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薄靳深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毕竟是自己的长辈,不可能不尊敬。
“这一大早过来,火气这么大?”
“为一些事情罢了。”
懒得解释,薄靳深就这么一句回复。
“早餐吃过了吗?”
“还没。”
从昨晚到现在就未曾合过眼,更别提吃早饭这件事情了。
“容姨,去给阿深备一双筷子,让厨房多准备点东西。”
根本容不得薄靳深拒绝。
薄老太太坐了下来,见薄靳深仍旧站在原地,又开了口:“怎么,奶奶现在都不能跟你一起吃一顿早饭了吗?”
“没有。”
此话一出,薄靳深也只得坐了下来。
“你啊,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体好,吃饭就不规律。本来当初就不想让你搬出去住,你非得要出去。总是不肯听我们这些老人家的话,让我们操心。”
虽然薄老太太话说的是饮食不规律这回事情,但薄靳深听得出来,她意有所指。
“人总是要独立的,要自己思考判断事情。要是一直靠着你们来给我出谋划策,那岂不是这辈子都得靠你们了?”
薄靳深喝了一口绵软的粥,这才开了口,不咸不淡地回应了起来。
“那可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
薄太太在一旁没好气地插了进来。
“阿清。”
薄老太太有些不悦,这是她和孙子之间地对话,她插进来算什么?
听到了薄老太太语气里的警告意味,薄太太收了声,不满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却又不能离开。
虽不知道薄靳深找秦殊然的理由,但是先前有要让她打胎的经历,薄太太自然放心不下,只得留下。
秦殊然如坐针毡,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入食物,心思紊乱,还不知道究竟郭有没有处理好秦晚的事情。
胡思乱想间,秦殊然被食物噎住,捂住嘴咳嗽了好几声,眼睛瞬间也红了些。
“怎么了?吃饭还不会细嚼慢咽?”
容姨在一旁,有些许不满。
一个秦晚,一个秦殊然,秦家的两个女儿根本就入不了她们的眼。
这样的出身和性格,想当薄家的媳妇儿,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要不是薄太太坚持要留下这个孩子,秦殊然根本也不能踏入薄家老宅一步。
“对……对不起……”
秦殊然悄悄地擦去眼角的泪花,只得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
本以为进入薄家老宅日子会舒服些,可现在看来,秦殊然完完全全想错了。
“秦殊然,你先去房间,我有话跟阿深说。”
突然,薄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吩咐了这么一句。
“啊?”
秦殊然下意识就发出了声,只不过看见薄老太太眉头不由地皱在一起,连忙答应着,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回了房间。
“有什么事情吗,奶奶?”
“我听说,高柏回来了?”
这件事情没有人刻意隐瞒。
高柏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回来,但是也出现在了晚宴上,稍加用心留意,就会知道。
“是,回来了。”
薄靳深也不掩饰,淡淡地点了点头。
薄老太太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沉默着的薄太太,而后缓缓出声吩咐道:“薄家的家产,可不能让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拿走了。”
“我会的,放心吧奶奶。”
“他回来这么久,有行动吗?”
虽然已经不怎么插手薄氏的事情,把权利交给了薄靳深,然而面对这个私生子,薄老太太也得过问一遍先。
“根据手下的人的反应,暂时没有。”
薄氏的人都知道高柏此次回来是为了夺权,然而,仔细观察,却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动作,反倒令人有些疑惑。
“自己注意点,不要太自信了。那个私生子,野心很大,你得小心。”
“知道了。”
当初高柏将薄家闹到元气大伤,这一次重新归来,显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个私生子,一点都不简单。
商谈完这件事情后,一时之间,祖孙三代也没有任何话题,接下来的时间,倒是恢复了安静。
只有偶尔的几声交谈,剩下的便是咀嚼食物的声响。
金碧辉煌的厅堂内,每个人各怀心思,看上去冷冰冰的模样,甚至不太像家里人。
“好了,吃完了,我找秦殊然有些事情,先走了。”
薄靳深放下碗筷,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转头吩咐了佣人:“让秦殊然来后院找我。“
“去吧,有事情就好好解决。”
薄老太太也没反对,只是说“好好”二字的时候,加重了自己的读音。
“自然。”
薄靳深只当没有注意到音节的加重,走出了老宅。
片刻后,秦殊然也到了。
“靳深,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等薄靳深先质问他,秦殊然先是开了口。
“你难道不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情?”
“关于昨晚堂姐的事情吗……”
秦殊然小心翼翼地询问,说话间,就见薄靳深的脸色沉了几分。
果然。
她战战兢兢了一个晚上,连觉也没睡好,果然还是等到薄靳深亲自来找自己谈论这件事情。
“你敢对自己的堂姐下手,倒是我错看你了。”
“不是!”秦殊然想也没想就猛然摇头,声调也高了些,“我真的是被郭逼迫的……”
“他怎么会找到你?”
明明两人在天鹅湾那次见面的时候,薄靳深也在现场,怎么突然他就私自找到了秦殊然,想要通过她来抓走秦晚。
“我也不太清楚……”秦殊然死咬着口,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郭的身上,“只不过他联系上我,说我如果不肯跟他合作的话,那我会……会失去我们的孩子。”
最后一句话,秦殊然故意带上了哭腔,整个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本身它就不该存在。”
薄靳深却只是这么评价了一句。
秦殊然再一次受到了打击,为什么他永远都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即使是她编造的,可是谁都没有看穿过。
谁都以为这个孩子存在,甚至要保住它。
可唯独只有薄靳深,根本不留情面。
“是你去迷晕的晚晚?”
亲昵的称呼,即使他们都离婚了,薄靳深还这样称呼秦晚。
秦殊然心中有不快,却不能发作。
“他说他进别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让我下手……”
那个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女人,就是秦殊然。
闻言,薄靳深面若寒霜,直接举起了手,掐住了秦殊然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