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深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陆易城站在一旁,即使两人都未曾出生,此刻的氛围却异常令人窒息。
胸口似乎被什么压住了一般,呼吸都不畅快。
“派人先去卫生间查看一下。”
薄靳深沉思片刻,立马给出了指令。
“往前快进。”
快进了十几分钟之后,穿着服务生着装的人走到了卫生间门口,环视了一下四周。
“换成正常倍速。”
薄靳深冷冰冰地盯着监控屏幕,语气让陆易城都心惊胆战了起来。
话虽不多,字字令人心颤。
画面中,服务生环视了一周,突然指了一下监控,下一秒,画面变黑。
“监控好像就到这里……”
安保室的人战战兢兢地开了口,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派对,居然变成了如此复杂的模样。
“到这里结束了?”
薄靳深的语气虽然听不出喜怒哀乐,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很是糟糕。
一想到秦晚已经拿到了硬盘,他怎么可能不急躁。
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危险!
“应该是看不出什么了……监控这样是彻底被人破坏掉了。”
摇了摇头,那人也无能为力。
闻言,薄靳深立马走了出去,干净利落,连陆易城偶都没有反应过来。
很快,他走到了秦晚所在的那个卫生间。
里面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痕迹,乍一看和普通的卫生间一模一样。
他站在里面,低着头,似乎要寻找秦晚留下的踪迹。
马赛克风格的瓷砖颜色混杂,地面是暗黑色的,这样混乱的风格也只有陆易城才会喜欢。
复杂的装饰让薄靳深多费了力气。
一边派人去调出其他的摄像头监控,包括停车场和小区大门,又派了另一批巡查。
时间一点点过去,安静逼仄的室内,无人敢喘一声大气。
薄靳深的脸冷到了极点,越是想要从周围看出点什么,越是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秦晚居然能从自己的眼下被人拐走,这是多么令他愤怒的一件事情。
“阿深,你过来看一下。”
陆易城却在一个角落蹲了下来,指着墙壁的某一处。
“有什么东西?”
薄靳深朝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处干涸的血迹,在五颜六色的瓷砖中好不显眼,甚至可以说融为了一体。
要不是陆易城眼尖,很难发现真的有个记号在那里。
“Q?”陆易城努力地辨别着上面的痕迹,发现是一个大写的Q,“Q是什么意思?中文还是英文?”
“秦……”
薄靳深下意识就想到秦晚的姓,但是她留下秦是什么意思。
突然,薄靳深脑海里闪现出了秦殊然的名字。
女人,Q,之前和秦晚起冲突,这一切都指向了秦殊然。
在薄靳深的面前,秦殊然永远是一副柔弱和需要人保护的模样,如果秦晚留下的信号是真的,那么……
“你今天有邀请秦殊然过来?”
“没有吧……”陆易城也不太确定。
其实派对根本没有管制得多言,几乎大家熟悉就进来了。
“问门卫。”
秦殊然在薄氏的宴会上一出现,许多人就记住了这个天鹅湾的“女主人”。
她要进来,自然是没有人敢阻拦。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薄靳深黑着一张脸,直接打了电话给秦殊然。
“靳深?”
秦殊然接到了薄靳深的电话,心中先是一喜,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然而下一句,秦殊然瞬间从天堂掉落到了地狱。
“你把秦晚带去哪里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呀……”
嘴上还是这样说着,秦殊然的内心却无比的慌张。
监控郭明明说过会破坏掉,并且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怎么薄靳深还会查到自己?
其实,秦晚昏迷过去的时候,还残存了一点点理智,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趁秦殊然离开之际,在墙壁上写上了Q。
“秦殊然,我劝你不要动什么心思。是你做的就告诉我出什么事情,秦晚出了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的。”
薄靳深第一次对秦殊然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可话里满满的只有威胁。
犹豫了半晌,秦殊然一眼不发。
殊不知,这样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我劝你早点说出口,否则,后果你绝对负不起。”
“我……是郭威胁我的……”秦殊然带着哭腔,决定放手一搏,“他说如果我不和他合作的话,我的孩子一定保不住……我,我没有办法,靳深,我只能……我只能这样做。”
说完,一阵哭声从电话那头响起。
薄靳深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无视了她刚才的哭诉,瞬间抓到了重点——郭。
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薄靳深转头对陆易城说道:“是郭。”
“又是他?”
陆易城本就对郭没有任何的好感,听到他是幕后黑手,语气里也是不遮掩自己的憎恶。
“去让人查监控,最好能检测到异常的车辆,要把人运走只能靠这些。核对一下。”薄靳深边吩咐,边走了出去,通知了林翰。
“上次给郭安好的定位,现在能用吗?”
“稍等片刻。”林翰快速地打开了电脑,见上面有坐标闪烁,立即回答,“有用。正在移动之中。”
“好,时刻监视着他移动的场所,随时跟我汇报情况。”
安排好事项之后,薄靳深一眼步伐,走出了陆易城的别墅,亲自开车。
仓库。
药效过了之后,秦晚总算恢复了理智。
里面很黑,她适应了一会的时间,才慢慢看清了周围东西的轮廓。
很空旷的一个厂房,空气里还有厚重的尘土味道。
往事突然涌进了秦晚的大脑之中。
曾经在A国,自己也是被绑架到仓库。
那一地的毒蛇,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秦殊然绑架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处?秦晚想不明白。
为了薄靳深也不该绑架自己,暗杀自己比较合适。
还是说,她跟什么人做了交易?
想到此,秦晚的心沉了几分。
确实,交易的话更像她的作风,否则没落的秦家哪里来的这些人给她用?
而一直想要自己的命,又是秦殊然能够碰到的人,显然只有郭了。
秦晚冷笑了一声,真没想到自己的堂妹居然能够无耻到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