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七月,刘焉奉朝廷之命,前往益州担任州牧一职,此行,刘焉携原太仓令赵韪,好友董扶,率家丁千余人,加上刘瑁的一千精锐,一同由南阳向益州进发,谁又能想到,刚到荆州江陵县境内,便听闻马相、赵祗自称黄巾,先后杀绵竹令李升,刺史郤俭。马相又自称天子,杀巴郡太守赵部,封闭了由荆州前往巴郡的通道,因此刘焉被迫停在了江陵。
“如今我们的道路被封堵,一时之间无法进入益州,不知诸位可有办法?”此时的刘焉坐在夷陵县衙的后堂,正与众人商议着接下来的办法。此时列席的除去董扶、赵韪以外,还有刘瑁、田丰、典韦、赵云等人,因此在此时的益州班底中,刘瑁众人所占的话语权已经大大超过了刘焉。
因此在此次的益州之行中,刘瑁相当的低调,一路上很少让自已的手下发表看法,甚至于自已的三千手下,都已经分散前往益州,毕竟此时的他势力远远超过了自已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再加上赵韪等人时不时的低语,若不是刘焉真的很喜欢他,恐怕早就要把他的势力一一分化了。
“父亲,既然他们挡了我们的路,儿子建议我们想办法派人潜入巴郡,先打探一下巴郡的具体情况,再看是否有机会吧,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荆州,总不能就在这干等着吧,总还是要先了解一下情况,看看益州的水,到底有多深……”刘瑁思忖片刻后,对刘焉建言道。
刘焉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叔圭言之有理,不知可有合适的人选?”
刘瑁闻言略略思索一下,随即道:“孝先为人稳重,足智多谋,可担此任,父亲可再遣一人,二人相互配合,儿觉得足矣。”
刘焉轻轻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就赵韪和毛阶往巴郡走一趟吧。”
“是,主公。”二人同时领命道。
在堂议结束后,刘瑁随即将毛阶叫到身边,又对毛阶说道:“我已经命刘璝带着两百锦衣卫亲入巴蜀打探消息,到时若有情报,他会飞鸽于你,同时我也嘱托玳文,巴郡事宜以你为主,听你命令,尽快将所有消息打听清楚,但是与赵韪要有所保留,如今我们这边的情况也比较复杂……”
毛阶点了点头道:“请主公放心,我心中有数,保证完成任务!”随即起身,去找赵韪准备去了。
毛阶走后,刘瑁轻轻松了口气,看着田丰,苦笑道:“真是麻烦啊先生,这办个事情还要瞒着父亲,可真是有些不好办……”
田丰点了点头,却又疑惑道:“确实如此,但是主公,若想成就霸业,这是必须的,但是主公,您还有两位大哥,即便您已经掌控住了益州,也是为他人做嫁衣,难道?”
刘瑁闻言,呆愣数秒后,哈哈一笑道:“先生您就放心吧,过几年你就知道了。”刘瑁心中无语道:“我总不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益州牧后来是刘璋那小子,才敢这么笃定吧……”
“既如此,元皓便不再多言,但是进入益州之后,不知主公又准备如何自处?”
刘瑁随即对田丰道:“先生有何良策可以教我?”
田丰沉吟片刻后,道:“我们仔细研究了益州的地形,发现益州地形确实得天独厚,但是人口大多集中在北益,南益则多为蛮夷,而最为重要的北出与东出的要塞便是汉中与巴郡,因此主公若有所想法,不如先在这两郡选择其一,发展势力,如此既不用惊动主公的父亲,又可以默默发展。”
刘瑁点了点头道:“二位先生所言正和我意,不瞒两位先生,据瑁推测,中原离大乱不远了,我欲仿高祖故事,屯汉中,图关中,连二州后得陇川,如此一来,我们可得益州步卒,凉州铁骑以及深厚的战略纵深,而更重要的是不论关中,益州亦或是凉州,皆有关隘与中原相隔,一旦实现,我们便可进退自如,霸业可期!”
田丰眼中满是惊色,随即下拜道:“主公高见,田丰佩服!”
刘瑁一脸严肃道:“接下来的事情还要拜托先生了,此次入蜀,不容有失!”
