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出道十多年,她的桃色绯闻几乎没有断过,上至老板、制片人、导演,下至影迷、男明星、富商无一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的颜值和演技也非常能打,位居一线实力女星排行榜top前五,为人仗义,有些小演员火了之后爱耍大牌,片酬涨了又涨,导演实在没办法也会找杨悦救场,她片酬合理,演技不错,流量热度常年霸占热搜,也是很多导演第一时间考虑的女主角。
我微微错愕,沈星辰的地下情人?
杨悦杏眼一个飞刀刮向我,醋意肆横,随即扭着纤腰愤愤离去。
“沈总,艳福不浅!”我捂嘴偷笑。
沈星辰自嘲一声,也不解释,那双月牙状的眸子突然认真的注视我:“我有点担心你,明天的记者发布会,你真的能行吗?”
事已至此,反悔还有用吗?可是内心隐隐在期待着什么,躁动起伏。
白雪不可以,不要在心软了,就算予宁跪在你面前也不要原谅她,你不愿意指控她,放不下执念,沈星辰林及一也帮不了你,所以你一定不要有所期待。
友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这个血淋淋的教训,你不是已经尝过?
我深呼吸,压下一切情绪,平静的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回到公寓,刚出电梯就传来一阵不和谐的争吵声,循声望去,在楼道门口一堵墙间隔的走廊拐角处,几人还在继续争执。
这几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这几月来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予宁斩钉截铁:“我绝对不会她道歉,这件事没得商量!”
薇姐恨铁不成钢:“祖宗,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服一下软,先应付眼前的,泼天的富贵在后面等着你呢。而且,只要你认个错,小雪一定会原谅你的,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我了解她。”
予宁气急败坏:“呵!别忘了,她可是你亲自赶走的,你觉得她会不计前嫌?”
薇姐:“会的,我带的人,我看的准。”
予宁冷哼一声,“虚伪。”
“别吵了,这件事本就是我们的错,小雪被雪藏的时候,我们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的男友,却没有帮助她,甚至一句安慰鼓励的话都没有,她恨我,要报复我,我无话可说!”
一道平和的男声插了进来,这是启衡。他也来了。
予宁似乎开启了怼人模式,厉声质问,“那你来这干嘛,不就是想向她跪地求饶?求她放你一马?懦夫!”
启衡压下话题,不再言语。
我深深看了启衡一眼,一些时日不见,他整个人显得颓废,疲惫,再不见往日的干净温柔。
薇姐眼尖,看我站在角落,立马拉过予宁就向我走来。
她姣好的面容上笼罩着淡淡的愁绪,声音轻软,“小雪,我们谈谈,一切都可以商量的。”
我退后半步,气场冷冽,“没什么好谈的,明天的记者会你们自然会知道我的答案。”
予宁见我如此不给面子,用力甩开薇姐钳制她胳膊的手,好像我的反应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送上门给她羞辱,活该!”
薇姐嘴唇微动,过了会才酝酿好词句,“小雪,我知道这件事确实是予宁做的,她有错,你要打要骂我绝不插手。但是能不能别再记者会上,那样她就真的毁了。”
我猛的抬起眼皮,犀利反问,“如果不是沈星辰,我也被你们毁了,当初你们雪藏我的时候想过给我活路吗?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公司一开始是力捧我,看好我的,所以才会把出道的内定名额留给我。至于最后又为什么落到予宁头上,薇姐可是帮了大忙。
艺人除了自已的本职工作外,有时还要应付一些赞助商的酒局,趁机谈下几个广告代言是常有的事,经纪人也可以拿到一笔不小的回扣,而我对于这些陪酒,一向嗤之以鼻,不屑为伍。所以薇姐在我这里是赚不到其余外快的,相比之下予宁的优势就出来了。
她在这些人里游刃有余,各种梗都接的住,就在我即将要出道的前一天晚上,她傍上了一个听说很有来头的金主。第二天下午见她从金主房间出来后,兴和娱乐的老板立马就变了脸色,对予宁嘘寒问暖,客客气气的。
金主的腿比老板的粗,这是让老板低下他高贵头颅的唯一真相。有这样的后台,她活络d的心思能不汹涌澎湃?
予宁恼羞成怒,立即回击,“你比我高尚在哪?如果不是你这张脸,沈总能看上你?你还有资格站在这里对我趾高气扬?”
薇姐一把扯过予宁,示意她别说了,别激怒我。
我笑的像极了一朵活脱脱的白莲花,“我就是有一张能让沈太子看上的脸,我骄傲,我自豪啊!你呢,也就那种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还愿意捧你!”
