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分头行动，包一横和小徐开车回单位。
包一横假装不经意的问起。
包一横：小徐，你认识吴平迪？
小徐很年轻，刚参加工作不久。说话语速很快，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小徐：是啊，他是我姐同学。以前还追过我姐呢。
包一横：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小徐：以前赌玉赌得很厉害，房子也卖了，婚都离了。现在好像还在做玉石生意，有几个钱就抖起来了，我最烦这人。以前他一来我家，我就往他水里加盐，齁死他。幸亏我姐没嫁给他，他离婚以后，咱们这边的单身少妇，他都追过。
包一横唔了一声。
不置可否。
小徐明显不清楚包一横和吴平迪的关系。
人又年轻，什么都敢问。
小徐：他倒不吸毒也不贩毒，队长，你打听这个人干嘛？
包一横：没什么，随便问问。
阳光下，车窗外快速后退的树木、房屋形成的阴影投在包一横的脸上，深沉又晦暗。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浑身不自在的包一横掐着点离开禁毒局。
打开门进屋，客厅灯黑着。
等到灯亮起，他看见门口艾香的鞋，东一只西一只地甩在屋子中间。
包一横走进卧室，看见艾香蒙头躺在床上。
他把灯打开，走过去坐在床边。
包一横：你怎么了，不舒服？
艾香嗯了一声，嗓子沙哑。灯光下她眼睛又红又肿，好像刚刚哭过。
包一横看见了，可他装作没看见，假装去翻床头柜里的药盒。
包一横：吃药了没有，要不要去医院？
艾香：不用了，我躺会就好了，你吃饭没有。
包一横：吃过了。你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我也歇着去。
艾香答应着，包一横把灯关了，离开了卧室。
黑暗里，艾香大睁着眼睛。
家里这个明明有事，却假装无事发生。
外面那个……想到这儿，艾香的眼角有泪水流下，打湿了枕头。
下午的时候，她和吴平迪不仅见了面，还上了床。
完事之后，吴平迪赤条条的躺在床上，懒懒地抽着事后烟。
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试探吴平迪。
艾香：我怀孕了。
吴平迪：啊，真的假的？
艾香：我去过医院了。都7周了。
吴平迪：你逗我呢吧。
吴平迪的不以为然，让她有些急了。
艾香：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拿这种事来跟你开玩笑？
吴平迪：如果是真的，明天去做了。
艾香：为什么啊？我都30了，再不生就晚了。
吴平迪：你想生就生呗。我不管。
艾香：你不管谁管？这孩子是你的。
吴平迪：切，我才不当这冤大头，谁说得清呀，你老公都回来这么久了。
她怒气上头，一把掀开男人身上的被子。
吴平迪扔掉烟，赶紧抢过来盖上。
艾香：我老公回来以后根本就没碰过我，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他有病。
吴平迪：这也就是听你那么一说。都他妈的3年没沾女人了，谁会当这柳下惠。再说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也没怀孕，你老公一回来你就怀上了，谁知道你肚子里那个是谁的种？
涉及到谁的种，吴平迪开始不依不饶。
她看着眼前的人，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嘴巴还是那个嘴巴，组合起来变成了一张无赖的脸。
她深呼吸平复了翻涌的心绪，看着吴平迪认真的说。
艾香：真的，我没骗你，我老公回来以后一直睡沙发。我都气死了，他这么对我。你怎么现在这么混蛋，又翻脸不认账了？
吴平迪：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孩子也不能要。
艾香：凭什么呀？他回来以前咱们不就准备结婚了吗，婚纱照都拍了，这会怀上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吴平迪：你老公是警察，我可惹不起。
艾香：想不认账，你这个混蛋。
她冲上去揪着吴平迪就厮打起来，吴平迪赶紧抵挡。
吴平迪：别闹，别闹，烟头掉我身上了，哎哟烫死我了。
别闹。
谁知道你肚子里那个是谁的种？
脑海里，吴平迪的每句话都让艾香的更无助。
卧室里，黑暗中的她睁着眼睛，眼泪不停地流。
包一横蹑手蹑脚进屋，打开衣柜拿衣服。
他看艾香背对着他躺着，拧开床头灯，艾香转过身来，正好和包一横四目相对。
包一横看见她在哭，愣住，话不经过脑子直接问了出来。
包一横：哭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艾香索性呜呜哭出声来，越哭越大声。
到后来，她爬起来抱住包一横的脖子，泪水流进了包一横的衣领里，打湿了他的心。
艾香：一横，你走这三年，我真的很想你。不信你问你边防大队的同事去，给你们办葬礼那天，我哭得都晕过去了。要是早知道你能回来，我也不会理吴平迪那贱人。
包一横有点动情，衣服里泪水被风一吹，变得冰冷。
他冷漠地把艾香的手扒开，拿着衣服走开。
包一横：我洗澡去。你也别哭了，早点睡吧。
艾香看着他的背影，扑倒在枕头上放声大哭。
艾香：你们干嘛都这么待我，你们这些坏男人。干嘛都这么对我……
一夜无眠，艾香惨白着脸，起床就直接出了门。
路上，她走得很急，丝毫没留意到，包一横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直到看着艾香匆匆地进了医院大门，包一横才停住了脚。
医院妇产科诊室，医生看着检查单，头也没抬，开口就是数落。
医生：你都30了，还是头胎。做掉了以后怀不上别后悔。
艾香局促不安，嗫嚅的回答。
艾香：可是，我老公他，他说不想要。说过几年再生。
医生：什么过几年，过几年都多大啦，现在好多夫妇都怀不上孩子来看医生，你说你怀这一胎，多宝贵。回去再跟你丈夫商量一下吧，别那么冲动。
医生把病历和检查单递还给她。
艾香没有接，用手推回到医生面前，语气变得坚定。
艾香：不用商量了，医生，你给我安排时间吧。
医生摇了摇头，这种情况见得多了。
她们做医生的只能劝，最终还是病患自已做决定。
医生：你有妇科炎症，要先消了炎才能做手术。我给你开些外用药，过一个星期再来找我，合适了我就给你安排手术。
艾香：啊，还要等一个星期？
艾香红着眼睛，耷拉着头从诊室出来，走廊拐角处的包一横赶紧往后缩。
艾香从他面前经过，魂不守舍，压根儿没抬眼看。
包一横看她走远，掉头往妇产科走。
一个护士上前拦住他。
护士：同志，这边男同志不能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