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该启程回宫了。”
正如此刻,赵宦官的声音从屋外响起,一切都回归现实,身份上我是不知从哪冒来的孤女,年龄上我则是两千五百年后人。
并且他明天就要选老婆了,今天来看望我,也只不过是念及在赵国的旧情而已,我居然还期待起来了。
他看了看我,没再说话,临走前,也没留下什么叮嘱。
更加让我确信,他只是个知恩图报的善良人而已。
他走后,整个世界仿佛又静止了,这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下午的时候,倏忽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出现在了我的房间。
我正好也有话要问他。
“嬴政好像记起我了。”
“?”
这一回生二回熟的,我也不知道现在和他算不算熟,但的确没有了第一次见他的怯懦,并且有的时候还会因为他的出现有点高兴。
毕竟,在这里算是真正认识我的人,只有他一个。
所以当我看到他有些惊愕的表情,和走到一半顿住的脚步,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天在时空黑洞里,他明明说过,过去的历史无法改变。
是不是也意味着,忘记的事情他也无法插手进行恢复。
“你不知道?”
我不甘心的再次开口。
他点了点头,我彻底石化了。
“你说你是掌控时空的神,这怎么我穿越不受你控制,历史不受你控制,记忆你还控制不了?”
“这的确很奇怪……”
他自来熟的坐到板凳上,先是托着腮,然后又起身来回踱步,看的我眼睛都有点花。
我刚想开口说其实也没啥大不了,反正最后结果一样不就行吗?
他就消失了。
比我想象中的迅速。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毕竟也没有钟表,我除了起床解决人生大事之外,就是在床上卧着,不知不觉犯了困,身子摇摇晃晃,打起了盹。
“我知道了。”
冷不丁的一个声音,直接吓得我一哆嗦。
我一看,那戴着蝴蝶面具神神秘秘的人又出现了。
憋回去了刚要破口大骂的情绪,用手顺了顺心胸,不满的抱怨“你下次先打个招呼行不?”
“为什么?”
站在一个神的视角,自是不能理解小蝼蚁们的复杂心情,就像刚刚我跟他说嬴政记起我这件事,这还是第一次触及他的知识盲区。
堂堂一个神,怎么可能有不知道事情呢?
于是他赶忙回到黑洞之中,找到储存记忆的房间,里面是一排排的货架柜子,每一个人的记忆都像一棵独一无二的植物一般,存放在瓶子内生长。
柜子边上有他写下的编号,每一个瓶子也对应一个号码。
他从里面找到嬴政那瓶,发现种在瓶子里的那颗植物压根就不是原先自已见过的那样,而是刚刚发芽,他心碎了。
这就是帝王君主吗?
居然会先他一步自我将记忆封存,难怪这瓶子之前只有养料,怎么都种不出植物。
倏忽掌管时空差不多有几千年了,碰到的所有不在自已掌控之内的事情,全部和我有关。
他觉得,自已可以将这件事情记录下来,倘若真的能够调查出来点什么,那自已就可以卸任自由了。
所以他又马不停蹄的过来打算记录自已的实验对象。
“我们人类比较脆弱,不经吓。”
我翻了一个白眼,亏他还各个时空都存在呢,难道一次观察人类都没有过?
“哦,好。”
现在我作为倏忽宝贵的观察对象,作为他能够自由的重要法宝,使得倏忽对我的态度都转变了不少。
“所以,你知道什么?”我也很好奇。
“不重要了。”他摆了摆手,跟我说也说不明白,更何况压根不是一个物种,他也不屑告诉我里面的条条道道。
“你想不想进宫?”
他说这句话的表情,我总觉得就像猫和老鼠里面一样,汤姆为了把杰瑞引诱出来。
虽然他戴着蝴蝶面具,我分不清他的表情有几分真假,但他的话,的确带有很大的诱惑性。
甚至连我真正的目的都能说出来。
“明天宫内要举行选秀,我可以帮你一把。”
“你打算,怎么帮?”
我有些期待的转脸看向他,那双眼睛,无论我看多少次,都像墨一样黑。
好像只要多看两眼,就要被卷进旋涡之中了。
我突然有些好奇关于倏忽的事情。
“今晚亥时,你出了门左转,在银杏树下等我。”
还没等我回答,倏忽又从手里变换出一个玩意,长得像香,但却是白色的。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窗户边的台子上后,指了指它,对我说“等到它完全变黑之后,你就出门吧。”
“好。”我看了看窗户上的东西,又看了看他,虽然我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听到我的回答,他便再一次消失了。
真是够神出鬼没的,想着晚上还要起来,我觉得我有必要现在就补个觉。
因为心里想着事,所以我睡的并不踏实。
醒来好几次,发现窗户上的东西颜色的确发生了变化,不过现在是深紫色,还没有完全变黑。
但我又怕一不小心睡过头,就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
等到它完全变黑的那一刻,我也来不及感慨这东西的神奇,就连忙掀被,下床穿鞋。
乍一从被窝出来,体温还没适应,我一打开门就冻得我不行了。
站在门口缓了一两分钟后,咬了咬牙,就出门了。
走出大门,不得不说,这房子建的可是真够偏的。
我按照倏忽的指示找到那棵银杏树,银杏叶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暗暗的黄,从树上掉下的叶子不算多,零零星星的,躺的也没有规律。
有的近,有的远。
“走吧。”
看到我出现之后,一直在树下闭着眼的人,淡淡的开口。
因为是晚上,他便穿着一身白,但和那天在黑洞里的款式还不大相同。
我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衣服,因为睡觉我也穿着衣服,这古代的布料好像比现代的还不经造,让我拧巴的到处是褶。
倏忽走到一个轿子前便停了下来,示意我先进去,我半信半疑的掀起帘子走进去,看到了什么,又立马撤出来。
从外面看,也就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小轿子,怎么掀开帘子后啥都有!
他好像很喜欢看到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问我进不进,不进去就跟在后面走好了。
我连忙钻了进去,生怕晚一秒他就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