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病犯的大错,天剑宗近百年少有。
可真要细究,他的罪责,也只能算他非法侵占宗门修炼资源。
景济舍身救下宗主,算是立下大功。
他就两个徒弟,一个天才,一个废材。
宁无病脑子不好,又人尽皆知,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将他逐出天剑宗。
他不过开脉境,也无力赔偿宗门损失。
犯下如此大错,又必须要惩罚。如何惩罚,竟让所有人犯难。
久久未有定论,大长老说道:“依我看,就罚他一年之内上交十颗二阶妖丹吧?”
二阶妖兽相当于人类凝元境修士,但二阶妖兽未必会有妖丹。上交十颗妖丹,难度并不算小。至少,天剑宗豢养的妖兽就极难做到。
大长老定的这个惩罚,倒也合情合理。
顶着重伤之躯出席的景济开口求情,说道:“他不过开脉境,十颗妖丹难度太大。要不,五颗吧?”
宗主陈仁志正要拍板,朱婉却跳出来反对。
“他触犯四条宗规,处罚太轻,怕是难以服众。”她说道:“我认为,十颗妖丹不能少。另外,时间也要缩短到半年。”
“朱长老!”
众人皆是有些不可置信,景济也没有开口叫师姐。
“不仅宁无病要重罚,这次被他药晕的弟子也要重罚。所谓天骄,却被一个废物放倒,说出去也丢人,必须得罚。”朱婉看了众人一眼,严肃地说道:“我天剑宗藏峰久矣,天下人皆以为我等皆是怕事可欺。皇室来袭,正好给我们提了个醒。天剑宗的尊严,是先辈们用剑拼出来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默。
大陆平静百年,大玄王朝也太平百年。
天剑宗修身养性甚久,太久没有让弟子在世俗走动,世人都快忘记天剑宗以何立足于大陆之上。
年轻一代数十人,竟然被宁无病一个开脉境凡人轻易药倒,的确得让天剑宗重视起来。
惩罚弟子事小,让他们接受历练,成长起来才最为重要。
“便依朱长老所言吧。”陈仁志开口定下结论,说道:“各峰弟子如何惩处,就由各峰自已决定。宁无病那混小子,我再给他加一点处罚。好了,散会。”
除了七星峰几位长老,其他人先后散去。
“师弟,你们也别担心。”不等众人开口,陈仁志笑道:“那小子情况特殊,你们宝贝得紧,师兄我心知肚明。他想要药浴炼体,我再给他专门准备一场。”
“真的?”
所有人显然不相信,资源极其珍贵,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能落在宁无病的头上。
陈仁志坦言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惊动了老祖,这是老祖下的令。”
听到是太上长老下的令,景济等人才算安心。
但要扣除他一百年的资源,他又有些心疼。
要是这些资源都用在轻风的身上,那该多好。
但他的心里,又有一些期待,万一那小子突然又行了呢?
当宁无病收到这个消息,又惊又喜。
还没接受惩罚就要接受一场专门为他准备的药浴,他可不信会是什么好事。
怀着忐忑的心情,宁无病在执法长老的押送之下来到宗主峰大殿。
看着大火煮得沸腾的药鼎,宁无病直接双腿发软,颤抖地小声说道:“宗主,不会将我给煮了吧?”
“臭小子,现在知道怕了?”陈仁志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伤口都疼。
他说道:“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兽血药浴,既然是奖赏,也是惩罚。”
怕他不理解,又同他解释道:“将药鼎煮沸,是因为有些药草有毒,这样能降低药草的毒性。你小子记清楚啦,这回可不能喝。你要是喝了,一定会死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会将我丢进热锅里面煮呢。”
宁无病心有余悸,看着沸腾的药鼎,他开始研究起里面的成份来。
看了半天,一样也不认识。但他确信,这些东西肯定是不能吃的。
各种药草煮沸后,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乌黑又难看。
等到最后一种药草煮烂之后,药鼎才停了火。
景济让人将几十种兽血分批次倒入大鼎之中,慢慢均匀搅拌。
药鼎里变成乌黑红色的粘稠一片,冒着阵阵热气,仍旧是沸腾的样子,味道更加难闻。
还没挨着药鼎,宁无病也能感受到药鼎那极高的温度。
“进去!”
陈仁志的话,让宁无病双腿又止不住的发抖。
他小声地说道:“宗主,会……会烫死我的。”
“脱了衣服,自已跳进去。”
陈仁志不给任何解释,严厉的命令道。
看着虎视眈眈的几位长老,宁无病知道他反抗不了,乖乖地脱掉了衣物。
他用手轻轻地摸了一把药鼎,烫得哇哇大叫。
这要是泡在里面,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想也没想,转身就跑,压根没在意自已已经脱得精光。
仅有开脉境的他,又哪里能从众长老手下逃脱。
众长老架起他,轻轻丢进药鼎里面。
一入药鼎,宁无病立刻大叫起来。
“啊,好烫,师父,救命啊!”
宁无病胡乱折腾,大喊救命。药鼎太烫,药液又粘稠,他根本无法翻越而出。
“再难受都给我忍着!”
陈仁志一脸的严肃,说道:“你要是抗得住,那你的肉身会变得很强。哪怕永远不能突破开脉境,你也会成为一代强者。你要是抗不过去,我就把你埋在七星峰后山。这一鼎的好药材,你师父一辈子的积累都买不回来。你要是浪费一点,都是对不起你师父。”
提起景济,宁无病瞬间安静不少。
“宗主,烫手又烫脚啊,我真的很难受啊!”
他在大鼎里乱舞,说话也不顺畅。
“安静点,难受也受着,要不然我就将这药鼎给盖上。”
陈仁志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放在旁边的鼎盖,鼎盖发出一阵嘶鸣,听得宁无病心里更加毛骨悚然。
痛,痒,烫,就是他唯一的感觉。
兽血混合着粘稠的药液,温度极高,药力又猛。
药液的高度又刚好没过胸口,脚下的大鼎又很烫脚,宁无病是真的难受。
哪怕是没有几位长老守着,他也不可能从药鼎中逃出。
“平心静气,细细感受药物和兽血洗涤你的肉身。”
宁无病真的很想骂人,全身都难受得要死,如何能平心静气。
但在场的皆是长辈,他只能咬牙坚持。
他若真敢骂,只要出了这药鼎,肯定会被打一顿。
他尝试静下心来,细细感觉身体的变化。
瞬间,心里生出一丝喜悦来。
除了难受和烫脚以外,他的身体好像真有着莫名的变化。
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但就是能感觉到身体好像在药液浸泡中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