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王德发也没看她,他现在,很介意外面人的话,这女人,该不会真是个扫把星吧?他是要做官的人,怎能被她连累。第一次,王德发后悔娶了崔荷花,在他们成亲当天。
可事已至此,由不得他后悔,硬着头皮走完全部行程,两个新人,一个比一个脸色差,都跟别人欠了他们银子似的。王老爷子看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不是两人要死要活要在一起的吗?咋成亲,都这德行,甩脸子给谁看呢?
当着大伙的面,没一个懂事的。大孙子,让他失望透了。
今天这场婚事,他们王家,又成了枣树村茶余饭后的谈资。
唉!
“吃饭吧。”宋氏强忍着不悦,给崔荷花送了碗面条。
“谢谢娘。”
“你坐一会,发子还在外面招待客人。”这个媳妇,她一点都瞧不上眼。看到她,就想起,前几天的晚上,被公公……
儿子迷了心窍,他们也没辙。
“嗳!”
下午,她都眯了好一会,王德发才摇摇晃晃进了新房,“睡了?”看着躺床上的媳妇,就算是醉了,也还记得今天的事,很不高兴。
“没呢,你咋喝那么多?”
“成亲嘛,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哈哈哈……今日你我洞房,来日你等我金榜题名!”
说着又是放声大笑,娶特么的丧门星,他,王德发,靠的是实力。谁都无法阻挡他往前跑,此次考试,他必成。
看着突然又心情很好的王德发,崔荷花暗骂对方神经病,他说的,她一个字都听不懂。也不是,洞房花烛,她是懂了的。
心情好,看新娘子也顺眼了一些,摇摇晃晃的,直接把人扑倒在床……
嗯,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浪费了。
来给宝贝儿子送醒酒汤的宋氏,站在门口,听着门内的动静,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好半天才悻悻然的离开。
不要脸,不要脸,大白天的……
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哪个新妇这会子不是出来帮忙收拾残局,洗碗扫地的,她这个……
晚饭时候,两人才一起,你侬我侬的从房间出来,几个妯娌忙活了半天,谁都没个好脸色,老爷子更是,板着个脸,看着坐在他下边的两个人。
“发子,科举在即,切切不可大意,这段日子,在家好好念书,别因别的而分心。”说着,看了一眼旁边新进门的孙媳妇,抿抿唇,不语。
“我晓得的,爷爷。”
崔荷花心里不太高兴,啥意思,不就是说她影响了德发念书吗?呵,不是他缠着,她还真不想影响他。每次都被他吊的不上不下,现在刚进门,她又不能去找老相好泻火。
他们不爽,她还不爽呢!
“荷花啊,你嫁我们家,我和你说说规矩,你是小辈,按理,是要伺候我们的。我别的也不多说,就按之前方小宁的来吧。”
崔荷花不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已婆婆,方小宁,她听王德发说,那就是一头牛,王家所有的粗活都是她干的。洗衣,砍柴,打猪草,饭倒是做的少,因为怕她偷吃,农忙时候还要下地。
她要做这老些?比在娘家做的还多?那她嫁啥子个人,有病吗?
用手肘碰了碰王德发,结果这个男人,跟死的一样,只管低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肯帮她说。
行吧,这是个靠不住的,她只能靠自已。
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娘,是这样的,我呢,这人身子骨特别弱,一累到就躺床上起不来。在严重点,还得请大夫,在娘家的时候,您不知道注意过没,地里,我都没去过。”
王德发点头,他媳妇确实娇滴滴的,皮肤滑嫩的不得了,确实和方小宁不是同类人。那就是一头牛,不能称为女人。
“娘啊……”
“你闭嘴!”老爷子怒喝,王德发吓得浑身一抖,低头,再不敢多言半句。
其他人不作声,想让他们伺候,哼,做梦!
“我们家,没有娇气的人,活是干出来的,多干一段日子,也就都习惯了。”宋氏说的轻描淡写,却也很认真的否定了崔荷花的话。
也就意味着,她,必须得干活。
崔荷花生无可恋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寻思着偷懒的法子。
王德发,到底啥时候才能带她进城享福?!
“荷花,做饭啦!”
天,还是黑的,宋氏就在门口叫人。
崔荷花:……
门口的人一会一声,想装没听到都不行。无奈起床,做饭。饭后,“荷花,一会你洗了衣裳,就把家里的柴劈了。”
新婚头三天,她自然不会让她出门干活,没得人家说她刻薄。可是想等着吃白饭,更不可能。
一整天,宋氏就在旁边盯着她,做饭,洗碗,洗衣,喂猪,喂鸡,劈柴。宋氏个老娘们,只要看她闲着,就可劲的使唤她。
总算知道,为啥外面的人说她刻薄,从前把方小宁当粗工使了。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王家吃饭是分食,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昨天,她因为是新婚头顿饭,才坐在一起的。好东西全在男人桌上,她们呢,不但伙食差,吃多少还是宋氏分的。
看着面前的一个黑面窝头,一碗糙米汤,两根青菜,两块黄瓜片,崔荷花心里透心凉。
方小宁个傻缺,是怎么在这个家,干了好几年,还任劳任怨,天天巴巴的上赶着找虐的。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晚上,她伺候王德发的时候,吹起了枕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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