予宁气极,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我,一句话讲了半天没讲完整,“你你……”
她惊恐的表情取悦了我,这些本就是秘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当然少不了吉安的功劳,早在我离开兴和之际,吉安就告诉了我她无意间偷听的话。
薇姐上前拉着我的手,亲切的像很久以前她还是我经纪人一样,“小雪,既然你知道这些,就明白予宁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们好歹姐妹一场,就算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别毁了她,好吗?”
说罢就要跪下去,我诧异的连忙扶起她,她拂过我手,决绝的跪在了地上,大有我不松口她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我拗不过她,也随她去了。深深吸一口气,看着薇姐狼狈可怜的样子,真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要她向我道歉!”我手指的方向正对着予宁,经过薇姐这么一跪,予宁因愤怒羞愧的脸早已变得煞白,黯淡,我盯着她漂亮的丹凤眼,一字一句,“跪着求我!”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要求会从我嘴里吐出。即使是从业十多年的薇姐也诧异的不行,我竟然就这样答应了,毕竟娱乐圈这样的地方,尊严廉价的就像遍地生长的杂草,只要能让我红,别说下跪,就是叫你爸爸都行。
予宁艳丽的脸庞有晶莹滑落,她眼眸低垂,声音哽咽,“对不起,我错了。”
“还有呢?”我逼着她说出最后一句,好像这样就能够把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予宁狠狠击败,享受胜利者的快感。
她的背部抽搐几下,随即抬眸深深的望着我的眼睛,似乎要把我此时冷酷的样子记住,最后才从牙关里挤出,“求你!”
“好,看在你这么拼的份上,明天我会留情的。”我转身就走,再不看她们。
予宁惊觉上当,就要上来拉我不让我离开,启衡及时制止她,“小雪,你快进去,我拦着她。”
“你放开我,你这个懦夫。”
“白雪你耍我,我跟你拼了!”
背后予宁还在咆哮,她精心打扮的妆容因为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变得怪异狰狞。
“我可从始至终都没有答应你。”我轻描淡写,提醒她。
为了明天的记者会,我特意比平时早睡了一个小时,躺床上翻来覆去居然失眠了,正在我肚子有点饿想起来吃东西的时候,手机响了。
凌晨两点,这么晚薇姐还打电话来,怕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不好了,予宁她,她割腕了。”薇姐的声音急促、恐慌,显然她也是被吓到了,说起话的来结结巴巴,颤颤巍巍。
我急忙从床上跃起,只觉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跌跌撞撞扶助楼梯把手往大门跑去。
“赶紧送医院啊!”我焦急的大声喊道,之前和予宁赌气的我故作冷漠姿态,却在这一刻通通变成自责,懊悔。
薇姐颤抖的声音恢复了一些理智,她冷静的分析,“不行,楼下很多狗仔都等着拍新闻,这时候去医院就等于坐实了舆论。予宁她不会同意的。”
“而且,她现在已经醒了,我给她包扎她不让。”薇姐急的没办法,才对我说了实话。
我匆忙理好衣服,右手正要一个大力拧开大门,却突然听见薇姐的话,因为担心予宁安危的那种突然迸发的精气神就跟一只卸了气的皮球一样,疲软下来。
予宁!你这是拿自已的生命在赌,如果我不松口,就间接成了一个杀人凶手,就算日后我成了风光无限的大明星,每每想起你,我都会自责,不断的产生愧疚后悔,生出执念。
只在几息之间,那边又传来薇姐着急心疼的声音,“予宁,你别这样,不能当明星可以做其他你喜欢的事啊,一切都可以重来的!”
予宁绝望沙哑,用力嘶吼,“如果做不成大明星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干脆让我去死好了!”
“好,如你所愿,明天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我僵硬的抬手擦掉晶莹滚烫的圆珠子,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我们多年的友情流泪。我哽咽、难受,心里像是被无数根银针扎入,细碎疼痛密密麻麻蔓延,不放过一处。这锥心之痛,真的不如予宁一刀来得痛快。
友情是一把双刃刀,你承受着插入时的快意,而我却要忍受拔出的痛苦。
我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一刻曾把我当成她的朋友,于我而言我只是遵循自已的本心,我从来没有真的要毁了她。我只是觉得委屈,仅仅只想要一个道歉,仅此而已!
哪怕面对顶级投资人林及一抛出的橄榄枝,我也没有立即答应。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予宁来获得那些所谓的热度、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