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迅速给周其丰打了一通电话,而周其丰的意思也是要让这个藏品流拍,这个藏品即使不能让吕家买下,也不能落到周家手中!
现场的竞拍仍在继续。
“七千万!”
...
“八千六百万!”
...
“九千二百万!”
到这个数目的时候,吕家的委托经纪人显然已经放慢了出价的速度,看来已经超出了吕家的预算,陆嘉嘉和周正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不错眼地盯着屏幕里的现场。
老刘的助手更是紧张,他的额头都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只是来观察情况的,无法出手做任何干涉。
最后,吕家的委托经纪人举了牌,“九千四百万!还有继续追加的吗?”
这个藏品本来就引人注目,如今更是被抬到高出两倍的竞拍价,现场的买家和经纪人们都看得津津有味,有些聪明点的,也已经看出猫腻来了。
这不像是故意抬价的,那位Andy似乎真的想要买这个藏品,而周家持续的穷追不舍,更像是要故意制造流拍。
周家这是故意针对卖家老杜?
大伙儿正看好戏呢,正当大家兴致勃勃地等着 Andy 再次出价时,Andy停止出价了。
一时间,整个拍卖会现场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之中。
拍卖师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礼貌地向Andy问道,“Andy先生,您这边还要继续出价吗?”
只见 Andy 的委托经纪人迅速拿起手机,对着电话那头低声询问了几句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再加价。
看到这一幕,拍卖师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周家所在的方向,并作出一个询问的手势。
见Andy已经停了下来,周正和陆嘉嘉自然要赶紧撤出竞价,所以他们在现场的经纪人也表示,不再继续出价了。
拍卖师开始按照惯例进行三声报价,当第三声报价结束后,全场依然没有任何人再有新的动作,最后一锤定音,“恭喜吕先生获得本次拍品!”
听到这句话,周正和陆嘉嘉才松了口气,好家伙,今天这拍卖总算是有惊无险过去了。
与此同时,在拍卖会现场不起眼的角落里,老刘派来的手下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然后不着痕迹地擦去了太阳穴一侧滑落的汗珠。
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他与老刘简短地交流并汇报完相关情况后,便一直留在现场,待拍卖会结束才离开。
台上的拍卖师仍在激情四溢地介绍着下一件拍品,但周家这边已经无心再关注后续的拍卖进程了。
周正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跟电话那头的经纪人说道:
“查查这个Andy背后的主家是谁,他突然杀出来跟我们竞拍,我不觉得真的是个插曲而已。”
“好的,周先生。”
挂断电话,他们也不再关注接下来的拍卖,而周正给自已的老爹告知了一下情况后,坐下来看着陆嘉嘉问道:
“嘉嘉,吕家要是知道这件东西是赝品,你说他们会不会被气死?”
陆嘉嘉继续拿起零食,吃得嘎嘣脆,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心上。
“气死最好!我巴不得他们一个个都憋屈得要死要活的。哼,再说了,吕家就是一群暴发户,根本不懂如何鉴赏这些珍贵的藏品。光靠他们自已那点儿眼力劲,绝对发现不了这东西是假的。”
陆嘉嘉觉得微微出了口气,心情松快了许多,余光看到周正看着自已的眼神,“怎么了?”
只见周正稍稍挪动了一下椅子,缓缓地朝陆嘉嘉靠近过来。他微微俯身低头,将脸贴近到陆嘉嘉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
“咱俩什么时候去领证啊?”
陆嘉嘉心情好,提起婚事来,心情也就没那么沉重,她向周正的方向靠近,说道:
“那就找个黄道吉日呗,让你妈妈帮忙把这件大事给定下来。”
周正露出一个爽朗的笑来,还没等陆嘉嘉反应过来,他便猝不及防地在陆嘉嘉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
藏品被送回到博物馆之后,并没有直接放回到内部的保险库房,而是替代了原先的样品,直接放到馆内进行展出。
这一场偷天换日的行动并没有任何人察觉,而老刘的女婿在顺利完成藏品的调换工作后,马上展开了一连串紧锣密鼓的内部调查,很快抓出了内鬼,直接给送上了银手铐。
吕家也如愿以偿地已经收到了这个藏品。
这座佛像可谓是巧夺天工之作,其品相之精美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一座鎏金铜无量寿佛像,品相精美,金光灿烂。
佛身线条流畅自然,面部轮廓饱满方正,神态既充满慈悲之意,又流露出庄严肃穆之感,属实是一件上佳精品,让人望之生敬。
吕文革凝视着眼前这尊栩栩如生的佛像,心中百感交集。
想当年,他就是个连学历都没有的南下打工人,每天打着零工过活,站在大城市的马路上,怎么也看不到自已的未来。
他其实很清楚,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和自已的能力没有多大的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过就是那头恰好站在了时代风口之上的幸运猪罢了。
是那场突如其来且来势汹汹的大风,将他这头原本平凡无奇的“小猪”一下子吹上了高处,让他在一夜之间实现了曾经他梦寐以求的暴富,并顺风顺水地一路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所以吕文革的心总是充满了心虚和不安。
他如今的产业很大,比他当年想象的要大得多,远远超过了他当年所能想象的极限,已经逐渐超出了他个人能力所能驾驭的范畴。
吕文革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当一个人的产业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真的需要能力才能驯服这头猛兽的。
如今眼看着自已已经没办法驾驭自已的产业了,他很害怕失去这一切,所以吕文革想尽一切办法,企图将自已稳固在如今的位置上。
渐渐的,这种无力感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