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后续一周，故凡还是如往常放学后，带着羊去屋后的小草坡放羊。也还是躺在那棵老柳树下面，但再也没有做过那般的梦境了。
不知不觉，时间又从当月的月头，溜达到了月中。故凡一放学就往村东头的庙里跑。因为每到月中，奶奶都会在庙里主持禅事。村里的庙堂不大，大概两座三进的屋子的占地，中间有块四百平米的场地，正中间有棵老银杏树，也没谁说的清是哪年谁种的，但是大家都认为应该是清朝中期的时间段。这树年代虽老，但是每年都有茂叶繁枝，如盖的树荫，遮蔽着大半个广场。一到夏季，村里老人小孩，都会到这个树下纳凉，老人们谈天说地，小孩们追逐嬉戏，好不热闹！而老杏树前，有座古朴的香炉，用以虔诚者焚香祭拜所用；香炉本身没有太大，只是上面刻了不少梵文，而八角翼顶，也都有神兽雕刻，每个神兽的下端有红绳系的铃铛，铃铛的造型也是各不相同，基本风格与神兽一致，却又感觉铃铛是神兽的一部分。而每当有微风袭来，即使人还没有太多的感受，对应方位的铃铛就会瞬间响起清脆且悠远的声音。
故凡很快就钻进了庙门，绕过了场里的香炉和老银杏树，一口气跑到了大堂门外。每次他都会在门口先观察一下，确认奶奶主持的月中禅事是否已经结束。如果没有结束，他就需要在外面静静的等待。今天他看到奶奶还在蒲团边跪拜诵经，所以他就回到银杏树下坐着。听着微风下的铃铛声时而清脆，时而肃穆，不知不觉，故凡又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又回到了那天屋后放羊的情景中，这次他没有那么惊讶，更多是多了一份好奇。他走到那只羊身边说“你还想去村东头的庙里参拜吗？”那只羊并没有回答故凡的问题，而是说到“故凡，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和那群小羊们”，说着又单腿跪了下来。故凡又被吓了一下，只是比以前多了点镇定。“不用谢。”故凡紧张且开心的答道。
羊继续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这是你们古人早就说破的天人之道。也许是他泄漏了天机，所以他需要被天惩罚。但由于他已得到世人敬神一般的追捧，达到了天人合一境界与影响力。天界也考虑到天人两界的平衡，所以对他进行了变相的惩戒，并以此警戒那些突破自然极限的人杰们…”
“那么是什么样的惩罚？而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了？还有就是，为什你能够进入我的梦？或者是我进入到你的梦里去了？…”故凡突然感觉内心的疑惑，如沸水中的泡泡，不断的往上溢出…
“好的，今天我就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事情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那时候”羊还没开口，突然香炉上的铃铛响了起来，然后，羊的话语在故凡这边也就成了正常羊的的叫声了。又一会儿，羊突然停止了叫声，它惊恐的眼神中，竟慢慢流出了泪水。故凡刚想冲上去，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呼唤“小故凡回来了”，然后故凡就醒了，睁眼一看奶奶怀抱着自已，周围还有跟奶奶一起拜禅的老奶奶们。她们饱经风霜的面庞，却也各有特色；有些胖而慈祥，有些瘦削而严肃；但是她们的眼神却都是平静且包容，让人多增一份安稳的的感受。
故凡刚想说一下梦境里面的事情，奶奶轻轻的打断了他，说不出信和不信的样子，然后就拉着他走到了大庙后面的小路上；故凡知道这是通往小庙的路。这座小庙，很少有外人被允许进来的，同时，村里的人也都默认了这个规矩，不仅自已不去，也告诫家里小辈和村外的人，不要靠近，除非得到奶奶及拜禅人的同意。听说有些老人一辈子，都没有踏过大庙后面的那条小路。故凡内心仿佛装进了一只闹腾的兔子，即兴喜又有点惧意，但是看到握着自已的奶奶，他内心又安稳了些，并尽量快步的跟上奶奶稳健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