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花哆嗦了一下,快速地躲到了陆春晚的身后。
“元德,你声音小一些,吓到冬花了。”陆春晚见姜元德要张嘴,赶紧提醒他。
姜元德的音量放低了一些,他想看清楚冬花,可是冬花藏得太严实,他什么都看不到。
“她就是我二姐?”姜元德觉得不可置信,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已还有个二姐。
“现在还不确定,这事还得再查查,只是娘说,冬花的手艺,很像当年把二姐偷走的那个人,而且,娘说,冬花跟大姐长得有些相像。”
陆春晚说了姚氏的猜测。
姜元德想看清楚冬花,可冬花死活都不肯从陆春晚身后出来,他只好作罢。
“你把她的卖身契给我吧。”姜元德实在叫不出二姐,再说,还不确定是不是,干脆用她代替。
“好。”陆春晚去梳妆台那里拿了冬花的卖身契给姜元德。
“这卖身契,我先拿走,等确定了她是不是二姐,再补偿你。”姜元德仔细看了一遍卖身契,说道。
陆春晚摇头:“一张卖身契而已,娘对我那么好,冬花如果是二姐,也是娘跟二姐有缘分。”
姜元德皱起眉头:“你只说娘对你好,难道我对你不好?”
“当然好,你、大姐,还有公爹,都对我很好。”陆春晚把姜家人说了一个遍,姜元德的眉头皱得更深,可他却说不清楚心里那股不甘心是怎么回事。
“那我就先走了。”姜元德坐不下去了,干脆去了前院,查冬花的来历。
冬花这才从陆春晚身后出来,看着被剪坏的布料,眼里都是心疼:“坏了。”
陆春晚安慰她:“坏了也没事,我们冬花的手那么巧,用剩下的布料也能做出好看的衣裳。”
得了夸奖的冬花立刻就笑了,笑容纯粹又好看,陆春晚发现,冬花笑起来的时候,才是最像姜元娘的时候。
金花和银花过来禀告,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让冬花过去看看,可冬花并不想去,陆春晚只好陪着一起去。
这时候珍珠也到了,她对着陆春晚和冬花恭敬地行礼,然后站到了陆春晚的身后。
冬花只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就不再关注,不过冬花站在陆春晚的旁边,甚至挤走了银花,还冲着银花得意地笑了一下。
陆春晚没有看到这一幕,反而是金花注意到了。
所以晚间的时候,金花把这一幕禀告了陆春晚,还提议,以后让银花多陪着冬花玩玩。
金花看着银花说:“银花,我不是推卸责任,可我发现,冬花小姐确实很喜欢跟你一起玩。”
银花还能说啥,只能笑着应了。
冬花刚来的第一天,她还担心冬花抢走她第一丫鬟的位置,可是现在,如果冬花真的是二小姐,只怕她以后都要捧着冬花走了。
“这几天银花多陪着冬花一些。”陆春晚发话,银花只能应了。
好在冬花是个省心的脾气,每天除了做衣裳就是绣花,既不出去玩,也不要吃喝。
德煦堂里的人虽然好奇冬花的来历,但金花去敲打过众人,又有珍珠的坐镇,倒是没有不长眼的人到冬花面前说三道四。
最重要的是,姚氏几乎每天都来。
刚开始的时候,冬花对她还比较排斥,后来,姚氏只在她身边静坐不说话,偶尔给她递个剪刀和针线。
每次吃饭的时候,姚氏都坐在冬花身边,只要冬花看了哪道菜一眼,她立刻起身把那道菜端到冬花面前,简直比金花的反应还快。
陆春晚有些担心,姚氏对冬花太好了,几乎是把冬花当成了亲生女儿,万一,冬花不是姚氏生下的二女儿,只怕姚氏接受不了。
这天,姚氏又来陪着冬花做衣裳,冬花很大方的表示要给姚氏做一件,姚氏激动地满脸泪花。
陆春晚刚坐下来,银花就在外面探头,说姜元德找她。
陆春晚对着姚氏笑了一下:“娘,我有些事情。”
“你去忙吧,我在这里陪着冬花。”姚氏很痛快地摆手。
陆春晚让金花留下陪着,如果有什么事再出去找她。
姚氏根本没注意陆春晚出去了,她坐在冬花身旁认真地看冬花刺绣。
两人的神情是一样的恬静,看起来倒有几分相像。
陆春晚以为姜元德在房中等她,没想到银花把她带到了小花园中的凉亭中,然后退了下去。
“怎么来这里了?”陆春晚可没有自恋到姜元德是要跟她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
姜元德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把一张纸递给陆春晚:“这里比较安静,你先看看这张纸。”
陆春晚接过纸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这些,都是真的?”
她不知道姜元德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些消息,可她觉得上面写的,都是无稽之谈。
“是真的,我找人去查过了,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姜元德沉声说道,“这些事情,爹也知道,你知道就行了,我不准备告诉娘。”
“你不应该把这些给我看的。”陆春晚有些无奈,这张纸上写的都是冬花以前的经历,她的好奇心没那么重,其实并不想知道。
“你是姜家的少奶奶,以后的当家主母,当然要知道。”姜元德反倒觉得陆春晚有些奇怪。
陆春晚一时间不好接话,实在是纸上写的内容,有些凄惨。
冬花当年被月姨娘抱走,一直藏在阳城下面的村子里,后来因为意外嫁给了村里人,可是,月姨娘的身体不好,过了没几年就过世了。
月姨娘嫁的那人本来就是个混子,设计娶了月姨娘后,家里一直都是月姨娘操持,月姨娘过世后,家里就由不到十岁的冬花干活。
冬花十四岁的时候,还被那人……
村里人都知道冬花不是那人亲生的女儿,再加上那人有些混不吝,所以村里人虽然有些议论,但并没有人管这事。
月姨娘活着的时候,为了减轻负担,已经教给冬花刺绣,后来月姨娘死后,冬花又要操持家务,又要刺绣挣钱供养那人,日子过的很艰难。
冬花本来并不傻,是生孩子的时候,那人非要溺死她生下来的女儿,被那人推到墙上,撞到了头,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