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咱这是要去哪啊?”
到最后,我的面部打扮是靠这个小老头帮我完成的。
换好衣服,出发前,我笑嘻嘻的对着小老头问。
“去祭祀。”
我想象中的祭祀,就是疯疯癫癫,神神叨叨,边跳边摇头晃脑的几个人在那作法。
但到了现场,就会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
原来古人嘴里的祭祀,但凡和神叨沾点边的,都叫祭祀。
哪怕是占卜起卦,也归属于祭祀。
我和师父坐进了一辆轿子里,这个轿子是我之前在秦国从未见过的,因为它的花纹和样式都很奇怪。
隐约之中,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可能,没在秦国。
下轿进宫见到君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死了。
因为我听见师父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拜见楚王。”
“抬起头来,说你呢,小丫头。”
楚王的声线痞里痞气,压根没把师父的的请礼放在眼里。
师父的胳膊肘戳我一下子,我缓缓的抬起头。
楚王长得真是妖艳啊,丹凤眼,睫毛太黑,像眼线一样把他的眼尾拉长,脸型尖瘦,和嬴政是完全不同的美感。
搭配楚王现在对我兴致勃勃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就是个荒淫无度,混迹夜场的浪子。
“衮苏,你这徒弟,长得有几分姿色啊,干脆留我身边得了。”
原来我师父这个小老头叫“衮苏”啊,这朝代越往前,名字越奇葩。
“楚王,我这徒弟愚笨得很,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乱的……”
“我没问你,想掉脑袋?”
楚王的声线一冷,他看着双膝跪地的衮苏,眼底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好像就是个玩具,不开心了就扔掉。
“算了,不开玩笑了,我爹再说我。”楚王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
“今天本来也有正事,边城要与秦国开战了,烦请衮苏大人占卜一卦咯。”
刚刚还说着让衮苏掉脑袋,此刻又喊着“衮苏大人”。
我扯了扯嘴角,楚王就是典型的情绪不稳定,阴晴不定的一个人。
衮苏依旧跪着在地上,他从背着的胸前包裹里掏出一块甲壳,又掏出一块顽石,黑的。
我觉得,我马上就能破解世界一大谜,古人如何用甲壳占卜。
“还愣着干啥,过来啊。”
小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咬牙切齿的小声道。
“哦哦哦。”我忙点头,一个滑跪,挨着他跪下了。
紧接着,我听见从头顶传来的轻笑“衮苏,你这小徒弟,的确愚笨。”
楚王他嘲笑我?!
我不甘示弱的抬头瞪了他一眼,楚王则不要脸的朝我抛了个媚眼。
我不再理会,赶紧低头给小老头帮忙。
师父拿着那块顽石,好像在甲壳上写了个“#”字,然后将自已的手指咬破,胡乱的在甲壳上抹了一通。
等了一息后,他又掏出一块白色的顽石,两块石头摩擦,居然产生了粉尘,齐刷刷的落到甲壳上。
接着,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刚刚还是一片红的甲壳,此刻正一点点消失,反而用黑色顽石写着的“#”字越来越清晰可见,最后,只有“#”的左上方,那一点朱红怎么都不会消失。
这是,卜卦完成?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师父,啥也没学着啊。
我总不能回去说,甲壳占卜就是在乌龟壳上画个符,然后滴血,再然后磨粉子,哪还有血,结果就在哪。
那我一定会被当成精神病抓走的。
“回楚王,卜卦完,是吉兆。此次出战,定能大获全胜。”
楚军大获全胜,那岂不是嬴政就要败?
“师父,你确定卜卦灵?”
在我印象中,秦国还没那么弱吧。
“衮苏,你这小徒弟好像不是很信你啊?”楚王打趣道。
小老头手里还拿着石头,就那样干脆果断的敲了我的脑袋“你再多嘴,我真把你留这不管了。”
“好啊~”楚王先一步替我回答,语调上扬,很是高兴。
“好什么?”
另一道相较闷沉的声音从殿内侧边响起,楚王本来嚣张的气焰,立刻变得乖顺。
此人身形宽大魁梧,目测身高也就一米七,长相酷似张飞,络腮胡从耳边到下巴,围了整整一圈,脸有些浮肿,红黑红黑的。
但楚王老老实实的喊他一声,“爹。”
师父拉着我胳膊,一同行礼,“叩见楚考烈王。”
楚考烈王?那就说得过去,为什么这个时候秦国还打不过楚国了。
楚考烈王统治的楚国,可谓是楚国国力的顶峰,他善用人才,重臣春申君提议,合纵抗秦,秦国这段时间可谓是腹背受敌。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替嬴政捏了一把汗。
“衮苏,卜卦结果如何?”
“回楚考烈王,卜卦为吉兆,此次定能大获全胜。”
“嗯……虽然如此,但秦王政这小子,年纪轻轻,有勇有谋,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接着,楚考烈王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好像突然点着的鞭炮,咋咋呼呼“再看看你,我真是……”
重叹一口气,拂袖而去,消失在了前殿。
“师父,咱啥时候走啊?”我小声询问,对这里没了兴致。
本来就穿错国家了,现在还知道了未来秦楚交战,秦国会败,更没了兴致。
该死的倏忽……我在心里咒骂。
“衮苏,你这小徒弟有意思啊,把她放宫里吧,等到此战结束,你再接她回去,如何?”
“?”
我瞪大双眼,指了指自已,看看楚王,看看师父,再看看殿内,希望衮苏再蹦个徒弟出来。
“就是你,没别人。”
“只要楚王不一气之下,把我这愚笨的徒儿杀了就行。”
“本王承诺你,不会。”
衮苏跪拜谢礼,便要起身离开。
“师父?师父?我的意见呢?!”
这小老头,这么快就把我卖了?还说救我,还说教我?
“身为占卜师,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行事莽撞,,作师父的相信,你这段时间待在宫里,一定能把这个毛病改掉。”
说完,便头也不回毫不留恋的走了。
剩我一个在大殿内苦苦挣扎。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