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
彭文山棋谱在手,琢磨着列手炮最后一局。
“彭警员,林sir找你。”
走进总督察室,陈家驹早一步到了。
“难道有任务?没听说有案子呀。”
他瞥了一眼骠叔,没得到回应,乖乖站到陈家驹身边。
林雷蒙直接训话。
“朱韬虽然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可是我们付出的代价也非常大。”
“你把围村的木屋撞毁了,政府要优先安排几十户人家的房子,还要赔偿搬家费。”
“现在房屋署把人安置好了,但是人家不负责赔偿,这笔钱一定要中区警署出。”
“家驹,你说怎么办?”
陈家驹没想到朱韬的案子结束了,麻烦才刚刚开始,他一脸懵逼的看着长官,担心对方让他出钱。
不等家驹开口,骠叔又说话了。
“还有这一次,百达商场被你严重破坏,旁边明明有楼梯你不走,非要从吊灯上往下跳。”
“劫匪是抓住了,可他们抢的珠宝价值不过几十万,光是那盏吊灯,警署就赔了一百多万。”
“家驹,如果不是林sir替你说话,理查德警司从警署拿钱帮你摆平这件事,商场要起诉你呀。”
理查德是鬼佬,职级警司,中区警署的指挥官,负责行政。
他是整个警署的老大,平时忙着搞钱搞女人,林雷蒙作为副指挥官,协助理查德,全权负责罪案这部分的工作。
百达商场抢劫珠宝的案子是最近发生的,陈家驹带着A队独自破案,当场逮捕了四人。
当时阿明他们还跟彭文山抱怨,觉得骠叔太偏袒陈家驹了,有案子先让A队破,功劳都是A队的。
现在看来,这是要拿陈家驹算后账的节奏呀。
林雷蒙这人做事认真,看重警队纪律和程序,搞不好要来真的。
“骠叔,维持社会秩序是要花钱的。”
“家驹帮百达商场避免了财产损失,他们竟然反咬一口,太过分了。”
“如果是我肯定走楼梯,反正受到损失的是商场,关我什么事儿?”
“家驹不一样,模范警察嘛,一心保护市民财产安全,维护警队声誉,他做事这么拼,很难得呀。”
彭文山不能光看着,强行帮陈家驹解释了一波。
“文仔,你不用给他说好话。”
“这次把你叫过来,就是让你也听一听好引以为戒。”
“警察做事光拼命可不够,还得讲究方式和方法。”
林雷蒙作为总督察,不是好糊弄的人,见彭文山开口,直接把他也绕了进去一块说教。
骠叔背着林sir挤眉弄眼,偷偷伸出大拇指支持彭文山。
“纳税人的钱,不是用来给个人英雄主义作赔偿金的。”
“当一个警察,首先要服从纪律。”
“陈家驹,我觉得你已经忘记了,怎么做一个普通警察了。”
“从今天开始,你穿军装,到行动组去帮忙。”
林sir又把陈家驹发配了,好在这次不远,没出中区警署。
“家驹,快谢谢林sir。”
“啊?”
“搬家费呀!”
“thank,you,sir。”
陈家驹一脸迷茫地跟着彭文山离开了办公室。
林雷蒙摇了摇头,“家驹反应够慢的,他到底懂不懂呀?”
“文仔懂了,他肯定会给家驹说的,一笔赔偿金一笔安家费,那么多钱,家驹没丢了工作全靠你这个活菩萨。”
骠叔拍马屁。
林sir哼哼两声,略显得意。
一个错误不能两个罚法,从刑侦组调职到军装巡警,这算是降职了,那就不能再拿搬家费说事,很明显林雷蒙把问题解决了。
这次的谈话,主要目的就是警告陈家驹,做事的时候注意方式,千万不要给警署惹麻烦。
彭文山简单一说,陈家驹就明白了,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不用赔钱才是最关键的。
刚才吓坏了,那么大一笔钱,他哪能赔的起。
陈家驹懒得再回刑侦组,直接去行动组报道,老熟练了。
“文山,朱韬出狱了。”
彭文山刚坐下,宋子杰就把自已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不可能。”
“朱韬的罪证确凿,不光贩毒,他搞房地产还逼死过人,这些都是有人证和物证的,怎么可能出狱?”
彭文山根本不相信自已经过手的案子会被人翻了。
“朱韬找了三个国外的医生,证明他只能再活三个月,出来等死的。”
阿杰耸耸肩,补充了一句。
“噢,这还差不多,死人一个,不用跟他计较了。”
朱韬本来就老了,现在又查出患了重病,没有几天好活,进不进监狱没区别了。
“这个老家伙反正都要死了,他会不会报复你和家驹呀?”
阿杰有点担心。
“借他吃个豹子胆,当警察是吃干饭的呀。”
彭文山不以为意,谅朱韬也没那个胆子。
正经人儿,哪有跟警察对着干的,除非想一命换一命。
朱韬是快死了,但他又不是一个人,他的家人还在香江,警察对付他们太简单了。
像他这种被判有罪还敢出狱的人,放在十几年前,黑警天天上门找事,不用等他病死,就能被人扒皮拆骨,喝光他的血。
连带着家人跟着一起遭殃。
没办法,那个时候的整体环境就那样。
贪污和混黑是警队传统,有组织、讲纪律的,单说黑警这方面,李海添都属于后生晚辈了。
不说别人,周华骠和彭欣建就跑不了。
没错,他老爸彭欣建以前就是黑警,不然陈秀兰哪来的钱置办制衣厂?
彭文山知道的很清楚,彭欣建之所以没被抓有2个原因。
一个是贪的少,二十几年前办个制衣厂才几个钱?
另一个是命好,因为贪的少,职位低,所以被清算的晚,撑到了警廉冲突事件发生,和其他普通警员一样,被英国女皇特赦了。
不然,哼哼。
彭欣建蹲苦窑是免不了的,财产再被收缴,陈秀兰和原主孤儿寡母艰难度日,估计彭文山魂穿一回,就得社团矮骡子开局。
那可就太惨了。
连社团坐馆都是一只脚踩着棺材,一只脚踩着苦窑,更别提下面的小弟了,上一秒风光无限,下一秒尸横街头,太寻常。
彭文山没把阿杰的话放心上,简单交谈几句,又把心思放回棋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