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和陆曼曼像往常一样上完了课准备去图书馆写作业。
在路上陆曼曼神秘兮兮的凑到边月的耳旁和她说:“今天晚上要去新世界玩玩吗?”
边月疑惑的问:“新世界?”
陆曼曼给了边月一个肯定的眼神,笑着和她说:“其实就是歌舞厅啦,是沪市很有名的老牌歌舞厅。我和你认识这么久,还没见你去过呢,今晚我们一起去吧。”
边月想到自已还没有去见识过一下舞厅,本来正想答应,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那里安全吗?”
陆曼曼自信一笑:“我可是沪市有名的名媛,谁敢来找我的麻烦,还有这次是一群同学一块去,咱们也带着保镖呢,肯定安全。”
边月于是愉快的答应了。
到了晚上,一群同学直接到了新世纪歌舞厅,进去之后,边月看到里面红灯绿酒,比起后世酒吧也不差什么,甚至更为热闹。
歌舞厅的老板也亲自来招待他们,哈哈的笑着对他们说:“圣心学校的学生来我这里玩,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边月看着台上正在唱歌的女人,她脸上已经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眉宇间像是有化不开的轻愁,但也看出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
陆曼曼看边月一直在看舞台上的歌女,“现在还没到热闹的时候呢,那些头牌要待会儿才出来,现在唱歌的都是一些暖场子的人。”
歌舞厅老板见边月盯着舞台上的歌女看,向身边的人吩咐:“一会儿等红玫瑰唱完了,让她过来给少爷小姐们敬酒。”
边月一会儿见歌女唱完下台了,便也转过头来和陆曼曼说话。
一会儿见刚才唱歌的歌女走了过来,歌舞厅老板向众人介绍:“这是我们舞厅的红玫瑰,之前可是我们的台柱子,红玫瑰给少爷小姐们敬杯酒。”
红玫瑰拿起一杯酒来,嘴里说着吉祥的话一饮而尽。
歌舞厅老板又专门和红玫瑰说:“这位是明小姐,刚刚明小姐可是一直看着你的表演,再给明小姐敬一个。”
边月知道这种场合下,如果不让红玫瑰给自已敬酒,就是有意打压她,以后恐怕她的处境更不好过,便笑着接受了,还夸奖了红玫瑰歌声好听,人也长得漂亮。
歌舞厅老板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和边月说:“那可不是,红玫瑰刚来咱们歌舞厅的时候,来歌舞厅的人不少可都是冲着她来的,正当红的时候,那可是有数不清的富商政客要娶咱红玫瑰回去当姨太太呢。”
说罢歌舞厅老板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可惜红玫瑰孝顺、重情。”
红玫瑰在旁边听着歌舞厅老板的说话,心里并不觉得可惜,弟弟和妹妹马上就读完书要赚钱养家了,自已也可以离开这个泥潭过正常的生活了。
边月开新世纪时,轻轻把一抹流光打入了红玫瑰的身体。
红玫瑰,也就是顾令仪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顾令仪本来以为家里会像往常一样漆黑一片,没想到她进门以后发现客厅里亮着灯,顾母正倚在沙发上等着她。
顾令仪上前叫醒顾母,“妈,妈,你怎么睡在这里?快回房间睡吧。”
顾母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是小仪呀,你可算回来了,饿了吗?厨房里妈妈给你留了晚饭。”
说完顾母进入厨房拿出在灶台上温着的鸡汤,“小仪,这是妈妈专门给你炖的汤,快尝尝吧。”
顾令仪看着顾母端过来的汤,心中非常的感动,连忙伸手接过碗,尝了尝,“妈,很好喝,谢谢你。”
顾母看着喝汤的顾令仪,艰难的张了张嘴,心中知道自已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厚道,但是为了儿子她还是说出了口。
“小仪呀,你弟弟最近认识了一位高官的女儿,听你弟弟的意思是两个人快要定下来了。”
顾令仪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是吗?那很好啊,小弟长得俊又有文化,小姑娘看上他很正常。”
顾母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小仪,要不你离开家吧。”
顾令仪手里的汤勺掉回了碗里,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妈,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顾母狠了狠心,“你没有听错小仪,大家族里都非常的注重名声,你小弟不能有一个你这样的姐姐。”
顾令仪想起自已这么多年的付出,想嘲笑自已,但只是扯了扯嘴角,“我这样的姐姐,我是什么样的姐姐,给你们丢人了吗?”
