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秋宴结束后,转瞬之间,一个月的时光已悄然逝去。
这段时间以来,朝堂明面上无甚大事发生,波澜不惊,平静如水。
影煞被阻拦的事情已经查清,是那帮杀手所为,与启明将军柳泽音无关,他那浑身的伤也是因为姬环和长公主,由此可说明他的确是无辜的。
邱林关于“陛下应当延绵后宫,早日诞下皇家子嗣”的进谏也犹如打了水漂,完全被自家皇帝无视。
这中间南宫明烛还发过一次火,将众大臣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然后背地里悄悄流传起来“皇帝是不是不行”这个话题……也不知究竟是从后宫还是前朝流传出去的。
邱林、韦言之、张京这三人混乱的三角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到底谁和谁更好一些,月流云也不太清楚,只是他们明面上还是不和的,有几次甚至在朝堂上吵了起来。她也成功地见识到了原来他们吵架也并不是文绉绉的,真的急起来完全不顾是不是大雅之堂,直接问候起了祖宗十八代,还差点打了起来,让人叹为观止。
月流云曾经对礼部和工部下达的命令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已经初现雏形。
掐指算来,不久之后,男女主角将凯旋而归,班师回朝。等男女主回来,剧情推进的进度可能会快一些,这苦逼的日子也算是有了盼头。
这天,南宫明烛与月流云又换了回来,月流云终于又掌握了身体的主导权。
虽然搞不清楚这魂魄互换的节点究竟是什么,但是很明显,月流云占据这具身体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少了,自上次秋宴过后,都是南宫明烛的魂魄在主导。
好不容易换回来了,月流云决定去找秋霜晚。
这段时间以来,南宫明烛居然一次后宫都没去过,连以前宠爱贤妃的戏码都不演了,所以月流云也不知秋霜晚究竟过得怎么样。
她也曾提及过几次,但南宫明烛都会黑着脸拒绝,他说,凤印都给出去了,这无聊的戏也没必要演下去了,他还要处理公务。
……后宫没功夫去,倒是沈约和凌朝眠经常来找南宫明烛,时不时还会下个棋,讨论一下国事。于是月流云心中对南宫明烛的猜测从“性冷淡”慢慢转变成了“他究竟爱的是沈约还是凌朝眠”。
但是其实更多的时候,凌朝眠和沈约都在和月流云交流。
她和凌朝眠谈论得很顺利,但和沈约说话则需要南宫明烛或者凌朝眠转述,凌朝眠转述了几次之后就不干了。而南宫明烛会直接已读乱回,经常篡改月流云的话,怎么让沈约不痛快怎么来,简直一肚子坏水。
晌午过后,月流云支开了俟兴和所有的侍卫、太监,独自一人去了尚贤宫。
这一举动不知怎么又触犯到了南宫明烛的逆鳞,在途中,他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漫不经心地阴阳怪气说道:“这才一个月不就,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见贤妃,看来真是挂念得紧……”
月流云:“……”他这又吃错什么药了。
月流云瞥了他一眼,很是无语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想办正事呢?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曾经说过,拿到身体的主动权之后,要单独去找长公主谈谈。”
“哦,”南宫明烛挑了挑眉,他当然记得此事,只是听月流云跟他解释,心情忽而舒畅了起来。他勾唇笑了笑,摸着下巴说道,“这么说……你是想带贤妃一起去。”
“嗯。”
有些事情靠转述是说不清楚的,月流云好不容易才等到自已占据这具身体,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尚贤宫门口守着两个宫女,她们在见到皇帝之后瞬间大惊失色,刚想要通报行礼,却被月流云阻止。因为……她似乎听到尚贤宫中有极大的喧哗声,想要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流云快步走进尚贤宫,两个宫女紧跟其后。喧哗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有人在激烈争吵。他们绕过几道华丽的屏风,终于来到了声音的来源处。
眼前的一幕让月流云彻底震惊:
偌大的尚贤宫主殿上有大大小小的十几张桌子,中央放着一个最大的,满屋子全是各宫妃嫔,围绕成几桌,群魔乱舞,嘈杂喧哗,有的在玩牌,有的在打麻将,有的在玩桌游……桌上还摆放着各种吃食和水果。
离门最近的墙上是一张飞镖靶,靶心处已经被精准的飞镖扎得密密麻麻,显示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场激烈的比赛。墙上挂着各种棋牌游戏的规则说明,供初学者参考,如《四川麻将》、《斗地主》、《卡坦岛》、《狼人杀》、《阿瓦隆》、《象棋》、《斗兽棋》等。
南宫明烛:“……”
月流云:“……”
刘芒兄,你真是好样的。
玩得挺花、挺滋润,吃喝玩乐样样俱全,直接把尚贤宫改造成了棋牌室,你对得起“贤”这个字吗……
月流云努力搜寻秋霜晚的身影,但场面实在是太混乱,找不到,根本找不到。
两个宫女简直吓坏了,以为会触怒龙颜,连忙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说道:“陛下息怒!”
随着这一声,在场的妃嫔纷纷朝这个方向看去,大惊,弃了手中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齐刷刷地上前跪了下去,恭敬而又害怕地说道:“陛下前来,臣妾有失远迎,参见陛下!”
这下糟了,玩得太过入迷,她们没一个人看见陛下,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不会一怒之下把她们都砍了吧?!
月流云缓缓扫视着众妃嫔,从中见到一个瑟缩而胆怯的身影,看清楚她的面容之后,哭笑不得地说道:“母后,你跟着她们跪什么,应当是朕对你行礼才对。”
叶昭希讪笑着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走到月流云跟前,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不敢说话。
月流云简直痛心疾首,秋霜晚居然连这么单纯的叶昭希都给带坏了。
其他妃嫔还在跪着,月流云扫视了一圈都没发现秋霜晚的身影,扶额长叹道:“贤妃呢?”
惠妃说道:“回禀陛下,贤妃她……好像在和淑妃做,做,做……”
月流云心头一梗:“做什么?”
“当时尚贤宫中太过嘈杂,臣妾也没听得太清。贤妃似乎说有个十分刺激、令人血脉偾张的大宝贝要给淑妃看,还保证淑妃做完之后难以忘却,日思夜想……”惠妃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老老实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