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昊匆忙赶到赤红所在之处时,他敏捷地藏身于草丛之内,双眸中瞬间流露出赞赏之意。只见赤红完好无损,虽说对方人多势众,可 “擒贼先擒王” 这一古训向来行之有效,而赤红显然深明此理。
此刻的赤红,宛如从地狱现身的修罗一般,一只大手紧紧箍住为首黑衣人的脖颈,神色冷峻,对着其余黑衣人厉声喝道:“若不想你们的主子就此殒命,就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否则,哼,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定要了他的性命!”
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又面露难色地瞧了瞧自家主子,权衡利弊之后,终究不敢拿主子的性命冒险,于是纷纷选择暂且撤退。不过,他们并未就此罢休,而是暗中隐匿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虎视眈眈地等待时机,妄图再次将赤红擒获。
吴昊蹑手蹑脚地从草丛的另一侧悄然离开,不多时便来到了黑衣人潜藏之处。刹那间,只见寒光一闪,那些黑衣人甚至来不及发出半点声响,便纷纷倒地身亡,死得不明不白,直至此刻,他们都不知究竟是何人对他们发动了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处理完这些,吴昊又猫着腰爬回草丛之中,继续观察着赤红的一举一动,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果然还是有两下子的嘛。
此时的赤红,紧闭双眸,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围那群人的气息,然而却一无所获。虽说心中满是疑惑,但当下最要紧的,自是先处理眼前之事。他目光如电,直视着被自已扣住的首领,冷冷问道:“你到底给不给银子?”
那首领显然是个嘴硬的主儿,梗着脖子回道:“哼,你要杀便杀,就是不给你银子,你能把我怎样?”
赤红也不愿与他多费口舌,大手径直伸进那人的衣服里,摸索着是否有值钱之物。果不其然,他摸到了一块玉佩以及一个装着碎银子的包袱。赤红将其拿到手中,掂量了掂量,嘴角微微上扬,冷哼道:“死都不肯给,可我还是找到了。记住了,逆天门可不是好惹的!” 说罢,他竟将那人的衣服扒了个精光,只留一条底裤,还狠狠地踹了一脚,呵斥道:“给我记好了,以后别在爷爷我这儿耍心眼,否则,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赶紧滚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给我等着!” 那首领捂着身子,仓皇逃窜。“哎呀!” 随后只听一声巨响,那人便没了踪影。
赤红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目光笃定地望向那边的草丛,恭敬地说道:“多谢师傅出手相助,赤红感激不尽。” 吴昊见赤红已然发现了自已,便也不再继续隐匿,从草丛中走了出来,赞赏地拍了拍赤红的肩膀,说道:“走吧,咱们去找蓝焰他们。”
当吴昊和赤红赶到小倌楼外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二人顺着味儿走去,只见一人面色铁青地倒在地上,而其肚子里似乎还有东西在蠕动,吴昊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赞道:“青蝎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液体洒在尸体上,只见那尸体瞬间化为一滩血水,吴昊这才放心地转身说道:“咱们回去吧,看样子青蝎和蓝焰已经完成任务了。”
“嗯。” 赤红点了点头,便随着师傅离开了。
寺庙之中,当青蝎有所动作的那一刹那,蓝焰便清醒了过来。毕竟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即便他想不清醒都难。只是不知是否因中了春春的缘故,他心中竟有一处莫名地渴望着青蝎的交流,于是他索性麻痹自已的大脑,紧闭双眸,口中发出那令人羞耻的叫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青蝎的一声低吼,这场 “战斗” 终于结束。 心中的愧疚愈发浓烈了几分。他赶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蓝焰涂抹在伤处,满心愧疚地说道:“蓝焰,实在对不起啊,你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才这般神志不清的。我……”
蓝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屁股上清凉的感觉让他好受了许多,他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青蝎的下巴,暧昧地凑近说道:“下一次,换我做攻。” 说完,便拖着略显蹒跚的步子一步步朝远处走去,眼眸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青蝎重重地叹了口气,赶忙快跑两步,扶住蓝焰,二人相互搀扶着往回走。巧的是,当吴昊和赤红刚回到屋子时,青蝎和蓝焰也恰好回来了。
子清瞧见蓝焰脸色有些不佳,就连走路也不像往日那般利落,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受伤了?”
蓝焰依旧挂着那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轻轻摇了摇头,略带窘迫地说道:“在跑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倒在那儿了,所以…… 嘿嘿…… 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着,蓝焰别有深意地看了青蝎一眼,便转身回屋了。
“是这样吗?” 子清见蓝焰这般说辞,心中始终觉得有些不安。她不由得望向那边有些发愣的青蝎,喊道:“喂,我在和你说话呢,蓝焰到底是怎么了?”
