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雏菊的这一举动,似乎激起了其他雏菊的动力,它们纷纷尽可能的张大自已白色的大花瓣,然后井然有序的弯腰低头,然后用最大的力气接连不断的狠狠撞向那道无形的屏障!
如此惊人景象,被塔上数名守护者尽收眼底。
“真是疯了。”那名守护者咬牙切齿道。
身旁那位身着蓝袍的冷峻男子,乃是冰雪一族族长,雪棽,亦是“残皿剑”的亲生父亲。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冷若冰霜之神色,期间很少言语。顾丰研与“残皿剑”的交战他都看在眼里,眼下,看着顾丰研不惜用如此愚蠢的方法与“残皿剑”交战,他冷冷出声道:“此事,看来不简单。”
男子此话一出,不少守护者和其他长老纷纷向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关于“晟翎二十四少”,他们在塔上看的无比清楚,可关于“残皿剑”,他们能看得到却很少。他们虽贵为晟翎雅汐魔界位高权重的重要领袖人物,可魔法能力却大有损伤,而“残皿剑”的魔法能力远在他们之上,要想看清楚她的每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容易。
“此话怎讲?”羽帝看着他,问道。
雪棽面色冷峻,他神色冷淡的看着镜中的画面,沉声道:“窗灵出现或许真的与丫头的肉身有关。”
莫子悉不解:“什么意思?”
羽帝:“如果真如我们之前所言,窗灵的出现真的与皿剑的肉身有关,那么也就是说,小皿剑的一个肉身就隐藏在晟翎雅汐魔界内,而且还是在我们的身边。”
什么?!
欧阳嘉宜惊了。晟翎雅汐魔界找了“残皿剑”的肉身找了十多年,一直没有线索,怎么可能在这里?而且还是在他们的身边?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言,“残皿剑”的肉身在晟翎雅汐魔界,那么会是谁?这么多年来,又为什么从来没有任何线索?
一长老捋了捋胡须,正色道:“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欧阳嘉宜想的头都要晕了,那个人会是谁?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一直没有被发现?她和“残皿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肉身对皿剑来说有多重要,她是知道的。如果肉身真的在这里,皿剑知道吗?她知道吗?她是“残皿剑”,应该知道了吧?
“羽姨,皿剑的肉身真的会在晟翎雅汐魔界吗?”
“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小皿剑的肉身是不是人,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羽帝声音温柔。
十多年前,皿剑降临这个世界,因为受到诡异界的影响,肉身分成了很多小部分散落在世界各地,其中最大的一部分,也就是本体落在了晟翎雅汐魔界冰雪城一个妇女的体内,后来孕育成了一个女孩降临于世,而那个女孩就是雪皿剑,另一部分则化为了五大神器,其他散落的部分则不知所踪,到目前为止无人知晓在何处。
那一棵棵雏菊,撞的花瓣凋落,花蕊粉碎,转瞬间,天空像是下了一场花雨。漫天破碎的花瓣混合着金黄色的花蕊,随着雨水落于地面。
黑暗中,一个俊朗的身姿轻盈的在那一棵棵巨大的雏菊叶上跳跃,脚步轻快,轻轻落在叶片上,然后又蜻蜓点水般向着最高处飞跃而去。
那少年穿梭在数万雏菊中,似乎不知疲倦,在巨大的雏菊面前他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巨大的雏菊叶片上沾着不少残破不堪的花瓣,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凄凉的美感。
少年一个帅气的动作,稳稳的落在了叶片之上。
空中,雏菊与“残皿剑”的战斗还在继续。西门俊惊得哑然,他清楚的知道,顾丰研的魔法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就连实力比顾丰研高的他也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心胸发闷。
雏菊们像一个个不畏生死的将士,纷纷张开它们巨大的花朵,那一朵朵花就像一个个巨大的花盘,不知疼痛,不知疲惫的撞着,像是要生生撕裂自已刺破那道屏障。两股力量僵持着,谁也不肯退缩半步。
望着这样激烈壮观的场景,西门俊不由心惊肉跳。弱小的雏菊与天斗,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接连不断的撞击,很多雏菊早已花朵凋零,只剩下一根根光秃秃粗大的茎。
西门俊想要飞身上去帮忙,却不想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劲力量所击中。这股力量很明显来自于“残皿剑”,西门俊被打得有些猝不及防,根本没来得及防守。
在这样的攻击下,西门俊皱眉半跪着,面色有些难看,随后竟“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这丫头,下手可当真狠。”西门俊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然后站了起来。
