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上辈子的阮绵绵,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她之所以没有自已的孩子,也是因为在怀孕初期的时候就被刘世贤硬生生的打掉了。第二次怀孕好不容易熬到了孕晚期,孩子依旧没有保住。引产下来是一个已经发育完全的男胎。
引产的后遗症就是,阮绵绵从此彻底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
不能当母亲让阮绵绵心痛了很久。她是真的想要一个属于自已的孩子。不过,后来她慢慢的也释怀了。就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爸爸,孩子生下来又该怎么办呢?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生,大家都省事。
‘‘绵绵,你怎么了?我叫你,咋不答应啊?’’
阮绵绵的思绪被打断,刘世贤已经追上了她,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有事?’’阮绵绵努力的控制着想暴揍眼前人一顿的冲动,压低了声音问道。她现在还不能揍他。她现在的任务是跟这个人渣退亲。
这一辈子她绝对不会再嫁给她。
‘‘你怎么这么说话?’’刘世贤有点搞不清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怎么对着她说话就这么冷冰冰的了。她一直以来都是温言软玉的,不是那种特意的做作,就是本性使然。
他也是最喜欢她的那个软软的状态了,跟她的名字很符合。不像村里其他的女孩子,看着都比他更爷们。
‘‘没事我走了。’’不想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等一下。’’刘世贤想去拉阮绵绵的胳膊,却被阮绵绵一下躲开。
‘‘你干什么!’’阮绵绵提高了音量,还立刻往旁边退了半步。
刘世贤震愣的看着阮绵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要拉拉扯扯。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我~我想问你这两天有没有空,我们去镇上拍张结婚照。现在好多人都拍。我妈答应我了,也给我们拍。’’他看着有些陌生的阮绵绵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没空。’’还拍结婚照,想太多了。给你拍遗照还差不多。
这两天就要想办法赶紧把亲退了,否则她怕她自已忍不住再给他套一个麻袋。毕竟套麻袋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她喜欢这种感觉。
看着阮绵绵利落的转身离开,刘世贤心里突然冒出一种不可控制的预感。
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种感觉挥退,却徒劳无功。一眨眼,阮绵绵的背影他都看不见了。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阮绵绵吃饱喝足之后顺手捡了一些柴,用草绳子捆了,背着柴往大家下工的那个方向走。
果然,下工的村民,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女人们赶着回家做饭,而男人们则是大多坐在田埂上休息休息。趁着家里做饭的这段时间,相熟的凑一起,要么闲聊,要么卷了烟叶子一起抽上几口解解乏。
有几个婶子看见阮绵绵背着柴,心里有些疑惑,以往很少看见这阮家的大丫头出来捡柴啊,都是几个小的捡的多。想张嘴问问情况,结果走进一看到阮绵绵的头,桂花婶子抢先问道,‘‘绵丫头啊,你这脑袋咋了?疼不疼?’’
阮绵绵看见这几个婶子,心里有种亲切的感觉。特别是桂花婶子。上辈子有一次她被打进了医院,遇到了陪儿媳妇在医院生孩子的桂花婶子。她帮着自已忙前忙后的照顾了好几天。而她的亲妈刘翠芬只是第一天的时候来看了看,然后就说,阮家宝马上要结婚了,家里实在是忙不开。她住在医院里,有医生护士照顾,她很放心。从来到走一共不到十五分钟。
对你真正的从心里关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你的伤痛。她妈也好,刘世贤也好,都是睁眼瞎。
‘‘桂花婶儿,我没事。’’说完阮绵绵还微微地缩了缩脖子,低了低头。背上的柴也适时的掉了下来。草绳子本来就不结实。阮绵绵稍微用点力,想让它啥时候掉,它就能啥时候掉。对于她现在这副体力值增强的身体来说,真的是太简单了。
说完,她又慌里慌张的蹲下身去收拾散落的木柴。这幅委屈巴拉不敢说话的样子,她可是太熟悉了。上辈子大部分时候她都是这样的。现在表演起来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青出于蓝。
‘‘这还叫没事呢?头上的口子都快有一指长了。哎呦,这后面咋还鼓着一个大包啊。这是谁打的啊?’’麻二婶儿是村里出了名的嗓门大,她这一嗓子,把更多的人吸引了过来。
‘‘没谁,麻二婶子。这是我自已不小心摔的。不关别人的事,真的。’’生怕别人不相信,阮绵绵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手里捡柴的速度明显慢了,好让其他人也看个清楚。
‘‘绵丫头啊,你可别蒙我。我好歹比你多吃好几年饭。你这头上,一看就是被打的。’’麻二婶不止嗓门大,也是出了名的没心眼。别人一句话能听出四五个意思来,她就只能直愣愣的听出一个意思。同样的,别人一句话说出来弯弯绕绕的能有好几个意思。她说话,就是直来直去的一个意思。总的来说是一个简单纯粹的人。
‘‘我~’’阮绵绵欲言又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语言的艺术博大精深。此时无声胜有声。
阮绵绵其实一直都是很聪明的,上辈子只是被人用亲情伦理蒙住了双眼,看不清。重来一次,扯下眼前的纱布,她不比别人看到的少。
一些手段,她不是不会,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一旦想了,那还不是小意思。
桂花婶子看出点门道来,她连忙制止了还要追问的麻二婶子。蹲下身帮着阮绵绵捡柴,‘‘哎呀,你先别问了。让孩子赶紧去卫生所找林大夫看看。’’
‘‘绵丫头,你别捡了,先去卫生所。这柴我给你送家去。’’
‘‘咋能不问清楚呢?绵丫头是多好的孩子啊,被人打成这样,咱们能不去给她讨个说法嘛’’麻二婶子不能认同的说道。‘‘欺负我们村的人,必须得有个说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