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爵没说话,如果不是他挡了一下,那么被咬的就是顾丰研了,还好顾丰研没事。他受伤没关系,但是顾丰研不能有任何事。
从前都是顾丰研在保护他,现在轮到他来保护顾丰研。他伤口不深,因为担心顾丰研,所以他随便处理了一下,他担心的不是伤口深不深,他现在担心的是那只疯羊被剜血寄生了,他很可能也被间接性的寄生了。
剜血是诡异界血族的一种诡物,和其他血族诡物一样,都是以吸食血肉为生,只不过剜血能够寄生在人或是动物的体内,然后将其占为已有,如果被剜血寄生的生物咬伤那么也会被剜血寄生。
“你的伤口真的没事?”暝阁虽然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但暝阁能够感知的出来,方才那头疯羊不对劲,看着像是被什么给寄生了。
在诡异界,他知道的能够寄生在活物体内的诡物,也是最令人害怕的诡物便是剜血。被剜血寄生后会出现各种状况,但每个人状况不一样。刚被寄生不久身体会出现发热,失控,神志不清,出现幻觉等等情况,紧接着会出血,呕吐等情况,最后彻底被剜血占有。
他能感觉的出来,方才那头疯羊想要攻击的对象并不是沈凌爵,而是他,所以沈凌爵腿上的伤是为了救他,所以才受伤的。
这个人,谁让他救他了。
“放心吧,没事,小伤而已。”
小伤?他莫不是骗人的哦,被剜血寄生可不是小事。沈凌爵是晟翎二十四少,应该知道被剜血寄生的后果,他就一点不担心不害怕的嘛,还这么冷静。
两人骑着马往陌玉乡走去。如果沈凌爵真的被剜血寄生了,按理说暝阁不该管,也跟他没关系,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发现沈凌爵其实没有之前想的那么坏那么让人讨厌,他一直都在保护着他,暝阁虽是诡物,但并不想欠人情,所以沈凌爵为他受伤,让暝阁感到很烦躁。救也不行,不救也不行。
他现在常常在想,他到底是不是诡物,不然为什么现在、特别是遇到沈凌爵之后总是会有这么多偏离诡物的想法。诡物不该心软,不该有这些不必要的想法的。
“沈凌爵。”
“怎么了?”
暝阁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你是晟翎二十四少,实力在二绝之上,你应该能感觉的出来这并不是小伤,那只疯羊没有那么简单。”
“你都知道?”沈凌爵在他耳畔轻声道。
暝阁淡声道:“那头羊被剜血寄生,所以它咬了你,你的伤不可能那么简单。”
沈凌爵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是被寄生了而已,这有什么。”只要你没事,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曾经,你为了救我,被剜血寄生,后面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我保护你理所当然。
“别以为你替我挡那一口,我就会感激你。”暝阁嘴硬道。
“你不用感激我,救你是我自已的事,就像我喜欢你是我自已的事一样。”
暝阁:“……”
“不管你是暝阁,还是顾丰研,我喜欢的都是你,所以别再推开我了。”
暝阁说:“等到了关门山,咱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若是战斗中遇见,我定不会手软。”
“嗯。”
两人到达A城时,天已经黑了。从A城到关门山还有一小段距离,关门山戒备森严,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他们即便去了也进不去。暝阁倒也不急,反正已经到A城了,等想好万全之策再去也不迟。
赶了一天的路,沈凌爵又累又饿,因为被寄生的原因,身体一直都有些不太舒服。他们来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饭店里点了点菜,等待的过程中暝阁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看样子也确实是累了。他的身体因为受到影响,现在走远了走久了也会觉得疲惫。
折腾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累了,只想快点吃完饭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只是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能不能找到休息的地方?
