感的视线,汇集于已身。
啪。
正呆立着的阳目仿佛被人推了一把,踉跄着朝前跌撞的跑了几步,来到右侧一座雕像前。
阳目大惊,急忙抬头定睛一看,眼前雕像高达数十丈,体态微胖,笑意盈盈,手持一根青翠玉竹直指阳目眉心,打量之下,猝不及防的与雕像对视。
半响,阳目感觉眼睛微酸,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一睁一闭,模糊间仿佛看到了雕像眼珠动了动,顿感惊骇万分,向后极退了几步,离开这座神异的雕像,不敢再看,继续沿着两侧雕像低头踉跄蹒跚往前走。
啪嗒,啪嗒。
整座大殿中,只有脚步声回荡着,看着两侧因为自已行走,而不断向后退去的雕像底部,阳目只觉背上压力愈发的增大,每迈出一步,前进几分,都有着豆大的汗珠从下巴滴落在地面。
不知走了多久,阳目终于是来到了末端高台,高台旁还矗立着两座不同颜色底座的小高台。
强忍着不适,阳目缓缓抬头,想要看清这高台上的雕像长什么样,但左侧雕像却是传来一阵熟悉之感,使阳目鬼使神差的先行看向那座神像。
只见神像少年模样,面若冠玉,一袭长袍,潇洒从容,左手捂着左眼,而右眼上则是这座雕像上唯一有颜色的地方,一抹灿金。
还未等阳目仔细观瞧,右侧神像也是释放气息,将气机牵引而来。
右侧神像看上去不如左侧年轻,但身上颜色却是所有神像中最多的,面色沉稳,一袭黑色长袍,背后一双长翼展开,似有吞天吐地的威能,右手将右眼捂得严严实实,左眼也是有着些许颜色,一抹幽玄。
阳目左瞧右看,看着两人长相,他确信自已未曾见过两人,但心中却是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颇为冲突。
狠狠摇了摇头,将头脑中异样感驱逐而去,深吸一口气,阳目沉下心神,抬高脑袋,再次调转视线,想要看清那高台之上坐着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