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十月份的悄然到来，孟然所在的公司迎来了业务上的春天，各类项目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申报与规划的任务一个接一个，仿佛没有尽头。公司的氛围变得既紧张又充满挑战，每个人都像是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准备迎接新的任务和挑战。
周墨他迅速行动起来，将各类项目进行了细致的分类和优先级排序，确保每一个项目都能得到应有的关注和资源。他将各类项目除了分派给两个组的组长外，对新招研究生和王丽秀娜也各分派了些申报类的项目。
孟然也分得一个农业类示范点的申报项目，省厅按照示范点的等级分别给予相应的奖补。孟然在接到项目的时候，已经接近申报材料提交时间节点，甲方在疯狂的咨询。
甲方爸爸：“这个项目我们老板说明天就要提交给市里了，你明天中午要将材料给我。”
孟然寻思着老板刚将项目分派给自已，即使她有三头六臂也无法给甲方编出来，而且材料都还没有收集完成，但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一个情况，她便先找周墨的微信询问，“周老师，我刚接到这个项目，甲方要求我们这边明天就提交材料，我做不出来呢？”
周墨无关紧要的回复，“先把材料做好，有什么不懂的沟通王秀娜。”
孟然神情奔溃的模样，心里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于是找王秀娜询问了一遍，“秀娜，农业示范点申报项目听说明天就要提交到市里面了呢，我这边今天才接到任务，赶不出来呢。”孟然将与周墨聊天截图给王秀娜。
王秀娜回复道，“按照老板和甲方的要求吧，先把材料做好。”
孟然无奈，这个时候，甲方电话过来，“你明天一定要把材料给我们哦，后天市领导要过来验收，还有验收的汇报材料一并发给我们。”
孟然哪里做过这样的工作，虽然看了验收标准与在学校时期奖学金的评分标准差不多，但是里面的术语和措辞根本理解不了，于是产生了离职的念头，只想逃离这样的工作环境，想当个缩头乌龟，曾经想要当职场女强人的想法在此刻显得十分的儿戏，不是无坚不摧的理想并不算是理想，归结起来是幻想罢了。
孟然为了这么个项目熬了个通宵，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手有些发抖，她觉得自已的脑子像上了水泥浆，此刻已经凝固，一星半点流动的可能性都没有。她将整理得乱七八糟的申报材料发给了周墨，并请示，“周老师，甲方说等会要给她发材料，我这赶出来的材料，要发给她吗？”
周墨回复到，“你继续完善，我和他们说。”
甲方那边一到中午就在不停的催促，“你们材料弄好了没有啊，我们领导催我要材料了！”
孟然无奈，硬着头皮给甲方发了过去，“昨晚通宵熬出来的，时间太匆忙了，我也没有办法去做得很好，很多材料也没有收集完成。整体是这样的，我们也尽力了。”
甲方接收文件后，回复了“好，收到。”
孟然松了一口气，甲方都接收了，已经不想完善，于是心安理得又心神不宁地过了一个下午，一直在下班时间也不再有消息反馈，于是孟然开开心心地下班。
一周后，农业示范点即将验收，通知里面，资料提交的地点是省农业厅，但是联系人的名字和邮箱是王秀娜的。孟然觉得困惑不已。
孟然将材料提交给了通知文件里的邮箱，然后将材料打印好，也一一提交给了王秀娜。
在某个周末，王秀娜通知大家加班，说是要审核农业示范点申报项目的材料，孟然一头雾水，只得出现在公司与他们一同加班。王秀娜和几个老员工一起将材料分发下来，有大部分申报项目是公司接的，有一些项目是外面的第三方或者是甲方自已做的申报材料。
其中的逻辑孟然并不了解，本来以为是公司内部自行审核的材料，最后竟然是全省的申报材料。
孟然按照王秀娜的要求，检查相应的内容，检查起来没个章法，很多情况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对于刚入行的人来说，还是技术转宏观项目的人来说，根本看不出错漏和不符合标准之处。此时，孟然想到了滥竽充数这个词。
正当孟然全神贯注于手头的工作时，邻座的一位女同事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简单交谈几句后，便匆匆起身，绕过办公桌，快步走到办公室外面去接听。几分钟后，当她返回时，眼眶明显泛红，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情绪的波动。没有过多的言语，她只是默默地、麻利地整理好自已的桌面，将个人物品一一归拢进手提包，然后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默默离开了公司，留下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背影。
孟然抬头，目光追随着那位女同事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这位平时工作极其认真的同事，为何会以这种形式离开公司。
随后的几天里，公司内部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同事们开始私下里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神秘的氛围。孟然从几个零星的对话片段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似乎公司的老板近期差点被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甚至差点遭到举报。这个消息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让整个团队的氛围更加紧张而敏感。
几天之后，公司开了个会议，周末在会议上强调，“前几天我出去验收农业示范点项目，代表的是信息所的专家，而不是这家公司的法人，你们做的申报材料，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解吗？出去的时候，不要说我和这些项目有任何关系，而且，的确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XXX离职了，因为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这样子说话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公司做的项目不合规，会让我们陷入两难的境地，而实际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合理合法……”
XXX是她邻桌的同事，红着眼眶离开的那位女同事，孟然听得云里雾里，但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些不合理。
初出社会，对社会的运行规则一无所知，父母与周边的亲戚也没有给他理清，对于各部门职能她也没有理清。这些关系让她隐约嗅到了一些灰色地带的味道，虽然不曾见过，但心里的慌乱与排斥让她觉得十分的不合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