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于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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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未选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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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逝于江河
作者:
扬谷
本章字数:
5178
更新时间:
2024-11-18

南方的春节多雨又潮湿,在这个潮湿的季节,孟然的月子也不好过。每天以泪洗脸的她,总是反思过往,是不是不应该选择这条路。

她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太灰暗了,一点色彩都没有,对世界失去好奇,失去了期待,行尸走肉般。

大二那年因为杨鹏事件之后,孟然在疯狂的给自已立flag,积极乐观、努力勤奋、热烈真诚、热爱生活,她在努力地营造积极向上的形象。即使她内心自卑、虚荣、浅薄、无知、孤僻,但是本来打交道的人就不多,谁能知道呢?

在与高北辰接触的过程中她亦是以积极开朗的一面去展示自已,虚荣心让她不断的去涉猎各类文学作品,这让她在与高北辰聊天时不至于无话可说。

但是越发深入的了解,孟然越发的自卑,高北辰博学多才,她发现那是她够不着的高度。半年的时间,她其实也感知到,自已努力伪装的面具和打哈哈,让高北辰的好感度急速下降。虽然心存幻想,但是在他出国后突然清醒,星辰是她摘不到的。

孟然和高北辰之间没有故事,都只是人生过客,匆匆擦肩,而后消失在彼此的生活。

在大二那个漫长而炎热的暑假里,孟然的心情如同窗外被烈日炙烤的大地,干涸而焦灼。她本期待着能有一个轻松愉快的假期,却意外地被一股莫名的沮丧情绪紧紧缠绕。一天午后,当她漫无目的地在网上浏览时,一条来自好友杨鹏的动态悄然跃入眼帘——那是他与小师妹的合照,两人笑容灿烂,言语间充满了暧昧与温情。杨鹏在说说里对小师妹嘘寒问暖,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关怀与温柔,让孟然的心猛地一沉。

那一刻,孟然仿佛看到了自已内心深处那个阴暗的角落被无情地揭开。回想起清明、端午乃至期末考试期间,杨鹏每次意外偶遇时看自已的眼神充满了暧昧与关心,如今看来却更像是广撒网的“鱼塘”行为,让她感到既愤怒又无奈。

随着假期的推移,孟然决定提前结束这段难熬的时光。一方面,她的二专课程论文还未完成,迫在眉睫的学业压力让她不得不回归校园;另一方面,家中日复一日的宁静也逐渐被与父母间微妙的紧张气氛所打破,她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让矛盾升级。于是,她收拾好行囊,带着一颗复杂的心,早早地回到了那个既熟悉又略显局促的宿舍。

宿舍里,除了偶尔出没的老鼠,再无其他生命的迹象,这份孤独与寂静反而成了孟然逃避现实的避风港。她开始更加频繁地关注杨鹏的动态,得知他暑假选择留在学校兼职,而小师妹也同样如此。两人之间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孟然无从得知,但这无疑加剧了她的好奇心与报复心理。

孟然手中握有小师妹的联系方式,是比她小一届的师妹,比杨鹏小两届。虽然她们从未正式相识,但通过网络平台,她得以窥见小师妹的多才多艺——能歌善舞,青春洋溢,仿佛是所有美好词汇的集合体。这样的女生,谁不心动呢?孟然心中五味杂陈,她意识到自已也在追逐着那些遥不可及的“美好”,比如像高北辰那样博学多才、引人注目的男生。

来到学校的第三个晚上,孟然按耐不住报复心理,打开手机发了条信息给杨鹏,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不多时,那边回复了好。

杨鹏来到宿舍门口接孟然,孟然看着依然不在自已审美范围内的杨鹏,一身黑衣让他看起来更加像个道上的凶神恶煞的小混混,孟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心想已经到这一步了,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他们一并来到北门的夜市,他们分别要了份粥和粉。他们各怀心思沉默地等着夜宵上桌。孟然看得出杨鹏兴致不高,脸上并未有愉悦的松弛感,孟然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实施计划,杨鹏首先打破了沉默:“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学校?”

孟然回答道,“二专论文没有完成,而且还有课要上,所以就提前来了。”

杨鹏回道,“还挺爱学习,但是学那么杂有什么用吗?”

孟然不屑地,“不知道,打发时间的。哪里像你,有时间兼职钓鱼。”

杨鹏并未听出弦外音,“提前体验一下工作的辛苦。”

孟然回了个“哦”夜宵就上来。

待他们吃完夜宵,天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雨,杨鹏问:“要不要等雨停了再回去?”

孟然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扬了扬手里的伞,“我带伞了,”接着故意挑逗他,“而且雨中散步不是挺浪漫的吗?”

杨鹏回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那我们回去吧。”

孟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既有即将实施计划的小小得意,也有对未知结果的隐隐期待。她故意放慢了脚步,与杨鹏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雨滴密集而有力地敲打着他们共同撑起的雨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雨声似乎成了他们之间沉默的伴奏,让原本就微妙的氛围更加难以捉摸。孟然暗暗观察着杨鹏,注意到他偶尔侧头看向她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走到宿舍门口时,杨鹏催促孟然赶紧回去休息,“快回去吧,等会衣服湿了。”

孟然回复他说,“再走一会吧,夏天的雨不碍事。”

杨鹏了然,走到一棵大榕树下,他紧紧地抱住了孟然,刚低下头想要亲吻孟然,被孟然巧妙的躲开了。

孟然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杨鹏,孟然内心挣扎着要不要继续下去,感到深深的愧疚与不安,脑海中不断闪过高北辰那温文尔雅的身影,她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或许真的有些卑鄙。。但是谁让杨鹏先招惹了她呢?

“自已到底在做什么?”孟然在心底问自已。她明白,用这样的方式去回应杨鹏的“招惹”,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渴望的是真诚的交流,是互相的理解与尊重,而不是这种充满算计与报复的亲密。

然而,雨势的减小似乎也在暗示着某种情绪的释放。在雨声的掩护下,两人继续着无关紧要的闲聊,但孟然知道,这些话题不过是他们之间尴尬氛围的缓冲。她试图从杨鹏的话语中捕捉到关于他与小师妹关系的蛛丝马迹,但遗憾的是,她并未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已近十一点。杨鹏礼貌地提出送孟然回宿舍,尽管孟然内心五味杂陈,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份“绅士”的关怀。在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雨后的清新空气和偶尔传来的虫鸣陪伴着他们。

到了宿舍楼下,孟然目光复杂地看了杨鹏一眼。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上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然后,便转身走进了宿舍楼。

孟然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不是当时她的恶作剧,她的报复心,而是选择那条被她忽略的道路,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看那雷雨阵阵

看那黑暗无边

那无边的黑暗

你正走向绝望

路上的阳光不再耀眼

星星与月亮不再温柔

你说,你选错了路

你说你未选择的路上阳光明媚又灿烂

你说你未选择的路上星光璀璨

你说你未选择的路上花团锦簇

你说你未选择的路是康庄大道

但是

走吧

你终究只能走这一天黯淡无光的路

走了

无需左顾右盼

你只属于这条路

这条路只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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