青蝎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其实,就如蓝焰所说的那样,是因为我出手太慢,才让蓝焰受了伤,对不起。”
“怎么会呢。” 吴昊拍了拍青蝎的肩膀,赞赏地说道:“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了那具尸体,就知道你已经很尽力了,而且你学习得很快,我很看好你哦。”
“是,师傅。” 青蝎含糊地应了一声,低着头,也转身回屋了。
子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吴昊伸手拦住了。吴昊拉着子清的手,走进了子清的屋子,刚一进屋,便压低声音说道:“你呀,有时候没必要管那么多,既然他们不想说,你就别再追问了。”
“可是……” 子清不服气地嘟着嘴反驳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们的姐姐呀,凭什么我不能问?”
吴昊看着子清那略带委屈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你是他们的姐姐没错,也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关心他们,可谁心里还没点小秘密呢?我看你还是算了吧,给他们一点个人空间吧。”
子清掂量着那沉甸甸的银子,将其锁进柜子里,嘴角挂着一抹失落的笑容,低着头,无奈地说道:“好吧,我认输。明天,咱们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就当是这段日子劳累的放假了。”
“有意义的事情是指什么?”
“自然是…… 去看望灾民咯……”
龙傲天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只听他高声宣称:“从今往后,朕,才是这天地间的真龙天子!整个天下都是朕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大臣纷纷跪地,行三拜九叩之礼,登基大典的最后一项仪式正在进行。宁王跪在地上,望着已然登基的龙傲天,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阵隐隐的不安。
登基大典过后,礼部尚书文大人协同宁王爷二人来到书房,面见新皇。
龙傲天见他们二人前来,心中暗自冷笑,却故作不解地看着两位爱卿,轻声问道:“不知宁王爷与文大人今日前来,到底有何重要之事要上奏于朕?若是闲聊家常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说罢,便坐在龙椅上,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两人。
文大人先行一步,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站出来说道:“皇上,登基之事已然告一段落,眼下最为要紧的,便是立后之事。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后宫亦不可无后啊,还望皇上三思。”
“噢?” 龙傲天微微挑起那俊美的眉梢,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喜怒。“那文大人觉得,谁最适合做皇后呢?”
文大人赶忙跪地,低着头,极为认真地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老臣认为,宁王爷家的大郡主最为适合当皇后,且不说她与皇上早有婚约,单是那端庄贤淑的品性,便足以母仪天下了。” 说完,又重重地磕了两个头。
龙傲天并未动怒,也未当即反驳,只是将那冰冷的视线投向宁王爷,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问道:“宁王叔,对于此事,你又是如何看待的呢?难道说,你与文大人的想法是一致的吗?”
宁王微微颔首,坦然地说道:“皇上,之前您同小女便有婚约在身,若是此刻皇上您废弃婚约,恐怕朝廷上下都会人心惶惶,甚至引发诸多不满,到时候恐怕会引起朝中局势的动荡不安啊,皇上明鉴。”
好你个老匹夫!这纯粹就是在逼朕!龙傲天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赞赏地说道:“宁王叔所言甚是,还是宁王叔考虑得较为周全,只是,这皇后之位,朕心中早已有了人选,但朕与雨荷情投意合,也不能辜负了雨荷,朕即刻赐欧阳雨荷为贵妃,至于立后大典,就等皇后回来之后再说吧。”
“可是皇上……” 宁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龙傲天直接打断了。只见龙傲天双眸如利刀般射向那边的文大人,手中的奏折猛地朝文大人脸上狠狠摔去,厉声训斥道:“好你个礼部尚书,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干涉朕的后宫之事,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难不成,你想权倾朝野吗?”
“老臣不敢。皇上恕罪啊!” 文大人吓得浑身颤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天啊,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若是早知道,即便宁王爷说什么,自已也绝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啊。
宁王心中虽有怨气,却也不敢在此刻发作,只好微微颔首,轻声说道:“还望皇上恕罪,原谅文大人吧,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恐怕对圣上的名声不利,圣上刚刚登基,若是此刻处罚朝廷命官,那么,势必会导致军心不稳,还望皇上三思。”
龙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那边文大人额头已然出血,这才稍稍解了心中的不满,轻笑出声道:“文大人,朕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而已,文大人何必如此当真呢?今日之事,若是谁敢传出去,朕绝不轻饶!你们都下去吧,朕乏了。” 说罢,大袖一挥,大手揉着太阳穴,一副极为疲倦的模样。
“谢皇上开恩。” 文大人连滚带爬地走出了皇上的书房,到了门外,忍不住抱怨道:“宁王爷啊宁王爷,你今日可害死老臣了啊。” 说完,便气急败坏地走掉了。
宁王爷双眼闪过一丝愤怒的光芒,望着那御书房,心中愤怒不已,暗自骂道:好你个卸磨杀驴的家伙,做得可真绝啊!随后也甩袖离去。
龙傲天坐在龙椅上,嘴角却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心中暗道:想威胁朕,你们还嫩了点!这皇后之位,岂是随便哪个女人就能坐得上的!“德公公,那件事情办妥没有?”
