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原本正在寻觅一个可以安坐片刻之地,但就在这时,那位失主竟然如此迅速地寻上门来。
只见一名年轻男子出现在眼前,其着装华丽,气质高雅,显然来自富贵之家,应是某位富家子弟无疑。
时柚仔细端详起此人,心中暗自思忖:观其举止风度以及身上佩戴之物,似乎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区区一根木制发簪而说谎。
于是,她面露微笑,将手中的簪子轻轻递了过去,并柔声说道:“既然此簪乃公子所有,那自当归还于公子。”
钟烨凝视着她,微微颔首,表示认可,接着言道:“实乃在下疏忽大意,竟让姑娘在此久候,实在抱歉。”
时柚连忙摆手回应道:“我也只是稍作停留而已,谈不上有何麻烦之处。”言罢,她向这位年轻公子道别后,转身离去。
然而,钟烨本欲开口留住时柚,可话到喉头却又生生咽下。
只能拿着这只木簪,又看了看时柚的背影,然后转身走了。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时柚并没有放在心上。
……
“嘿呀!这位兄台,您莫不是也打算前往京城参加科举考试吧?哈哈,真是太巧啦!小弟我亦是此番行程之人呐!”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身影如疾风般闪现至茶摊前,而后稳稳当当地落于凳上,与苏辽并肩而坐。此人满脸笑容,热情洋溢,仿佛与苏辽早已相识多年一般。
苏辽闻声扭头望去,但见眼前之人身着一袭朴素的粗布衣裳,背后还背着一只略显陈旧的竹制背篓。其相貌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然而言谈举止之间,却丝毫不见文人雅士应有的儒雅风度。
面对这番突如其来的搭讪,苏辽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诧异。他微微颔首,表示自已确实要去京城赴考,可并未多言一句。
这人看苏辽不理他,便继续说道,“你不会以为我是骗子吧,我跟你说,我确确实实是要去京城的,不过却不是打算去赶考,我家里的老母亲一心希望我能光宗耀祖,于是就不停的让我念书,可是我对那文绉绉的实在提不起兴趣,但是没办法,我娘那么希望我进京赶考,我只能答应了。不过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没有一个伴,我看你孤身一人,何况刚刚我还看到你行侠仗义了,所以!我断定!你!绝对是一个好人!”
苏辽思考了一下他口中的“行侠仗义”,想必就是刚刚他见摆茶摊的老爷爷扛着桌子有些吃力,便上手帮衬了一下。
苏辽此时抬眼端详眼前的人,看着这人的样子,目光清澈,倒不像有城府的人。
苏辽在时家的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人,看人向来通透。
见他没有恶意,便点了点头,附和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是去往京城,你若想同行那便一起吧。”
那人顿时喜笑颜开,然后说道,“你是我在路上遇到的第一个朋友,来!以茶代酒,敬你!”
苏辽看着他举起茶杯的样子,不禁失笑,然后配合地举起茶杯。
“对了,我叫周建文,兄台尊姓大名啊。”
“在下苏辽。”
“噢噢噢,苏兄。”
“周兄。”
……
“哎呀呀,小姐哟!苏公子不过才离开短短数日罢了,您就这般牵肠挂肚、朝思暮想啦。可别忘了,他此番出行可是需要好些年头呢,照这么下去,难不成您还真要相思成病喽?”红月瞧着自家小姐那副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模样儿,只见她单手托腮,双目凝视着天际,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无尽的遐想之中,于是忍不住开口调侃起来。
时柚听到红月这番话语,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羞赧,但嘴上却不肯示弱:“哼!好你个没大没小的红月,竟然敢拿本小姐寻开心,是不是觉得最近日子过得太舒坦,皮子开始发痒啦?”说罢,故作嗔怒地瞪了红月一眼。
然而,红月却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意思,反而咯咯笑出声来:“哎哟喂,我的好小姐呀,您可千万别误会,奴婢这哪里是在打趣您呐,分明是真心实意地替您担忧嘛。毕竟像您这样用情至深之人,万一因为过度思念而伤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哇?”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关切之情。
“你说,京城会是什么样子呢?”时柚那双灵动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轻声向身旁的红月询问道。红月微微一怔,她其实也不太清楚,毕竟自幼便一直在时府陪伴着自家小姐成长,连江州都未曾离开过,更何况遥远的京城了。然而,红月还是努力地思索了一番,随后回答道:“依我之见,京城想必十分繁华。听闻那里乃是整个国家最为热闹的所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种新奇有趣之物应有尽有。”
时柚轻轻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流露出一丝落寞之色,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你说,阿辽哥哥会不会不回来了。”听到这话,红月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怜惜之情。她深知小姐对那位苏公子情根深种,此刻见时柚如此忧愁,赶忙出言宽慰道:“小姐切莫胡思乱想,苏公子对您情深意重,他定然不会弃您而去的。”说着,红月伸手轻拍了拍时柚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