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
晏望星此时略微蜷起身体,唇间溢出一声轻哼,用手推着埋在自已颈窝的人:“你回房吧,我要睡觉了……”
路沉生纹丝不动。
他垂眸静默,手心隔着褥子,贴上晏望星柔软的腹部。
“疼了要说。”
晏望星眼尾溢出水意,将身体紧紧缩成一团,双手攀上路沉生的脖颈:“疼……”
“师弟……我疼……”
卧房一片漆黑,路沉生半跪在地,门外月光将他割裂成破碎的残影。
晏望星哭吟一声,蜷起的身体被路沉生强硬展开,温热掌心探进被褥,运转灵力在他腹部打圈按揉。
丹田内疼痛舒缓,晏望星眼尾的泪落在枕边,困顿地半阖双眼。
周遭昏暗,他睡眼朦胧,看见床边那道修长身形从地上站起。
“师弟陪我……”
晏望星右手上抬,指尖在半空中虚虚抓握,随后被路沉生攥紧十指相扣。
指缝肌肤相贴,晏望星被他捉着将手重新塞回被褥。
“好乖。”
路沉生静默良久,将手中外衫搭上屏风,俯身躺在晏望星身侧,掌心灵力运转不断。
“不舒服了要同我说,”他将晏望星拖进怀里,视线描摹那紧抿的唇瓣,声音低哑战栗,“好不好。”
像在哄人,也像怕极了的崩溃。
晏望星不知为何会这样。
他伸手抱住路沉生,在他绷紧的肩背轻拍,睡眼惺忪间应了一声又一声。
路沉生抚摸晏望星的脸,清浅的呼吸拂在颈侧,在后背轻拍的双手动作渐停。
天际灰暗,枕边青丝交缠。
晏望星蹭了蹭身侧的温热胸膛,一夜无梦。
直到天光大亮。
他舒服地在床上打滚,一脚一脚地猛蹬被子,下一瞬却被人握住大腿。
路沉生微阖双眼,只轻轻碰了一下便撤开手。
晏望星后知后觉,垂眼偷偷笑了一声,便用手撑起被子,轻轻起身往床外走。
还没等他跨出一步,便被人掐住腰,身体猛地往下跌,双腿岔开,坐在了路沉生的腿上。
晏望星肩上盖着被褥,温香热气飘散,室内的冷风便一点点灌了进来。
路沉生抬眸看着坐在自已身上的人,眼神平静,扣在他腰间的手轻轻往下按,将人重新摁在自已怀里。
“做什么去。”
入耳的声音低沉沙哑,落在耳畔听得人耳尖发痒。
晏望星闻言脸红得彻底,觉得自已现在像只青蛙一样趴在路师弟身上。
“我要去看那四只胖崽,”他扭了扭腰,肌肤紧贴处温度高热,“你放开我。”
晏望星这一声喊得轻软,路沉生眉目舒展,便顺从地松了手。
他将晏望星掩在被褥里,翻身下了床,将备好的衣衫狐裘搭在屏风上,俯身轻捏晏望星白皙的鼻尖。
“不睡了?”
晏望星仰脸轻蹭,摇了摇头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
路沉生将他从被褥里拨出来,指尖勾着长衫递给他:“用过膳便出发。”
晏望星闻言怔了一瞬,随后接过衣衫,点点头说“好”。
室内铺了地耄,温度也格外舒适。
晏望星系好系带,转眼看向路沉生,却发现他的目光在与自已视线触及时偏头避开。
他抿唇笑起来,颊边晕出两个酒窝,凑上去在路沉生眼前晃来晃去:“你在看什么?”
身前人唇瓣殷红,双眸清亮,再也不似昨夜那般孱弱苍白。
路沉生身形笔挺,忽地抬手触上他的眼尾:“冷吗?”
“不会。”
晏望星指尖将身上的大氅揪起,踮脚用裘毛蹭上路沉生的颈侧:“很软很舒服,可厚实了,不会冷的。”
他抬眸看着路沉生漆黑的双眼,笑着转身,随后迈开腿走得飞快。
木门被打开,长廊的冷风灌满卧房,清脆声音混着风声一同吹进室内。
“我先出去了!”
大雪落了一夜,后院里应该满是洁白新雪。
晏望星走在长廊里,一见院里的景象直接傻在原地。
洁白新雪没有,被刨出来的深坑倒是满地都是。
犬舍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四只幼兽露出肚皮躺在地上,白爪上一片脏污,张着嘴任凭白雪落了满身。
丧彪停在枝头上大声控诉,忽地冲下来落在幼兽仰起的下巴上,在上面玩儿似的跳来跳去。
尚正言打了个哈欠,在晏望星身后冒出头,一见这幅景象陷入良久的沉默。
“我的老天爷……”
游修时也匆匆赶到,深灰瞳孔骤然紧缩,食指颤巍巍地指向幼兽:“它们是在开荒吗?”
尚正言眯眼一阵唏嘘,随后认同点头:“挖了好多坑,应该是想种萝卜吧。”
“不是……”晏望星怔愣地眨了眨眼,此时有些语无伦次,“那么大一个犬舍,就这么水灵灵的被啃塌了?”
游修时:“牙口真好。”
纯恶意。
尚正言阴笑一声,撩起袖子摩拳擦掌:“哈哈,那就让我来收拾它们吧。”
三人向前,一踏进院里便脚下一个踉跄。
尚正言:“……”
游修时:“……”
晏望星:“……”
挖掘机专业团队。
它们四个励志做到更快,更大,更深,更强。
也不等众人靠近,那幼兽突然从地上翻身起来,屁颠颠地往晏望星脚边凑。
丧彪被它吓得吱哇乱叫,翅膀扑扇得掉了好几根白羽,一溜烟便钻进了晏望星的袖子里。
尚正言蹲下身,与晏望星脚边的雪白萌物对上视线,开口说道:“这就是真正的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