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养的贱种!”
两军骑阵对冲,越来越近,直到五十步之内。
后金领头的红甲兵和白甲兵开始弯弓搭箭。
这些人手中所用的均是大弓重箭,二十步之内,射石不卷。
一根根致命的重箭带着风声飞了出来,不少明军骑兵接连不断的倒地。
明军阵中也不示弱,小梢骑弓也不断拉弦,一根根破甲箭向建奴骑兵急射而去。
顿时间,建奴领头的一个红甲兵身上就插满了箭矢,直直的就倒在了地上。
虽然小梢骑弓的威力相较于建奴的弓逊色了些,但射速方面却是遥遥领先的。
“嗖”刘平手中开元大梢弓的弓弦猛的颤了下,一个白甲兵应声而倒。
这种开元大梢弓的威力并不逊色建奴的骑弓,但军中非有勇力者连弓都拉不开。
“杀啊!”
两军互相射了几轮箭,也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眼看距离来到了三十多步。
众人不是掏出长枪就是战刀,借着马力冲了出来。
建奴更是不甘落后,一个个不是拿起了虎枪就是长柄刀。
“砰砰砰”大量的白烟冒了出来,明军中的三眼铳手开火了。
建奴前方的几个步甲兵犹如受到重击的稻草一样跌落马下。
射完了一轮,三眼铳手们也没时间换弹,像是挥锤一样便冲了上去。
终于,两军骑阵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双方领头的骑兵几乎是同时倒下,战马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死!”
与刘平率先对上的便是那名拨什库,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狠狠的便是一枪砸了下去。
那拿着长柄刀的拨什库还未反应过来,刘平的大枪已经砸在了他的铁盔上。
痛呼一声,那人的脑袋就像裂开了一样,红的白的一起流了下来。
见领头的长官一个回合便被刘平杀了,建奴的骑兵更是陷入了癫狂。
按照后金残酷的军法,若是不能抢回那个拨什库的尸身。
不仅家里妻儿老小要被降为奴隶,连自已都要变成待遇最低的更役。
一时间,两个红甲兵同时向刘平劈来,想要将眼前这明军骑兵劈成两半。
刘平哪能想到二人会同时以他一个人为目标,大枪一挑刺入正面建奴的胸口,后面那边长柄刀已经是避无可避。
“刘头当心!”
关键之时,干掉了面前一个步甲兵的赵黑子投出了手中的短矛。
一声惨叫从背后传来,短矛带着足够的动能灌入了那红甲兵的胸口,破开了他身上的双层铁甲。
“狗鞑子!”
背后危机已经消失,刘平大骂一声,宛如魔神一般挥舞起了手中的大枪。
手中大枪接近三米,加之刘平手上力道又足,不少建奴骑兵一个照面就被打下马去。
此刻,双方骑兵已经交缠在了一起,喊杀叫骂之声络绎不绝。
远处的一帮大明百姓看的是心惊胆战,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很多人眼含希望的看着明军骑兵,希望他们能杀光这帮建奴,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一阵冲完,两方骑兵相继退回,刘平观看了下战局。
地上已经倒下了密密麻麻的双方骑兵尸体,一些没有主人的战马停在原地低鸣。
后金军中只剩下了九个马甲兵,领头的是一个仅有的白甲兵。
明军这边也不好受,五十余骑只剩下了二十多骑。
赵黑子的肩膀上正冒着血,而王平王阳两兄弟已经只剩下了兄长王平一人满身是血。
伍中的赵小五也不见了踪迹,大概是刚刚对冲的时候被射落马下。
曹二虎那边也没了几个人,他身边那个一直贪生怕死的贾通已经倒在了战马的身前。
他的胸口有两个碗大的血洞,一看就是被虎枪当面挑死的。
刘平看了眼满身是血的曹二虎,从对方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同袍的尊崇,这一刻二人放下了心中的仇怨。
“杀奴!”
吼叫了一声,刘平仍是一马当先,迎面便对上了建奴中唯一剩的白甲兵。
那白甲兵早就注意到了刘平,见他连杀几个红甲兵,连最悍勇的拨什库都死在了此人的手中。
一时之间白甲兵就露了怯,慌忙之下便挥动战刀格挡。
刘平见白甲兵一味防守,巧妙的翻转了下手腕,大枪已经如同一条泥鳅一样穿入了白甲兵的腹部。
那人猛的一声惨叫,双眼不可思议的看了下刘平,便要挥刀以命换命。
刘平可没有惯着他,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抽出了手中战刀。
一刀将白甲兵的临死一击挡住,顺势是一劈,一颗带着辫子的狗头已经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
双方残兵的战斗还在继续,刘平捡起落在地上的大枪,向着残存的建奴杀了过去。
白甲兵已经战死,建奴军中的九个马甲兵本来就是强弩之末。
此刻正与曹二虎带着的人杀在了一起,一见刘平策马向这边赶来。
又战死了四个人后,余下五个人嘴里咕噜噜的说了几句怪话,武器也不要了,骑马转身就逃。
“狗鞑子,莫要走了一个!”
惊叫一声,刘平将手中大弓挽起,连珠箭似的开弓。
三个逃跑的马甲兵是应声而倒,刘平接着催马追了上去。
剩下的两人已经如惊弓之鸟一般无异,见刘平策马追来。
两个马甲兵已经跪在了地上,如同成化年间他们的老祖宗一样。
不断的磕头乞求,想要刘平饶了他们性命。
“哈哈哈,尔等在辽东烧杀劫掠之时,可曾会想到有今日之祸!”
带着嘲笑的语气骂了句,刘平没有丝毫犹豫的挥动了刀。
这些建奴的马甲兵很多都是跟着老奴万历年就造反的老兵,手中沾的血只会多不会少,刘平的刀下没有一个冤魂。
将两个人的首级割了下来,看着战场上各种残缺不全的尸体,刘平心中顿时有了一阵强烈的呕吐感。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搏杀,心中难免有一些芥蒂。
见最后的两个马甲兵也被刘平杀死了,残存的明军骑兵开始了欢呼。
不少人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尤其是看着早上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同袍已经变成了一具具的冰冷尸体。
滚滚热泪流过了他们脸上的灰尘,淌出了一条条灰线。
“我们胜了!”
“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