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律师:我真没想到卓局这么重视这件事。早知道我就多留那个人一会了。可惜,哎~
金律师有意卖起了关子。
卓海不理会他的故弄玄虚,单刀直入的问。
卓海:他跟你咨询卧底人员的刑事豁免权,你怎么回答他的?
金律师:我说得比较模糊,只说这是个法律的灰色地带,具体案例具体分析。
卓海皱眉,预感不好,继续追问。
卓海:他对你的回答满意吗?
金律师:不满意。
卓海:他后来有没有再联系你?
金律师:没有,他留下来一个手机号,我再打过去,一直关机。
金律师打开带来的公文包,拿出一张表格递给卓海。
金律师:这是他在前台时,我助手让他填的一个表。
卓海接过来,仔细的看着。
卓海:这些信息,不可能是真的吧。
金律师凑过去,指着表格上电话号码那栏给他看。
金律师:就是这个号码。
卓海:这个表格留给我行吗?
金律师:没问题。
卓海:你们律师事务所有监控吗?
金律师:还没有,正准备装。
现在的监控覆盖范围真是很少,卓海露出失望的神情。
卓海:可惜。我听说,现在律师行取证的时候都会摄像的?你们不会缺这点资源吧?
金律师:对,可是在咨询阶段不会摄像,现在的客户都重视隐私,就算要摄像,也得先经过对方同意。
卓海点头表示赞同。
司法程序里,合规性是第一位。
金律师的到来,证实了卓海的猜想。
在毒贩的内部,有着自已失联的同志。
怎么确认对方?怎么判断是否变节?
卓海揉着发胀的眉心,继续翻阅面前厚厚的一摞卷宗。
几个小时过去,一无所获。
他摇头叹气,阖上卷宗。
卓海摘下老花眼镜,在灯光下仔细地擦拭着。
喝了一口早就冷掉的茶水,戴上眼镜,把面前的卷宗打开,从头再看一遍。
警员A:报告。
卓海:进来。
警员A:卓局,9点了,您看还需要我做点什么?
卓海:这么晚了?你下班吧。
警员A:是。
卓海:傅海文局长的材料,你全部都拿过来了吗?会不会有遗漏的?
警员A:全部都给您了。我特地问过保管档案的同事,傅局离开后,他的东西就全部封存了,全搁在保密室。除了王劲松局长和您,别人都接触不到。
卓海:知道了。你先走吧,我再看看。
警员把桌上冷掉的茶水换成新的,轻轻带上门离开。
窗外的街道,来回穿行的车辆发出沉闷的声音。
灯光昏暗而晦暗,流动的影子在墙壁上舞动,让人感到一种说不清的不安全感。
卧室里,艾香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唇。
包一横在一边床上躺着。
房间里弥漫着无形的压力,空气似乎变得沉重而呼吸困难。
包一横看着艾香的一举一动,思绪纷乱,心头的焦躁像是疯狂的蚂蚁,在脑海中不停地爬行,让人难以得到片刻的宁静。
包一横:这么晚了还出去?
艾香往身上喷着香水,又自已仔细地嗅一下,漫不经心的回答。
艾香:不晚,才9点,我约了朋友打牌。
包一横:我加班了十几天,今天好不容易在家,你就别出去了吧?
艾香翻了他一个白眼。
艾香:就知道加班,医生看了没?
包一横一听,像被人戳中了软肋,瞬间怒了。
包一横:谁说我要看医生?
艾香:行了,我今天不想吵架。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差了。亏外面的人还说我好命,说什么包一横是老好人,好脾气,肯定是妻管严,谁知道你是个窝里横。好啦,我走了,你要不放心,跟我一起去?
包一横赌气往床上一躺,打开电视。
包一横:我才不去。
艾香不理会他,袅袅娜娜地走了。
包一横在床上翻来翻去,还是顺不了气,干脆翻身起来,走到客厅去拿电话。
拨号,电话通了。
包一横:喂,是我,包一横,今天有空吗,出来见见?
十分钟之后,还是上次那家小酒馆。
包一横和李飞相对坐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李飞:谢谢你给我解围。
包一横:抓赌不是我职务范围的事,你不用谢我。不过,下次如果内部有消息要突击抓赌什么的,我可以给你通个信。前提是,你留意着你身边的人,看有没有在贩毒的。如果有人拉你入行,你给我打电话,我教你怎么做。
李飞横了他一眼,夹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
李飞:你还想要我给你当线人?
包一横:是啊。
李飞:可惜,我不卖私彩了。小店关张了。
包一横:啊?为什么?
李飞:你不是跟我说过不要做非法的勾当么?你们一查,我朋友害怕了,就把店给关了。
包一横:那你不是失业了?以后怎么办?
包一横是真着急了。
他也说不清楚,是害怕李飞重走犯法的旧路,还是害怕自已会失去一个朋友,亦或者是害怕自已。
李飞:可能给人当司机,跑跑货运什么的。你再另外找别人给你做线人吧。
李飞轻松的语气,浑身透出了的都是满不在乎。
包一横很失望,低头猛灌酒。
包一横:嗬。好吧,算我没说。
李飞:别喝那么多。
李飞拉住包一横倒酒的手,被挣脱开。
一拖一拉,酒洒得到处都是。
包一横毫不在意,继续往杯子里倒酒。
包一横:没办法,神经绷得太紧了,压力太大。单位的,家里的……
李飞:最近任务很紧?
包一横看他一眼,没接茬。
李飞也就不问了。
包一横:你结过婚没有?
李飞:没有。
包一横:女人这种生物,是不是天生就是善变的?
李飞:不清楚啊。也许吧。
包一横: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找医生看看?
李飞:你怎么了?还是失眠?
包一横:最近睡眠倒比以前好些了。可是老做梦,咱们在境外那些日子,我想得最多的就是我老婆。这回回来,全都变味了,我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人,可是她不承认,她在外头有人了,反倒说我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