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房间似乎都微微颤动起来。老侯爷满脸怒容地狠狠一拍面前的桌子,他这一下用力极猛,以至于桌上的茶杯受到强烈震动,一下子倾倒在了桌面上,茶水四溅开来。
“够了!如此吵吵嚷嚷,像个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和体统!”老侯爷怒目圆睁,声如洪钟般厉声呵斥道。
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怒火,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心头一颤。
“你们一个个的!难道当我这侯府是菜市场不成?在这里大呼小叫、拉拉扯扯,简直丢尽了我们侯府的脸面!”老侯爷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扫过下方众人,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见到老侯爷已然动了真怒,原本嘈杂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如同时间突然凝固了一般。就连一直在哭闹不休的乔梦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立刻止住了哭声,不敢再有丝毫造次。
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衣衫和头发,乖乖地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然而此时,赵春芳却因为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而暂时忘却了对老侯爷的恐惧。
只见她用另一只尚且完好无损的手紧紧捂住受伤的手腕,眼泪汪汪地对着林之茂放声哭号起来:“老爷,我的手断了呀!我的手好痛好痛啊!您看看呐,就是被她们两个给弄断的!您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啊!”
林之茂显然还未从刚才那场混乱不堪的场景中完全回过神来,听到赵春芳的哭诉后,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可是,还不等他把话说出口,便被老侯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哼!瞧瞧你这副狼狈模样!你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打人?居然能把自己都伤到这种程度?难不成你动手打人在先,如今反倒要我来惩戒被你殴打的人不成?真是荒唐至极!”老侯爷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不满。
“我……”赵春芳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对家中事务甚少插手的老侯爷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发话,而且态度还如此严厉。更让她感到窘迫的是,刚才的确是自己率先动了手,面对这样的局面,一时间竟想不出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理由来。
“哼,身为一房之主母,本应端庄持重、谨言慎行,可你倒好,竟然如此不知深浅,当着众人的面公然动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与你有着嫡亲关系的大嫂!这般粗野无礼、不成体统的行为,简直与那市井中的泼妇无异!”老侯爷怒目而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赵春芳的心口上。
赵春芳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给震住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茫然,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为何受伤的明明是自己,到头来挨骂受罚的却还是自己?更何况,就算自己动手打人,那打的也是乔梦啊,又关石娇娇何事呢?
然而,赵春芳并不知道,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石娇娇和乔梦都是全然无辜的受害者。由于她们三人身处门口位置,距离其他人大有一段距离,因此石娇娇和乔梦所说的那些话语,唯有赵春芳一人能够听得真切。旁人根本无从知晓。
而就在赵春芳动手的时候,,乔梦其实早已经被石娇娇紧紧地护在了身后。石娇娇心思缜密,早就料到赵春芳可能会有这番举动,于是不动声色地迅速调整自己的位置。这一系列动作在旁人眼中看来,仿佛赵春芳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石娇娇一般。
此刻,石娇娇温柔地搂着乔梦静静地站在一旁,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滑落,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抽泣着,看上去就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林清远则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们,脸上满是关切和疼惜之情。林之茂望着乔梦如此柔弱无助的样子,心中同样是一阵刺痛。然而,由于顾及到二房正室的颜面,他也只能硬生生地站在原地,强行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和不忍。
“不是这样的!你们都误会了!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对石娇娇动手啊!反而是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样的阴险手段,害得我的手腕突然剧痛无比,根本使不上力气,分明就是她故意伤害我!”赵春芳气急败坏地大声叫嚷着,试图为自己辩解。
“够了!别再胡言乱语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呢?”就连平日里一直看不惯石娇娇的王氏都实在听不下去了,满脸怒容地斥责起赵春芳来。
“我也不知道我们姐妹到底怎么就惹恼了你这位大神?要说我妹妹对您有所不敬,被您打骂责罚一番倒也罢了,可为何……为何现如今就连我也要遭受您这般欺辱呢?难道仅仅因为我是商人之女,没了双亲作为依靠,便活该被你们随意欺凌吗?”石娇娇趁着这个机会,更是添油加醋地低声抽泣起来。
她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一边继续哭诉道:“罢了罢了!想来也是我太过天真,竟还妄想从此能有个全新的温暖家庭,于是满心欢喜地将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侯府。然而,没想到,事到如今,连自己的妹妹护不住不说,连我自己都只落得了如此任人欺凌的下场。”
随着石娇娇的话语越发尖锐刺耳且偏离事实,在场那些知晓事情内幕真相的人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异常严肃。尤其是坐在上首位置的老侯爷,他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不停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