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端了化肥厂,哥丹威脸色大变,压着怒气。
哥丹威:为什么?我不是叫你收购他们的厂,跟他们合作么?
电话那头的丹拓似乎听出了老板压抑的怒气,仔仔细细的解释着自已的考虑和打算。
哥丹威听完,眼珠子都气红了,慈眉善目变成了怒目金刚。
哥丹威:混蛋,蠢猪,这种情况你应该保护陈家生,而不是把他送进局子,务必和陈家生合作成功,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绑架、威胁、利诱都可以。
丹拓对着电话,面色恐惧,弓着腰一个劲儿的点头。
丹拓:是的老板,我会想办法补救的,请放心。
他挂了电话,又赶紧拨号。
话筒里的长音一直响着,没有人接。
丹拓心急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得不停的拨打。
裤兜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
手机的主人包一横正和同事们在热气腾腾的排档上吃宵夜。
禁毒专项行动这么快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大家都很高兴。
小徐:今天难得包队请客,大家还想吃点啥,别给他省钱。
包一横:没问题,这几天小徐和小关跑外勤太辛苦,这家小小的排档吃不穷我,随便点。
一片欢呼。
七嘴八舌的开始叫嚣要加菜,还要再来一箱啤酒。
一桌人笑得东倒西歪。
小徐:包队,你的手机好像在响。
包一横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稍微有点异样,很快掩盖下去,挂断。
不到1秒,手机又开始震动。
再挂断,又震动。
手机震动不停,小徐又在旁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无奈他还是接了。
包一横:喂,姐夫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丹拓一听就知道包一横现在不方便,但也顾不得,只是压低了声音急切的说。
丹拓:情况有变化。先不能动陈家生和他的工厂,等我的消息再说。
包一横拿着手机,假装喂了了几声,又说。
包一横:你说什么?这边信号不太好。
他起身拿着手机走开了。
离开大排档十米开外,包一横背靠着墙,带着笑看小徐他们打打闹闹。
包一横:已经上报了,这事停不下来。
他的表情有点明显的幸灾乐祸。
他是警察,又不是狗,凭啥要乖乖听话。
他挂了电话,走回夜宵排档。
小徐:包队,你的面来了。
包一横:叫他们再加50个烤串。
包一横强硬的挂了电话,丹拓就知道不好。
在办公室里急得直转圈,又把来汇报情况的保安队长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坐下来,拿起手机开始发短信。
丹拓:此事攸关生死,务必设法停止,别忘记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包一横吃着烤串喝着啤酒,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
短信的内容,包一横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最终犹豫了一下,开始编写回信。
包一横:打这个我发给你的号码,150XXX。叫这个人通知陈氏叔侄马上停工。监控已经暂时撤回。后天上午我们会去莫坡。
短信进来,丹拓第一时间打开来看。
看到包一横的妥协,他也松了一口气,直接拨打那个显示的号码。
手机从短信页面转跳到通话界面,显示正在呼叫“李飞”。
丹拓吓了一跳,赶紧挂断,再核实,重拨,还是显示“李飞”这个名字。
丹拓挂了电话,大惑不解,几秒钟后想通了一切。
丹拓嗤笑了一声。
丹拓:这么巧,大家都在利用这个人。
旅游巴士如期到来,停在赌宫门口,导游招呼游客们下车。
一个保安走过来,用中文对李飞说,老板找你。
李飞把车停好,去赌宫的餐厅找到丹拓。
丹拓一如往常的热情,招呼他一起吃饭。
一边吃一边给李飞夹菜,李飞合十道谢,泰然的接受。
丹拓:怎么样,干这个可还习惯?
李飞:还不错。
丹拓:我听说有其他赌场在抢客人,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李飞:暂时没有。
丹拓:你跟陈家生叔侄两个,关系怎么样?
李飞:还不错,他们挺照顾我的。
丹拓:他们的生意,你可有参与?
李飞心里的警铃大作,如果没记错,他并没有告诉过丹拓,他跟陈家生叔侄有来往。
丹拓现在提及,还直接点出了生意,他假装糊涂。
李飞:我只是个司机,给拉点货。纯打工的。
丹拓点头,沉吟了一下。
李飞:怎么?
丹拓:今天你回去,帮我传达一个信息。叫他们停手。
李飞:什么停手?
丹拓:你不用知道得太详细,总之,我卖一个人情给你,你告诉陈氏叔侄,这几天警察会突袭他们的工厂,无论他们现在在做什么,赶紧撤,不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李飞停下来看着他,目光深沉。
见他如此反应,丹拓倒是放下心来。
丹拓:吃菜吃菜。
等到李飞发动旅游巴士,拉着那帮导游和游客离开。
丹拓笑容灿烂,站在门口冲他们挥手。
李飞朝他点头,一踩油门走了。
刚到边境线,电话响起。
李飞:喂。
包一横:怎么样,你到莫坡了吗?
李飞:中午就到。
包一横:中午吧,老地方,我在那里等你。
李飞放下电话,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他可能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包一横在小饭馆坐着等,李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菜都上齐了,笑了笑。
李飞: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今天来,又出差?
包一横:没啥,例行检查。你怎么回事,去哪跑客运?
李飞:帮一家旅游公司拉游客,一个月就几回。合法的,你放心。
包一横:是吗,咱们这在几国边境地带,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你得小心着,别自已都不知道帮人干了非法的事情,不明不白的钱别挣。
李飞:先干着,要是真不干净我就赶紧撤呗。你找我,有事吧?从没见你催得这么急。
包一横从旁边的手包里,拿出那张协查通报的画像放在桌上。
包一横:你看看,这是谁?
李飞凑上去看了看,包一横盯着他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李飞:这是谁?犯罪嫌疑人?不认识啊。
李飞的行为举止太正常了,像是真不认识,但包一横还是觉得不太对。
他笑着试探。
包一横:不觉得有点面熟?
李飞:真没见过。
包一横:我怎么觉得这张画像有点像你。
李飞:怎么会呢。再说我又没犯法,谁会画我的像来找我。
包一横看着李飞不说话。
李飞神色自若,加菜吃饭。
过了会儿,他摸摸自已的脸,笑了。
李飞:这人犯了什么法?通缉吗?有没有赏金?
包一横看着他,把画像卷起来。
包一横:算了。
李飞:就为这事?
包一横:嗯。
李飞:嗨,你什么意思啊,真觉得我会干什么坏事?
包一横:我觉得,你迟早会干点啥大事,你不像是个你看起来的那种人。
李飞:我能干啥大事。嘿,都快混不下去了,胡乱找口饭吃。
他摸着头一脸愁容。
这几天起早摸黑的开旅游巴士,显得人有点憔悴。
包一横盯着他看,又摇摇头。
包一横:这么看又不像了,也许真不是你。
李飞:本来就不是我。
包一横:行了,不是你就好。
李飞:你心里有数,早知道不是我。
包一横一怔,没想到李飞会这么说。
他心里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还是他现在已经半黑不白,期盼着李飞清清白白。
他说不清,于是反问。
包一横:你怎么这么肯定?
李飞:你要真以为是我,还不直接带人拉我进去了,也不会拿这个来给我看是吧?
包一横:也是啊。也许你说的没错,我心里希望这个人不是你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包一横走了,面前的碗筷还未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