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客栈后,看着门虚掩着开出一条缝,就知道是黎昙姐特意为我留的,我心里一边感动一边想,也不怕被小偷抄家。
走进客栈将门从内锁起后,便径直走进自已房内,吹熄烛火正打算睡下时,房内突然凭空生出一道黑影。
“谁?”
我在黑暗中慌乱摸索着打烛器,却是怎么都点不着,我又找着火柴,却也是怎么都擦不起火。
“没用的。”那道黑影轻笑,就像在看一个小丑表演。
“你到底是谁?!”
我捏紧床被,一只手从被里往枕头处探,只要拿出枕头下的匕首,就是给自已了一个保障,反正我在古代,大不了一直跑就是了。
“你想找这个?”
他的手里凭空出现一把小匕首,银色的刀刃被透进来的月光照闪,成为这个房内唯一的光亮。
我心下一惊,也顾不得其他,将枕头掀起,什么也没有?!
“你若再不说你有何目的,我可就喊了!”
放古代他这是骚扰良家闺秀,放现代他就是私闯民宅。
“他们听不到,也看不见我。只会觉得你是半夜梦魇。”
那个黑影依旧一副悠然自若的样子,坐到屋内的椅子旁,将那把匕首不屑的丢在一旁的桌子上。
woc……
这还是我在古代第一次爆粗口。
“我…我…我是秦王选的女婢!因为秦王之子不久回都,所以我才在这客栈里小憩,识相点的话,就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秦王?你成了他的女婢?!”
听到我的这句话,他的语气中才有了些许变化,听起来像是不可置信,更像是……愤怒。
“对啊。”
我双手抱胸,心想还是说秦王有用,高傲的将头一撇,胸有成竹。
“你必须要走了。”他的语气又回归了平淡,淡的如一汪死水,阴冷森森。
一只手自然放在腿边,另一只手则放在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整个一鬼片现场氛围。
我不禁怀疑我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被吓着了,梦游了,或者他就是个活死人,吸人血的。
吓得我又将自已的脖颈捂紧,整个人靠墙缩在床被里,打不过,我就死守到天亮好了。
“去哪…我不走!你到底是谁!”
他冷哼一声,冰冷的开口,“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问完之后,必须同我走。”
“三个?”
这怎么有点像阿拉丁神灯那个剧情呢,还在这给我搞神秘。
“嗯。还有两个。”
他伸了下手指,借着月光,我能看出他的手指肤色清冷,骨节分明,他还用手比了个二,
不过怎么都看不清他的长相,是长得丑吗?
但我没想到我就是随口的自问自答,他还给我算进去了。
“你是谁?”
“倏忽。”
他可能觉得我不懂,又添了一句“时间之神。”
“我为什么必须要走?”
“因为你不属于这个时空。”
“我当然知道我不属于,但你也不能强迫我啊……”
“你已经没有机会问了。”
我无语,三个问题合计着就问出了一个有意义的。
看着黑影就要起身朝我走来,我心生一计装作跌落下床的样子,头重重的发出声响,我只能祈求还有人没睡,快点回来……
“芷若?芷若妹妹?”门外,黎昙姐手举着一盏灯蜡,轻扣门轩,语气不安。
“哼,你倒是挺狠。”黑影拿起我的匕首,用力一拂袖,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后,一下子又消失不见了。
把我都整懵了,这到底是不是梦?
“芷若妹妹,你咋从床上摔下来了?”黎昙姐推门而入,看着跌坐在地上双眼失神的我,忙将灯蜡放在桌子旁,蹲在我面前查看。
“嘶——”疼痛感将我的思绪拉回,证实了,不是梦。
“还知道痛啊?好端端的怎么还梦游了?”语气似责怪似担心,黎昙姐将我搀扶起回床,又说“你等我会,我从屋里取些药就来。”
屋门已经被推开了一道,月光借着空隙,肆无忌惮又娇羞温柔的洒进来,我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膝盖,又顺着额头的火热摸去,真是活生生的给自已找罪受。
可眼下我最担心的,竟是如何去找嬴政,那道黑影说的回去,恐怕是让我回到现代。
“这几天啊,你是睡不成一个安稳觉了。”黎昙姐替我上完跌打扭伤膏后,又不忘轻嘲我一番。
“麻烦你了,黎昙姐。”临走前,她还贴心的替我掖好被角,真的有种被姐姐照顾的感觉。
可我是独生女,高考之后,父母就告诉我,其实他们早就离婚了,感受到被欺骗后,一时赌气的我选了离家两千多公里的一所大学。
大学期间,同学老师的关系也是马马虎虎,父母也都各自寻找爱情,除了每月按时到账的金钱,几乎对我是不闻不问。
与其说他们旅游逍遥自在,倒不如说是都不想要我这个累赘,至于每月的按时,也只是因为我叫他们一声爸妈,让他们免于良心上的问责。
谁又能想到,我命运的齿轮于半年前转动,不仅上演了电视剧的经典桥段,快穿到了古代,还从古代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好久没有过得温暖。
只怕我说出去,难免会被人贴上神经病的标签。
迷迷瞪瞪的睡了醒,醒了睡,直到一楼开始吵嚷起来,我才缓缓睁开眼睛,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要去见嬴政一面。
“芷若,你这两天就好好歇歇吧!”黎昙姐看着我一步一个台阶的下楼,从前台柜子走出,径直上楼就想把我扶回去。
“黎昙姐,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而且这件事还不能拖。”我摆了摆手,躲过了她伸出的手,虽然脸上尽显疲容,但眼底却是异常坚定。
黎昙姐看到我这副摸样,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最后化作无奈,“那我扶你下去吧。”
明天是除夕夜,如果我今天不能去见嬴政,恐怕他回了秦国,我更是见不着了。
好不容易走进胡同,本来双腿膝盖是不怎么疼的,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多少有些受了寒,我只能扶着墙走最后一段路,偏偏墙面又如上了霜一般冷,手指放上没一会就感觉不到知觉了。
最后走到门口时,额头竟渗出了些许细汗,手指关节已是泛红,几个指头处甚至还被磨破了皮,染出来了几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