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是什么地方,我的腿,那死东西把我弄到哪里来了?”宁宏国铁青着一张脸,眼中的惊惧还没消失,他一醒来就破口大骂。
“二叔,你没事吧。”宁谦言心里也很不安,象征性的问了一声。
“要不是你小子带我来这里,我会变成这样吗?你还有脸叫我二叔。”宁宏国心头的火气无处可发,正好对着宁谦言一顿输出。
“闭嘴,别吵了,都是案板上的鱼,争什么,再说一句话,现在我就把你们两人宰掉。”方海压抑着内心的暴躁,阴冷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两人果断噤声了,宁谦言原本想上前的质问,也哑了火,现在的方海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
巨大的牢笼困在高塔之下,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最上方有一束光芒投下,而牢笼是用间隔一厘米的铁柱锻造的,凭借着人力根本无法破开。
这摆明了要困死他们。
“等等,我们有外援,我爷爷知道我不见了,一定会来找我的。”宁谦言十分肯定,将希望寄托在他爷爷身上。
再不济,他小叔应该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的,有小叔在,那个木偶也不敢怎么样。
“自不量力,你没发现那木偶就是喜欢折磨人吗?时不时给你一点希望,再让你彻底绝望,没准,它就是拿你当诱饵引你爷爷出来。”
方海在一旁冷漠的开口,从一开始,那木偶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我就说刘申怎么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了他。
原来是想利用他试探那木偶的实力。
“得了,又没有人惹你,说话这么冲,有点盼头不好吗?”宁谦言还是很乐观的,他性格就是这样,再加上有依仗,有了点底气。
宁宏国死命的念口诀,终于让他召唤出了一个木偶,他松了一口气,“把疼痛转移到你身上,快点,我受不了了。”
这木偶是家族中统一炼制的,能做的不多,充当个肉盾还是可以的。
劣质的木偶眨巴眼,听话的照做,它已经半开灵智了,却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呆呆的蜷缩在角落里,直到超过能承受的极限,然乎死亡。
木偶师赋予了木偶灵智,也掌管了它的一切,旁人不能干预,也无法干预。
偌偌在一旁看着,突然失了兴趣,“你盯着,我要去找刘家人玩玩。”
宁斐玉拦下了那道离开的身影,“别急,我同你一起。”
手中凝聚出一条丝线,一方连着躲在角落的木偶,下一瞬,那木偶与宁宏国的联系被切断,后者惨叫了一声。
小木偶乖乖的飘到了宁斐玉的身边,他低声道,“合格的观众是不能接受作弊的行为。”
“带我一起去,我很有用的,至少宁家百分之九十九的木偶听我的。”宁斐玉自荐枕席,言语间很是乖巧。
偌偌有些不解,他们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吗?这人怎么什么都要横插一脚。
小木偶仰头看他,碧绿色的瞳孔直直的闯入一片幽深漆黑的海洋,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可没等他发现什么,后者就躲开了,小木偶不是很擅长猜别人的心思,索性直接问了,“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可我什么都没有啊。只有一副破破烂烂的身体。”
他猛地变回原形,在宁斐玉周围哒哒的转了一圈,残缺的四肢,少了眼睛的眼眶,以及肚子上的大洞。
丑陋又恐怖。
“你和你的一切。”宁斐玉直白的开口,“我想要你成为我的木偶,唯一的木偶。”
“我在你身上种下了魂丝,现在它已经侵蚀到你的骨子里了,再等几天,等它找到你灵智开启的地方,也就是灵元,随之切断你与旧主人的联系,凝聚你我之间的联系。”
“这样,你就完全属于我了,前提是我必须跟着你,或者处在你的空间。”
“原来如此,你继续加油,我很期待哦,好心提醒你一下,我那老主人可是费劲心思控制我的灵元,为此它甚至还把尸骨给用上了,你可不一定打的过他。”
偌偌没什么反应,他甚至还有些期待这人成功,主人嘛,他搞死了第一个,当然也能弄死第二个。
他对宁斐玉的坦诚很是欣赏,早些认识的话,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宁斐玉看到偌偌的反应,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也有一层隐秘的欣喜,喜的是小木偶对原主人的感情并不深,失落的是小木偶也不在意他。
其实,他当时只是下意识不想放他走,下意识想要跟着他。即使不跟着偌偌,他也有办法操纵魂丝。
一股莫名的酸涩扰乱着他的思绪,宁斐玉不得不承认,他好像喜欢上小木偶了,或者说,第一次见面对视时,他就已经动心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会配合着他拙劣的吓人把戏,一向对交际游刃有余的人,为什么在他第一次凑过来时,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呢?
为什么在他笑着捉弄人时,只觉得可爱呢?
为什么乐意陪他看完这无聊的戏码,又为什么察觉到他不开心而大发善心去帮助那个木偶?
但木偶师怎么会爱上木偶呢?还是有主人的木偶,这怎么可能?
他一直在以各种理由逃避,直到现在避无可避。
“你的真名叫什么?”宁斐玉突然开口,“偌偌应该不是你的本名,木偶师会以自已的姓氏冠以木偶。”
他笑了一下,“总感觉你的名字应该更美一些,像湖泊般美丽,就像你的眼睛应该是绿色,而不是黑色。”
偌偌浑身一僵,脑海也浑浑噩噩的,耳边猛然响起了一声呢喃,很温柔,和煦的像风。
“亲爱的,你的眼睛像湖泊一般美丽,同绿宝石一样发着光,我——”
熟悉的钝痛感袭来,偌偌脸色如常,手却不由的攥紧,他道,“我不记得了。”
“宝贝,恐怕你要改名字了,那个老主人的名字留下我会嫉妒的,远舟怎么样?姓氏你自已选,不过我猜你会选宋。”
宁斐玉揉了揉偌偌的头发,他半开玩笑的说道,眼神中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滚开,你先做到再说吧,别到时候把自已搞死了,我可没空收尸。”偌偌烦躁的推开他的手。
为什么他对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那死秃头又在他身上做了什么?该死,当年的事还是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