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莽古尔泰如何盘算,也想不到刘平的实际兵力也就一千四百人。
使出这瞒天过海的计策,营中的正蓝旗兵丁更加惊慌失措。
远处的火把之中,亮出了无数面明军的战旗,越来越近。
满山遍野的厮杀之声,谁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关键之时,看着鸡飞狗跳的大营,莽古尔泰下令大军坚守营中。
刘平所率领的六个司的主力组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方阵,举着火把便朝大营逼了过来。
莽古尔泰死死地盯着那些熟悉的盔甲,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开来。
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这些人的装束一定是城内的明军。
那么,外围的那些人呢?毫无疑问,他们肯定都是明军的援军!
想到这里,莽古尔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紧张。
与此同时,刘平已经来到了大阵的前方。
他望着金军依然躲藏在营寨中不敢出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刘平向着梁飞使了个眼色,一杆仿制的黄龙大纛已经被他举了起来。
起初梁飞还很疑惑,刘大人为什么让他找绣工仿制建奴的大旗,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
“虏酋洪太已然命丧黄泉,大明天兵已至,倘若再不乖乖出寨投降,待天兵进攻之际,必将片甲不留!”
梁飞高高举起那杆黄龙大纛,犹如挥舞着一把斩妖除魔的利剑,一边奋力挥舞,一边声嘶力竭地呐喊。
在刘平的号令下,一千多人异口同声般呐喊,将这个虚假的消息传递到了对面金军的营中。
莽古尔泰再也按捺不住了,在听闻洪太已死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然而,当他看到营中兵卒们那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时。
莽古尔泰终于强压下了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犹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清醒了过来。
“大汗死了!”
“大汗竟然已经被死了!”
“明狗已经缴获了大汗的黄龙大纛!”
无数道惊恐的声音响起,正蓝旗的军卒四相奔逃,直接炸营了。
想要逃命的正蓝旗军卒打开了营寨的大门,刘平立马下令不要放铳。
想要这支万人大军彻底崩塌,必须要让这些建奴看到一条生路。
若是将门全部堵死,这些建奴定会如困兽般鱼死网破。
见已有人逃了出去,大批的人像决堤的洪水般开始冲向营门。
挤不上去的人已如疯狗般开始了自相残杀,各自挥舞手中刀枪,如雨点般向着自已人砸了过去。
刘平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道:这些鞑子都是自食恶果,咎由自取。
营寨里面犹如被捅了的马蜂窝一般,愈发混乱不堪,莽古尔泰眼睁睁地看着局势如决堤之水,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他当机立断,带上身边的亲信白甲兵和几个牛录额真,如离弦之箭一般策马闯出了营门。
正蓝旗的军卒们此时正大打出手,就连营中的更役也趁乱加入了乱战。
平日里,这些八旗大爷对他们百般欺凌。
此时他们便如久旱逢甘霖,找到了报仇的绝佳机会。
看着这一切,刘平也忍不住感叹道:“上兵伐谋,便是如此吧!”
“杀奴!”
随着刘平下达了最后的军令,四个司的明军排成了四个小鸳鸯阵。
踏着密集的步子杀将了过去,一路上不管是步甲兵还是马甲兵。
纷纷是夺路而逃,哪里有半点以前凶悍的模样。
李安全和赵贵更是率领骑兵在后面肆意掩杀,追逐着到处逃跑的建奴。
由于刘平的叮嘱,这些骑兵并不会一次性的将逃命的建奴全部杀光。
反而是如同钝刀子割肉一样,每次都是杀几人。
一旦有扎堆起来的建奴,赵贵便立马将其冲散。
就这样,在三岔河至大凌河一带,往往能看见十几个明军骑兵追着上百个建奴跑的场景。
虽然不知道杀死了许多建奴,但正蓝旗的人数有接近万人。
一些马甲兵趁乱还是骑马逃了出去,对于这些人,刘平表示实在无可奈何了。
战斗仍然激烈地持续着,明军毫不留情地杀戮着。
厮杀从夜晚一直延续到清晨,直到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
刘平终于下达了收兵的命令,他带领着兵卒们对金军营地展开了全面清扫。
其中收缴的兵器和铠甲数量众多,难以计数。
然而,最令刘平感到惊喜的是,他们还俘获了上千匹被拴在马棚中的辽东战马。
这些战马体格健壮、品种优良,对于明军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有了这些战马,明军便可以组建更强大的骑兵部队,增强机动性和突击能力。
刘平决定一定要好好利用这笔宝贵的资源,至少要增强自已的军队实力。
时间过去了大约一个时辰,刘平麾下的军官们终于完成了对战场的清理工作,正兴奋地准备返回大凌河堡。
然而,就在这一刻,密集的马蹄声突然响起,仿佛一阵惊雷在耳边炸响。
刘平心中一惊,瞬间有些慌乱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紧张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难道是中了建奴的埋伏?还是皇太极又回来了?
手中紧紧握着刀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刘平在心中反问了自已一句。
顺着地平线的远端望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如血的红。
一面面赤红底色的战旗飘扬起来,那是大明的战旗!
刘平发誓,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看到过最亲切的东西。
约有三千多人的骑兵策马而来,为首的是一个戴着凤翅小银盔的熟悉人脸。
而上面大纛上的字号赫赫在目,正是“右路行营副总兵朱”
两人相见,摘下了头盔的朱梅是满脸的笑意。
“你小子,老夫便知道你不能这样轻易的战死!”
刚一见面,朱梅还是同往日一样和刘平开着玩笑。
刘平跳下了马来,恭恭敬敬的一笑道:“朱副总兵,一路赶来辛苦了!”
“不辛苦,哪有你小子这里闹的动静大啊!”
指了指前面满目疮痍的营寨,朱梅好奇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