抬头望着空中高高在上的“残皿剑”,西门俊莫名觉得有些陌生和恐惧,他们现在所面对的还只是魔法能力有损的残皿剑,面对这样的“残皿剑”,他们都有些费力,不敢想象如果面对的是真正完整的“残皿剑”,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正想着,只听见空中传来一阵破碎之声。西门俊回神,抬头望去,只见“残皿剑”设下的那道屏障已尽数被震碎。
见此情形,西门俊满眼震惊,他不敢相信,顾丰研竟然震碎了“残皿剑”的结界。
一部分雏菊挡住“残皿剑”再次发动的攻击,一部分雏菊直冲向“残皿剑”,冲向窗灵,冲向那个庞大的荚状云。
西门俊早已惊得目瞪口呆,他亲眼看着那些巨大的雏菊,用自已早已被撞的破烂不堪的花朵,花茎去堵住窗灵的裂缝,堵住荚状云洞口……
……
……
……
顾丰研是在一个星期之后的某天午时醒来的,他的身体严重脱水枯竭,输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水分才有所好转。
他缓缓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刺的他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的墙壁,萦绕在鼻间的是消毒药水的气味。
顾丰研想动动身体,却发觉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豪华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外面阳光明媚,暖暖的阳光照进病房,给人一种舒适暖和的感觉。
躺了那么多天,也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他们都还好吗?顾丰研撑着软绵绵的身体试图想要起来,无奈身体传来的不适,让他根本无法起来。浑身虚软无力,四肢也软绵绵的,连动一下都有些困难。
看着有些皱皱巴巴的皮肤,顾丰研沉下了脸。和“残皿剑”的实战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那个时候的他可以说是已经死了,可不知为什么,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随着他枯竭的身体而苏醒。
更让他震惊的是,在身体枯竭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已似乎与“残皿剑”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那是同一个生命之间的联系,而这种联系,是他这些年来从未感知到的。
这种联系就好比十指连心。你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想法,而对方也能感受到你的痛苦。
正想着,病房的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身着朴素却容貌极为俊美的女孩,那女孩身形苗条,瓜子脸,大眼睛,皮肤如雪般洁白无瑕,脑后露出一头漂亮的蓝色秀发。
看到他醒来,女孩儿露出一个好看动人的笑容,然后朝他走来。那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无与伦比。
“丰研哥,你醒了?”女孩儿笑容满面,说着便在他旁边的那把椅子上坐下。
“……你,你怎么来了?”看到女孩儿来,顾丰研神色有些紧张,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哑着嗓子开口,语气里尽是温柔和虔诚。
女孩儿笑了笑,说:“知道你会醒,所以过来看看。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顾丰研咽了咽口水,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已的喉咙舒服一些。昏睡了这么久,喉咙又干又哑。他说:“还好。”
他本想问问她关于实战后的一些事情,可想了想又不知从何问起。这些天,他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还有顺义区……
女孩儿似乎洞悉了他的内心所想,“大家都没事,顺义区那边西门俊他们也已经处理好了。”
顾丰研轻轻地点了点头,大家都没事那就好。
女孩儿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沈凌爵受了点伤,也在医院里。”
一听沈凌爵受伤,顾丰研脸色微变,紧张道:“他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
女孩儿自然知道顾丰研在担心他,也知道他的心意,她说:“他伤的不重,你放心。”
听到他没事,顾丰研轻轻笑了,可笑里却藏着几分苦痛:“没事就好。”
女孩儿轻轻地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面色苍白的顾丰研:“抱歉,让你受伤了。”
顾丰研:“无妨,能与你一战是我的荣幸。”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实力远远的超过了他们所有人。她身份特殊,异于常人,是冰雪族族长雪棽唯一的女儿,也是他们“晟翎二十四少”和晟翎雅汐魔界这些年来的重要保护对象——雪皿剑。
“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听的我瑟瑟发抖。”雪皿剑说,“我们是朋友,互帮互助。这次实战也是我第一次和你们真刀实枪的对战,你们都很不错,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