竹林湾驿站离这里四五公里远,这个时间段很难打到车,即使有车也未必是安全的。
“好饿啊~”沈凌爵饿的肚子咕咕叫,头晕眼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即使有车路过也不会载他们一程,大家都害怕危险,天一黑便都陆陆续续的闭门休息了。
等了十几分钟,菜终于上桌了,闻着香喷喷的饭菜,沈凌爵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的拿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暝阁不饿,他也吃不了这些东西,这些都是人才吃的,他不吃这些。便坐在对面的位置,看着沈凌爵吃饭。
“慢点吃,别着急。”看着沈凌爵狼吞虎咽的样子,暝阁觉得好笑。这人是饿了多久,这一路上也没听他喊饿啊。
沈凌爵是真的饿了很久,他狼吞虎咽的连吃了三大碗米饭,又吃了很多的肉和菜,吃的肚子鼓鼓的,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
他打了一个饱嗝:“嘿嘿,终于吃饱了。”
暝阁沉默了一下,故意问:“我们今晚去竹林湾驿站?”
沈凌爵摇摇头,也没有要带他去竹林湾驿站的打算,道:“驿站离这里有些远,我们就不去了。”
不去的好,去了又得遇到那些什么所谓的同伴,烦得很,而且还能不能顺利去关门山都不知道,要是被困在那里,他跑都跑不了。
“你们是要去驿站?”饭店老板似乎听到他们的对话,走了出来。
沈凌爵摇摇头说不是。
“驿站离这里较远,这年头大家都害怕诡物,天一黑基本上都闭门不出了,你们若是不介意要不先在这里将就一晚如何?”老板娘看出了他们的难处,好心挽留。
“会不会太麻烦你?”沈凌爵不想太麻烦人,这一路上,他们已经麻烦太多人了。
“有什么麻烦的,就多两张床的事而已。最近城里不太平,很多人都失踪了,虽然驿站那边看管的严,但也难保不会有诡物出现。”
“城里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失踪?”沈凌爵忍不住问道。
老板娘轻咳一声,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说残皿剑出现在A城里,最近城里人心惶惶的,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残皿剑抓走了那些人,也有的说是被诡物抓走了,总之最近城里啊不太平,以前街道上还能看到人,现在就算是大白天的也没什么人敢出门。”
“这样啊。”
“小伙子,你们从什么地方来?天这么晚了,是从城外来的吧?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沈凌爵说:“我们来这里探亲戚,来的有点晚了,天黑了。”
“没事没事,等明儿一早你们再去,现在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吃过饭后,老板娘带着他们去了楼上的客房休息,屋里有两张床。
“你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饿不饿?”沈凌爵关切的问。
“我不饿。”暝阁坐在床上。
“对了,那只小鸟……”沈凌爵突然想起来今天他们一起救的那只小鸟还没有放生,这一路上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不知道小鸟情况怎么样了。
“死了。”谁知暝阁一脸冷漠的说道。
“什么?”不是给它涂了药吗?今天都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想知道?”
暝阁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古怪,看的沈凌爵不禁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暝阁露出一抹邪笑,眼里漆黑一片:“被我吃了。”
沈凌爵后背发凉,他不敢相信,那么可爱的小鸟竟然被顾丰研吃了,他是什么时候吃的?这一路上顾丰研一直跟着他,也没见他吃啊。
不过仔细想想,从杀掉疯羊后找到他开始,他就没有摸到原本装在顾丰研口袋里的小鸟,当然他没有注意,难道说在他们分开的那一小段时间里,顾丰研吃了它?
他怎么可以……
“怎么,害怕了?还是心疼了?”暝阁笑。
“为什么?”沈凌爵气息有些不稳。他不敢相信,顾丰研会真的那么残忍,残忍到杀害一只小鸟。
可是他忘了,那天夜里,顾丰研当着他的面生生抽出死去同伴的脊椎吃下去的场景,那一幕残忍血腥,让沈凌爵永生难忘。
半夜,沈凌爵是被痛醒的。
他弓着腰,捂着疼痛的肚子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卫生间。
他拉肚子了。
就很突然,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暝阁睡得很沉,没有听到沈凌爵起夜的声音。
沈凌爵在卫生间蹲了近二十多分钟,脚都蹲麻了。
提上裤子准备冲厕所的时候,沈凌爵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两眼惊恐,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马桶里都是血!
他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怎么会有血?方才都没有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血?
沈凌爵吓坏了,惊慌失措的冲洗厕所,然后又从洗漱台上抽了很多纸擦拭马桶座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