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高烧得很严重。
连睡梦也不那么安稳,脑子更是一团浆糊。
薄靳深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秦晚皱起了眉头,时不时说着梦话,虽然含糊不清,但可以感觉到她对梦中场景的抗拒。
本来到秦宅来,薄靳深是为了跟她好好谈一下硬盘的事情,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回应,一想到秦晚之前身上的伤口,只得拿出之前的备用钥匙,走了进去。
一进门,上了楼,就见秦晚脸色潮红,虚弱的模样一看就出了问题。
从小锦衣玉食,薄靳深并不知道如何照顾一个病人,也懒得去照顾谁,他只得打电话询问陆易城。
“如果一个人发烧了,需要怎么照顾?”
“不是吧薄少爷,你还没休息?”
陆易城折腾了一个晚上,直到事情处理干净,便回家补眠,却没有想到薄靳深会给自己打电话。
抬头一看时钟,接近中午时分,不由腹诽,薄靳深是不是根本感觉不到累?
“问你话呢,别说这么多废话了。”
“得,秦晚生病了?”陆易城不用脑子都能猜的出来薄靳深问话的理由,无奈地说道,“你去弄个冰袋放她头上来降温,然后煮点——点外卖叫清淡的白粥,半个小时后让她吃退烧药。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打个退烧针之类的。”
“嗯,好。”
薄靳深听着陆易城的话,在心里记下。
他本可以叫家庭医生,可是忽然间,想要亲自照顾秦晚的愿望突然冒出。
以前,秦晚生病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撑过去。
后来便是怀孕,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薄靳深并没有陪在秦晚的身边。
“啊——”陆易城打了个哈欠,困倦地说道,“你好好照顾着,有事情找医生。等烧退了就没事情了,我先睡了。”
连回应都没有回应,薄靳深立即挂断了电话。
“我靠?!薄靳深真的是把我当工具用?!”
陆易城的睡意快要被气没了。
弄完了刚才陆易城说的东西,薄靳深重新回到了秦晚的床侧,将冰袋放在了秦晚的额头上。
冰凉的感觉缓解了秦晚的不舒服,紧皱的眉头慢慢舒缓开来。
几分钟过去后,秦晚醒了过来。
入眼便是薄靳深的手臂挡在她的眼前,拿着冰袋的手一直未曾离开。
“你为什么在我家?”
秦晚烧得厉害,头脑也有些迟钝,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喉咙问出了这么一句。
薄靳深看见秦晚的眼眸略微泛红,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平日里那份冷淡消失了一半,难免心情变好了些。
即使她的话依旧冷漠,只可惜生命中的人连声音都弱了下来,听上去不像是质问。
“秦宅曾经在我名下,自然是有备用钥匙。”
此话一出,秦晚不悦了几分。
现在秦宅彻底回到了她的手里,薄靳深哪有随便进入的道理。
“薄总这可算是私闯民宅了。”
薄靳深也不恼,想着她还在生病,并没有和秦晚计较。
只是移开了手中的冰袋,又用手贴上了额头,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好些。
但清醒的秦晚不是乖顺的人,她立即扭动了身子,侧身避开了薄靳深正要抚上去的手,冷声说道:“请你出去。”
“晚晚。”
薄靳深只说了这么两个字,语气里有一份不易察觉的无奈。
“眼下就我们两个人,不用再故作深情了。”
对于薄靳深的表现,秦晚十分厌恶。
薄靳深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他对自己的情感。
然而,倘若他真的对自己如此情深,别的都不提,就单单是他和自己的堂妹上床,秦晚就觉得已经足够虚伪。
无论他是不是在找替代品,那也和自己没有任何联系。
他只是自己的前夫罢了。
“你总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是吗?”
这是第一次薄靳深这么问秦晚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
“不然呢?”
为了不显得自己气势弱,秦晚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懒懒地靠在床头,说话都有些漫不经心。
“当初孩子的事情,它没了,我也很伤心。”
“是吗?
秦晚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个嘲笑的笑容,她不再看向薄靳深,只是盯着被子上的一小块褶皱。
这是秦晚和薄靳深之间,第一次谈到他们的孩子。
“晚晚,孩子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家庭医生每周都跟我说很稳定,直到你在地下室出事送到医院,医生才说胎儿早就有问题了。”
“其实你现在解释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它早就离开了。就算你不知道,但是事后你知道是谁做的你也没有什么举动,不是吗?”
早在和薄老太太见面的事后,秦晚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冷战没有任何的用处,在秦晚眼里,那不过是无能地抵抗罢了。
薄靳深不可能会为了自己,跟薄太太翻脸,更别提他们之间本身的情感有多纯粹。
“她是我的母亲。”
“不用跟我解释了,我也不想听。”
秦晚飞快地打断了薄靳深的陈述。
她甚至不太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了薄靳深还要提这些事情。
“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当初我昏迷的时候,你又为什么叫人送我去了医院。”
“你应该庆幸当时我没有在你昏迷的时候直接杀了你。”冷冷一瞥,秦晚不理会他打的感情牌,“够了,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麻烦你离开我的家里。”
即使浑身酸痛,她也咬着牙举起了手臂,指着门口让薄靳深离开。
“好,那么我问你,硬盘的下落还有谁知道?”
“呵。”
秦晚冷笑了一声,果然关于过去薄靳深不过是为了试图唤起自己内心的情感,见自己下了逐客令,这才愿意说出实话。
“晚晚,昨晚我在宴会上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我为什么要听进去你的话?”秦晚愠怒,“你是金环舍的人,薄靳深!”
“你的父亲也是。”
薄靳深闻言,也冷声回击。
“谢谢你提醒我这件事情。这样说来,我倒是想问问,既然爸爸是金环舍的一员,又为什么要逃离开组织,带走账本?”
薄靳深却不回答这个问题,秦晚不能趟这一趟浑水。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