“请主公放心。”
话分两头,刘焉父子的情况暂且略过,让我们将视角转换,看一下如今的益州情况。
此时的益州一片乱象,绵竹令李升、益州刺史郤俭、巴郡太守赵部先后被杀,蜀郡、犍为郡亦被攻破,马相自称天子,占据雒县,自称天子。有开仓放粮的善举,但更多的却是纵容手下烧杀抢掠,搞的益州内的良苦百姓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就在这样的一种态势下,刘焉继任州牧的消息慢慢的扩散了开来,而赵韪与毛玠,就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巴郡。
益州,巴郡,江州县。
“不是说马相攻陷了巴郡,还杀了巴郡太守,怎么审查并没有想象的严苛啊?”赵韪在进入江州城后,奇怪的道。
只听毛玠道:“据线报,如今巴郡在郡丞甘平的带领下,已经基本将叛军赶了出去,现在叛军基本盘踞在犍为、广汉两郡,因此这江州才能如此,但您看如今的江州城,可是一切劫后余生的光景啊……”
“那如今甘平可在江州?”赵韪忙道
“据说此时正领军备战,常驻在江州军营之中。”毛玠答道
“走,你我前去一探。”赵韪思索片刻后,随即道。
“愿随赵公一行。”毛玠微笑答道。
江州城西,水军营帐。
“站住!尔等何人!此乃军营重地,不得擅入!”两人倒也没有隐藏踪迹,因此刚刚靠近军营,便被哨兵所发现。
“吾二人乃朝廷新任益州牧刘焉麾下,不知郡丞甘平先生可在?”赵韪大声答道。
“请大人稍候,我等这便去通报。”哨兵闻听新任益州牧麾下,倒也不敢怠慢,此时的东汉,虽遭灵帝一番胡作非为,但朝廷在各个地方上的威信尚在,因此闻讯连忙向甘平汇报去了。
二人没有等待多长时间,就看见寨门大开,为首是一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人,眉宇之间流露出了一丝杀伐之气,不用想都知道,此人正是现在巴郡的主任,郡丞甘平。
就在二人打量甘平的时候,甘平也在观察着两人,在他的注视下,这两人不仅没有丝毫局促,反而淡定的谈笑风生,这让甘平基本确认了两人的身份。
“巴郡郡丞甘平见过二位。”甘平来到两人面前,略略施礼道。
二人连忙回礼,只见赵韪略略躬身,从怀中拿出盖有州牧大印的文书道:“此乃我家主公信件,郡丞请过目。”
甘平躬身接过,看过之后,问道:“州牧大人既已至江陵,为何不早日入川,主持大局啊?”
“我家主公抵达江陵后,便听闻益州暴乱,绵竹令、益州刺史、巴郡太守全部死于非命,因此派我二人入川打探如今情况,却没想到我们刚刚入川,就听闻您已经收复了江州,如此我们才敢表明身份,向您询问如今战况。”赵韪回答道。
甘平听后,右手向后一引道:“既然如此,二位大人,我们营帐内详谈吧,请。”
“甘大人请。”
大军营帐内。
在几人落座后,甘平稍微思索了一下,随即便道:“不瞒二位大人,马相几人兵起于绵竹,起兵后不久便攻破了绵竹县衙,杀死了县令李升,而后兵出广汉,益州刺史郤俭出兵平乱,却被马相轻松击溃,身死当场,而后乱军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兵锋直指巴郡,我家郡守赵大人命我留守江州,亲自率军阻敌,其实以巴郡之兵,乱军理应不是对手,孰料对方竟诈降于我家大人,大人一时不备,将其带回江州,却引狼入室,导致江州城陷,但我巴郡战力原本便是诸郡之最,因此在我巴郡老郡守樊敏的带领下,激战一天一夜,将马相赶出了江州城,但是我江州军民却也损失惨重,无力再战……”
“不知乱军现在的位置?人数几何?”毛阶突然开口问道。
甘平回应道:“据说乱军主力多半在广汉郡与犍为郡一带,但具体位置恐怕没有人知道。”
毛阶又道:“如果我家大人率军入川,不知甘郡丞能提供多少帮助?我好回去禀告我家大人。”
甘平闻言连忙道:“请刘焉大人放心,我巴郡愿提供精兵五千人,以供驱驰!”
毛阶又道:“不知郡丞可否再带我二人去见一下樊敏大人?”
甘平忙道:“当然可以,这样吧,您二位先回江州城休息,待我向樊老请示后,再与您二位联系。”
毛阶闻言不再言语,退至一旁,而赵韪则微微躬身道:“既如此,赵韪在此谢过郡丞。”
“二位先生客气了,此平应尽之责,还希望二位在刘州牧面前多多美言。”甘平闻言连忙道。
二人在甘平手下带领下回到旅舍后,赵韪望向毛阶,道:“不知孝先对这江州城如何看?”
毛阶双眼微眯道:“巴郡太守的死有蹊跷,但是甘平应该与反贼没什么联系,就战事方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那依你之见,我们下一步?”
“大人,待见过樊敏之后再看如何?。”毛阶微微躬身,向赵韪回答道。
赵韪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就待见过樊敏后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