德公公跪在地上,一脸为难地说道:“皇上,请再多给小人几日吧,这件事情,着实有些棘手。”
“嗯。” 龙傲天闭着双眸,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随后漫不经心地下令道:“再多给你几日时间,若是还找不到,就提着你的人头来见朕吧。”
“是。皇上。” 德公公卑躬屈膝地退下了,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自叫苦:这天大地大的,到底上哪去找去啊!
子清一行人来到了一个颇为偏僻的地方,据说此处的灾民数量最多,每年都有许多人因吃不上饭而饿死。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大多选择外出打工,可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回来几次,留在村子里的,大多是些老人和孩子,他们只能在这村子里苦苦守望着。
吴昊望着蓝焰那一脸的疲惫,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见大家都在那边忙碌着,便幽幽地开口道:“一会儿你们先过去吧,我就不去了,要是她们看见我这副模样,恐怕会被吓到的。”
子清回过头来,微微皱着眉头,盯着吴昊看了许久许久,才一脸神秘地凑到吴昊面前,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说真的吴昊,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呢,不如你摘下面具,咱们一起去怎样啊?”
吴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声音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你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去就不去,你要是再纠缠这件事,小心我直接走人,到时候你自已去应付这帮小兔崽子吧。” 说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极为不给面子地将头转到一旁,胸口剧烈起伏着。
子清挑了挑眉毛,一脸无趣地嘟着嘴,嘟囔道:“好嘛,那你就在这边等着我们吧。” 说罢,便随着众人朝那边走去了。
吴昊望着子清那略显失落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这好奇心也太强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子清将事先准备好的米粥、馒头以及各种小菜摆放在一条较为宽广的街道上,然后拿着大勺,大声吆喝道:“父老乡亲们!我们是逆天门的,今日特地来看望大家,为你们发放粥粮,请父老乡亲们都拿着自家的碗过来吧!”
一听有人发放食物,众人纷纷拿着碗跑了过来,可 “逆天门” 这名字听着就有些邪门歪道的感觉,谁也不敢贸然多走一步,胆子稍大些的,也只是缩着脖子问道:“逆天门,听着就像是魔道门派,你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子清听到这样的质疑,并未生气,她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自已所在的这个门派刚刚崛起,被人怀疑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要自已问心无愧便好。于是她大声回应道:“父老乡亲们,什么是魔道,什么是正道?难道正道之人就全都是好人?既然是好人,为何不见他们给你们施舍些食物?那些所谓的正道之人,整日花天酒地,仗势欺人,若是把那些钱拿来救济灾民,恐怕能救活不少人呢。我们既不是正道,也不是魔道,我们只是一群想要与天作对的人。仅此而已,若是父老乡亲们还是不相信,那么,小女子便先喝一口!” 说着,她舀起一勺粥,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然后继续喊道:“现在,想要喝粥的乡亲们都到我这儿来,领完粥后,就去旁边拿馒头,然后还有菜,最后,我们还会为父老乡亲们看病呢!现在请大家排好队。”
那些老弱病残们纷纷拿着饭碗,眼中噙着泪花,在那边排起了队,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姑娘说得对啊,什么正道魔道的,只要对自已好的,那就是好人,看来逆天门的人都是好人啊。
“这是你的,不要抢,吃完还有哦。” 子清就这样一个一个地发着粥,遇到年纪大的老人,还忍不住叮嘱道:“婆婆,您岁数大了,就不用排队了,一会儿我们会送到您家里去的。”
“真是好孩子啊。” 老人家感动得热泪盈眶,手里捧着那碗粥,颤抖着走到旁边,拿了一个馒头,这才缓缓离去。就这样,一整天,子清他们都在为老百姓发放粮食中度过了。到了傍晚,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寺庙住下了。不过,青蝎和紫鹤二人则忙着为各个家的老人把脉,然后记录下老人们所患的病症,再由鬼医开出药方。
吴昊闭着双眸,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说道:“我说你哪来这么多精力,居然想到要发放粮食,难道你不知道这些本应该是朝廷做的事情吗?”
“朝廷?” 子清听完这两个字,盈盈一笑,反问道:“什么是朝廷?何为朝廷?我身为官宦子弟,不也算是朝廷的一员吗?”
吴昊被问得无言以对,不多时,便听到子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心想她忙碌了一天,想必是累坏了吧。于是,他将自已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子清的身上,自已也闭着双眸小憩起来,只是耳朵却始终留意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到了第二天白天,当子清他们完成了所有的救助工作后,望着这些老人们,心中感慨万千。她朝着老人们挥了挥手,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大声喊道:“婆婆们,我们先走了,日后若是还有时间,我们一定会再来看望大家的!”
“等一下!” 一位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婆婆手里领着一个瘦小的小男孩,扑通一声跪在子清的面前,满脸沧桑地说道:“姑娘,请你带走我的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