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出了公司,在街道上边走边打电话。
工头:没成,本来说得好好的,旁边一个叫飞哥的突然就说不行,我价钱都开得够够的了。
封雷:飞哥?什么来头?长什么样?
工头:看起来35、6岁,中等个。哦,我想起来,好像叫李飞。对。就是这个名字。
封雷:晓得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工头停住了脚步。
工头:好,我这就安排人手,机灵点的安排两个就可以了。行,包管把他给吊出来。
县城里另一条街道,包一横坐在老穆的车上。
他们的车停在一个3层的小楼面前,小楼有一院子,门口挂着林业局招待所的牌子。
老穆:就这里啊?
包一横:是啊,我们把这个租下来当禁毒专项行动办公室,不错啊,有院子,隐蔽性还可以,你觉得呢?
老穆: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可以。
包一横:走,下去看看吧。
两人前前后后,仔细查看了这里的出行线路、隐蔽性,又上了楼顶。
包一横拿着个望远镜,观察四周建筑、道路。
望远镜视野中,出现了罗敏客栈。
包一横拿下望远镜,有些高兴的想,这地方这么巧。
包一横:老穆,怎么样?还可以?
老穆:可以,像居民院儿,交通方便,不显眼,外面不用挂牌子,还有后门,咱们车可以从那里进出。
包一横:好。你安排下,带人打扫、布置下,咱们就入住了,注意动静小点。
街道上,阳光留下短短的人影,李飞和陈不羁在茶铺门口打牌赌钱。
李飞输了,丢了几张钱在桌子中间,站起来让旁边的人接着打,他站在陈不羁后面看牌。
陈不羁起劲地把牌顺好。
这时李飞手机响了,他走到一旁接听。
李飞:唔,是我。
夏颖:今天我遇到了卓海,我没什么印象了,他倒把我认出来了。在小乖学校门口。
李飞:他居然认出你了?
夏颖:以前老傅让我去过厅里、局里,打过照面呀。自从你跟我打过招呼,我多少有些注意,觉得这事是不是该给你说一声,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意义。
李飞:你感觉……他有没有可能是……特意来的。
夏颖:你是说,他是……那个内……?
李飞走到街面上,一边看着陈不羁,一边走得更远些,确保没人能听到自已的对话。
李飞:他也看见小乖了?
夏颖:看见了,但没什么特别反应,这时我注意过他面部的微表情,没什么异样。
李飞:你那伪科学……好吧,我相信你的判断。别的还有什么没有,我今天就会回来,要接一批客人,回来说吧,一切小心。
李飞挂了电话后,用手机顶住下巴颏想了一下,再回头,陈不羁已经出来了。
陈不羁:你刚一出去,我又赢了一把,赶紧起来跑了,保住胜利果实,关键是保住手气。
李飞:我得拿车去了,今天还得去接一批客人呢。
陈不羁:还给丹拓干啊?飞哥你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人都拉不下脸来。他弄老子两回了,都。
李飞:还不到时候。这不就是江湖吗,道上的事。
陈不羁:我就黑白分明!
李飞:对,你是好兄弟,这个哥哥清楚得很。走啦!
李飞拍拍他肩,陈不羁没精打采地挥挥手。
春城,禁毒局。
卓海在一张纸上写写划划,那张纸上已经写着:
政治处电话咨询8月10日——律师事务所咨询8月11日——假证8月12日——小学(无结果)……
旁边还有李飞那张不太像的画像,政治处的卧底名单。
他又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卷宗,上面有“绝密”印章和一个“傅”字。
卓海:老傅啊老傅,这到底是不是有一个人,同一个人,还在活动,或者正在消失,你得给我点线索啊。
卓海翻看着那些资料,他一会儿前几页,一会儿后几页,显然对这些资料很熟悉。良久,他扔下手上的笔,抱着头仰面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
卓海:每次去看你,我都想把你给揪起来,哪怕你就说一两个字,我就能逮住他。你倒好,每次都一样。
说完,卓海自已的笑了起来。
真是糊涂了,想着一个死人起来告诉答案。
卓海突然又弹起来,在纸上接着写下“墓园 傅海文”。
他兴奋地收拾好桌上的一摊子东西,都放进保险柜里。
然后,抓起桌上的电话,又放下,独自出门去了。
洛川县城。
罗敏看见李飞从玻璃窗外走过,然后进了店里。
罗敏一个灿烂微笑迎上前去。
罗敏:你回来啦?
李飞:是,我把车开过来了。
罗敏:好啊,歇会儿吧,完了我们一块儿吃晚饭,好不?你想在店里吃还是回家做?先来杯冰咖啡?你坐,坐那儿。
罗敏的热情让李飞有点招架不住。
他把墨镜放在吧台上,坐在罗敏指定的位置,罗敏端出一杯冰咖啡。
罗敏:我刚做好的。尝尝。
李飞一口喝掉一半。
李飞:好喝,我好渴。
罗敏望着他。
李飞有点尴尬,搓了搓手,不敢看罗敏的眼睛,小声地说。
李飞:其实,我是想来拿你家里的钥匙。我……想还是搬出来吧。住你那儿不大好。
罗敏脸上的笑容僵住,沉默一下,一下子扔出钥匙,把脸别过去望着窗外。
罗敏:矫情。
李飞拿了钥匙站起来,假装嘻嘻哈哈。
李飞:这就矫情啦?
罗敏:我说我自已矫情。你快去吧。你在这儿也不大好。
李飞拿了钥匙二话不说,走了。
罗敏红着眼,转身回到一张开着笔记本电脑的桌上,拿起一本书,那是一本春上春树的《列克星敦的幽灵》。
她点燃一根女士香烟,翻开那书看下去。
罗敏:我从未见过有人睡得那些深那么久,看上去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之人。记得我害怕的不行,那么大的屋子里就我孤零零一个人,觉得自已成了整个世界的弃儿。那期间就是睡睡睡.....睡得时间都最烂了、融化了,任凭多久都睡不尽兴。对我来说,那时候睡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而现实世界不过是短暂虚幻的世界,是色彩单调浅薄浮泛的世界,甚至不想在这样的世界上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