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瘪瘪嘴,没说话,内心却暗自腹诽,傅北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当然,她明白薄靳深是什么意思。
眼下金环舍的人都在为这件事情而奔波,也一直尝试着从自己这里入手。
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拿到了硬盘,只怕会有更多的麻烦存在。
然而,她一点也不害怕。
“谢谢薄总提醒,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走的时候,记得把大门关好。”
无言。
房子里,只剩下了薄靳深下楼的脚步声。
秦晚却没有休息,而是踮起脚尖,悄悄地走出了房门,站在角落里看着薄靳深,要亲眼看着他离开这才安心。
大门很快就被关上,偌大的秦宅又只剩下了秦晚一人。
人走后,秦晚这才显出了倦态。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滚烫着。
上了楼梯,秦晚却没有走入自己的卧室,而是转了身,走入了书房内。
秦晚站在书桌的前方,仔细地盯着桌子上的一切摆件——文件在桌子的右上方,前几日随手放开没有合上,文件夹敞开着;键盘稍向右边上抬,是秦晚的习惯;左边的水杯,抽纸盒都摆放在记忆力的位置。
确定薄靳深没有动过书房内的东西,秦晚终于愿意回到床上休息。
许是吃了药,这一觉,秦晚睡得安稳了些。
一周后。
傅北城总算是重新回了北城,一下飞机直奔温氏。
可惜,却跑了个空。
“秦总去见陆氏的人了。”
“陆氏?”
“是的。”
陆氏会议室内,秦晚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忽视掉了陆烟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打量。
“项目就是如此,如果陆氏可以和温氏合作的话,我想温氏一定如虎添翼。”
秦晚在会议结束的时候,客套地讲起了场面话。
“好,我们会好好考虑这份项目的。一周之后会给你们答复的。”
陆烟也只给出了官方的答复。
“那我们期待着。”
收起了桌上的文件,秦晚拎着挎包,准备离开。
“秦总,等一下。”
“有事吗?”
陆烟见会议室就剩了他们两人,摇了摇头:“几年前机场分开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一会儿一起吃个饭?”
秦晚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两人选择了一家日式料理,坐在包厢内部,十分安静。
“真的是,太久不见了。那个时候在机场,我就觉得你变了很多。结果没想到今日一见,你又变了一些。”
陆烟上下打量了秦晚一眼,不由感慨道。
“你也变了。”
那个时候脾气超大的大小姐,如今能够心平气和主动约自己吃饭,已经是一件出乎预料的事情。
更别提刚进入陆氏的时候,陆烟再也没了往日那副高高在上冰冷的模样。
就连见到自己,眸子里除了惊讶,什么都没有。
时间磨平了陆烟的棱角,她在陆氏这几年,也是非人的工作量,成长迅速的同时,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人总会变的。”陆烟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惋惜,“但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对我来说是好。
“嗯?为什么?”
“因为你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针对我了。少了一个敌人,自然是好事。”
她们之间的问题,早在那次机场的见面中就解决了清楚。
这次和陆烟来吃饭,秦晚反倒觉得自己像在见一个故人,说话也没有平日里那样淡漠。
“你这样,会让我想起当初非常不理智的时候。”
陆烟现在再回想起自己那个时候,也觉得有些丢脸。
是太爱钻牛角尖,才会把靠近薄靳深的人都当作眼中钉,用自己幼稚的手段来对付秦晚。
也好在她不爱计较,甚至在雪山里帮了自己那么多,才勉强活了下来。
“终于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不讨人喜欢了吧?”
话是这样说,秦晚不过是在和陆烟开玩笑。
“好了好了,别提以前的事情了。”陆烟捂着脸,还是觉得尴尬,“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听说你和薄靳深离婚了?”
“连称呼都变了?”
秦晚敏锐地抓住了她话语中不对劲的地方。
“我已经放下了,否则能这么平淡地跟你聊起他吗?”
陆烟无奈地回答了秦晚的问题。
“也挺好的,至少醒悟过来了,算是及时止损。”
虽然没评价薄靳深,但这番话陆烟还是能听出来,秦晚对薄靳深的厌恶。
“你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晚摇摇头,并不想详细说明。
“太复杂了,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阿深,我能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爱你的。虽然天鹅湾住了一个女人,但母亲跟我说,她不过是暂住罢了。”
“暂住?暂住能搞得秦殊然怀孕吗?”
秦晚的语气还是那般冷淡,提及秦殊然,脸也沉了一分。
要不是拜秦殊然所赐,自己怎么可能会落入郭的手里?
“怀孕?”
显然,陆烟并不知道得这么深。
关于秦殊然,她所有的信息都是从陆夫人那里来的。
“好了,不谈这个,随便她怎么样。”
可陆烟却不放过:“薄靳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秦晚淡淡吐出这七个字,脸上扬起了一个讥讽的笑。
恐怕陆烟也不知道,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真面目究竟如何。
“你们会不会有什么误解?”
陆烟早就想问了,当初两人的感情那么好,自己费了力气也进不去,母亲还跟自己说不要再试图干涉她们,结果没有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
“误解也好,真相也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薄靳深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我第一次见他的笑,也是因为他看到了你。”
这是陆烟嫉妒的根源。
自己仰望着的男人,那浑身似乎融化不开的冰,原来会为另一个女人而化开。
“过去了,都过去了。”
即使薄靳深有过动情的时候,那也不重要了。
时间的波涛将两人推向了前方,不能够再重来过去。
他们已经走向了对立面,亮起了自己锐利的武器。
秦晚要复仇,为自己的父亲复仇,而复仇的对象,一直都有薄靳深。
爱有什么用?
爱不过是他们人生偶然的心动片刻。
它带不给秦晚快乐,也没能让薄靳深停止迫害自己父亲的举动。
它被掩藏在利益纠纷之下,显得可笑而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