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许以蹲在老鼠出没的角落,熟门熟路的逮住一个老鼠,弄死后扔到床上,又跑去浴室把自已淋个透顶,敲开了许汾的门。
“哥,我被子里面有老鼠,还是死的,我害怕,能不能跟你睡一晚,求你了。”
许汾没说话,无声的打量着对方,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许以脸色红红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衣服紧贴在身上,露出嫩白的小腿,显得无比可怜,就像一只落水的小猫。
不过是装的。
“哥,我们以前又不是没睡过,怕什么?我睡姿很好的,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哥,好不好?”
许以拽着他的衣袖,黏糊糊的开口,做足了弱小无辜的姿态,任谁都不忍拒绝。
“只一晚。”
许汾身体下意识的让开了路,把人放了进来,脑海中回想着许以期待的眼神,亮晶晶的眸子直击人心。
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太好了,哥,我保证听话。”
许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哥,我能借你衣服穿穿吗?我的衣服都没洗,太久没穿了都有味了。”
这当然是借口,他怎么可能真的没衣服穿?不过一点增进感情的套路而已。
无伤大雅。
许汾刚想拒绝,对方就在他面前上衣脱了,大片白皙的肤色映入眼帘,裸露的背部青涩又稚嫩,腰细的只手可握。
许汾像被刺了一下,慌忙收回视线,脑海里那诱人的一幕却不停的在眼中回放。
他从柜子里找出一件衬衣,搭在许以身上,声音很沉,“穿上,不然立刻给我出去。”
“还有,以后别随便在别人面前脱衣服,任何人都不行。”
许以三下五除二穿上衬衣,变态的凑到领口闻了两下,兴奋的眼尾有些红,嘟囔道。
“哥,你又不是别人,我只在你面前脱过衣服,而且又没脱光,你这么嫌弃我干嘛?”
“再说,我还小,以后锻炼锻炼,也能跟你一样有肌肉的。”
许汾轻描淡写的看了许以一眼,没开口打击他,找来一条崭新的毛巾递给他。
“头发擦干后,再上床睡觉。”
“哥,你给我擦呗。”许以觉得身上湿漉漉的,裤子还黏在腿上,很不舒服。
还好许汾的衬衣很大,刚好能盖住大腿,索性就把裤子也脱了,扔到旁边的盆里。
听到许汾的话,哒哒的跑到他身边,接过毛巾,盖到头上,扬起头看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
连同着脸上的雀斑都异常夺目。
“自已擦。”
许汾深觉自已一开始减少跟许以接触的想法无比正确,越是靠近许以,他的行为愈发的不受控。
可明明他喜欢的人是纪泠才对。
这是他刻在脑海里的事,无论经过了多少次的重启,支撑他的一直都是纪泠。
“哥,你帮我一下,明天早上我起来给你做饭怎么样?”
许以不放弃,接着试探着许汾的底线,反正他哥现在还不知道自已对他图谋不轨,能多占点便宜,就多占点。
抱着这种心思,许以愈加上纲上线,胆子奇大。
“做饭?”许汾低头看着一无所知的少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对啊,虽然我没做过,但我对自已很有信心,没准我比你做的还好吃。”
许以自信开麦,做饭不是有手就行吗?反正他经常看电视上的美食频道,想来应该也不算太难。
“不用,过来,我给你擦。”
“好耶,哥你最好了。”
许以高兴的搬来椅子,坐在上面,乖巧的等着许汾擦头,满心满眼都是对许汾的喜欢。
“许以,你不是最讨厌跟我接触吗?为什么现在变了态度?”
许汾走过去,动作很慢的为少年擦干头发,他突然开口,语气中藏着一丝他都未明了的恼意。
“哥,那都是我以前不懂事,叛逆的要死,总想着什么都跟你对着干,现在的我可不一样了,我老喜欢你了,真的,比真金还真。”
许以回想了自已以前的蠢事,自打父母离世后,他不大跟许汾说话了,哪怕对方对他很好。
可许以就是不喜欢这个哥哥,为了摆脱许汾的掌控,他还特意跑去偏远的地方上高中。
直到一个月前,许以还是这种心态,可自打他回来见到许汾后,一股真切又炙热的喜欢蔓延进了心头。
他就像是中蛊一样,疯狂的爱上了许汾,许汾就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他哥想要杀他,他都会听话的配合。
许以知道这很奇怪,但那有什么关系?
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许汾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你睡床,我打地铺。”
许汾对这话只信了一分,他的设定被更改了,在原本的设定里,许以是不会向他哥低头的。
这种被设定好的爱,是谁加上去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影子,一个恶劣又没有心的人,这倒是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新一轮的玩笑吗?
或者说试探真心的戏码?可那人自始至终不稀罕他的真心,一如他自已轻视许以的爱。
“哥,地上凉,万一给你冻感冒了,那——”
许以还想再争取一下,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死了。
“别废话,去床上睡。”
“哦。”
许以被凶了一下,乖巧的爬上了床,捞起了他哥的被子,露出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许汾,无声的控诉他的‘暴行’。
许汾清楚他这百分百是装的,他真正委屈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而是——
一声不吭的低头,想哭却强忍着不掉眼泪,还硬要挤出点点笑容讨好人。
npc有感情吗?许以的难过是真的?还是条件触发后的演戏?
这些许汾都不能确定,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许以对他的影响在逐渐扩大。
与npc产生情感纠葛是很蠢的一件事,在纪泠身上,许汾栽过很多跟头,到现在也没站起来。
如果他对纪泠是真的喜欢,他为什么又会对许以留情?还是说他的感情也是廉价的虚情假意?
许汾闭了闭眼,将纷繁的思绪抛之脑后,许以已经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眉头极轻的蹙着,很委屈的样子。
他下意识上前伸手,想触摸他的眉眼,临碰到时,却止住了手,他弄不清他的心了。
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他爱的人是纪泠,可牵动他心的一直都是许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