顾母低着头不敢看顾令仪:“你做舞女说出去就是不体面呀。”
顾令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做舞女,是我愿意做舞女的吗?”
“当年父亲去世后,咱们一家人从小洋楼搬到贫民窟的一间小出租屋里。我未婚夫愿意娶我为妻,代价就是以后再也不能管你们,我舍不得我的母亲小弟小妹,我咬牙留下来供养你们。”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工作,我一个女孩怎么养得起三个人,只好去做舞女。”
顾令仪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个房子一个月租金80块,是我付的,小弟小妹上学住宿费伙食费是我付的,连每个月的家用都是我出的,我凭什么搬出去。”
顾寻和顾青荷在楼上也听到了她们两个人的争吵声,连忙下楼。
顾寻上来就指责顾令仪:“大姐,你怎么能和妈吵起来呢。”
顾青荷则是上来打圆场:“大姐一向最听妈的话了,只是大家一时激动而已。大姐,天色太晚了,你忙了一天先上去睡吧。”
顾令仪看着自已这些年用血肉供养出来的母亲小弟和小妹,他们真光鲜亮丽啊。
母亲这么多年仍然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小弟小妹则是前途无量的大学生。
只有自已没了名声,没了青春,丢了婚姻,连外貌看起来和母亲也像是同辈人了。
顾令仪这才看清这一家吸血鬼的虚伪嘴脸,冷笑一声,也不再和他们争辩就上楼了。
顾令仪走后,顾青荷语气责备的和顾母说:“妈你也太着急了,你怎么能直接就和大姐这样说。”
顾母听到小女儿竟然还敢埋怨自已,语气也冲了起来:“还不是为了你们,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大姐也是我的孩子,难道我愿意这样说吗?这么多孩子怎么没有一个体谅我的。”
顾青荷听到顾母语气不好,连忙解释道:“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母不再理会顾青荷而是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儿子:“你和明家小姐怎么样了,咱家家底儿都快送光了,也快在一起了吧。”
顾寻敷衍的回答:“快了快了,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一点东西都抠抠搜搜的,人家怕是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哎,妈不是这个意思。都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把小儿子小女儿赶上楼睡觉,顾母盘算着自已已经见底儿的存款,想着大女儿那里肯定还有压箱底的体已钱,想着女儿走之前一定要留下,也算是大女儿为这个家做的最后的贡献。
顾令仪上楼之后顾不得伤心躺下就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恍恍惚惚之间,顾令仪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啊!”顾令仪惊叫一声醒了。
醒了之后,顾令仪拿出帕子擦擦自已头上的冷汗,看见外边还是星光满天。
顾令仪起身坐在窗边,想起自已梦里那个为家里掏心掏肺最后却被赶出家门重病而死的女人,心中满是苍凉和悲痛。
顾令仪沉思了半晌,想到她养家这么多年,也算报答了父母的恩情,对所有人都问心无愧了。
便起身收拾了东西,拿出了自已攒了很多年的体已钱。
顾令仪的确是有一些钱的,但是并没有顾母想象的那么多,大部分的钱还是都被她交给顾母了。
歌舞厅的花销又比较大,她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还不够自已生活的。
顾念仪想起房租是这个月刚交的,交了一整年的租。
她等到天亮便去找房东退了十一个月的租房钱,找了歌舞厅老板求他给自已买了船票,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