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太阳仿若失去了热情的舞者,没了夏季的炽热,也没了秋季的干爽。明明人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却如坠冰窖般,感觉越来越冷。
待到黄昏将至,脸色苍白的春日野溟睁开那酸痛得仿佛要裂开的双眼,用那如枯枝般干瘪的双手,勉强撑起如纸般消瘦的躯体。他止住旁边想来帮忙的祢豆子,笑着表示感谢后就从椅子上地爬起,凭着感觉向屋后的柴堆走去。
走近,那柴刀与木柴相碰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刚刚醒来时春日野溟看到后曾问他为什么这么轻松,对方想了又想,先是给出一个回答,然后又换了一个简单的。
‘因为冬天的木炭更值钱。’
将回忆收起,在询问可以加入后,春日野溟就上去帮忙。就这样,两个病恹恹的男人挥起柴刀,将剩余的木柴劈完。
下山卖炭的炭治郎也刚好回来,他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脸开心地和自已的弟弟妹妹们聊天。
入夜,身为外来者的春日野溟很轻松的就融入这个温馨的家庭,这倒不是因为他多讨人喜欢,而是这一家人都挺善良的。
简单的晚餐结束后,春日野溟裹着厚厚的衣服,用手扶墙,步履蹒跚地来到火炕前坐下。刚刚他试过呼唤自已那只鎹鸦,但很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深呼一口气,他侧头看向一旁的一家之主灶门炭十郎,问,“明天我可以跟着炭治郎一起去砍柴吗?”
“嗯?当然可以去帮炭治郎砍柴。”
炭十郎双手捧着一杯热水,迟疑了会还是答应下来。家里多了个病秧子,开销也多了不少。
尽管炭治郎把他今年用来买衣服的那一份钱拿了出来,但还是不够。所以最后他们一家还把祢豆子和花子那份拿了出来,才勉强填上春日野溟那份医药费。
将思绪整理好后,炭十郎脸色平静,温和地补充道,“不过这得再过几天,等你身体再恢复一些。”
“嗯。”
春日野溟双眼盯着身前那团模糊的红光,心里在思考怎么换个办法跟炭治郎出去一趟,然后才系统空间里取出钱和食物。
入冬之后,一场接一场的细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给那些树木披上了厚厚的白色外衣,宛如一个个银装素裹的哨兵,静静地矗立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
雪花轻轻地飘落在大地上,给广袤的土地铺上了一条柔软的白毯,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整个世界都变得纯净而宁静。
于是,这片森林突然间就显得冷清寂寥了许多,仿佛进入了沉睡一般。
但在每天朝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这片寂静的雪地里。
干瘦的手指扯了扯厚衣裳,春日野溟坐在门外的石椅上和几个小孩一起目送炭治郎离开。
春日野溟这几天已经偷偷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之前蝴蝶忍代发的工资并交给了炭十郎。
但由于一时间想不起和猗窝座战斗那天的具体日期,所以他向炭十郎询问了今天的日期后也不清楚自已已经失踪了多少天。
没坐多久,祢豆子就牵着花子和竹雄两个回屋里烤火。而灶门葵枝则坐在火堆前,抱着年幼的灶门六太和灶门茂,双臂微摇,轻声地给无聊的孩子们讲故事。
将视线从屋内收回,春日野溟用洞爷湖当做拐杖,拄着身体踉踉跄跄地往屋后走去,那里有一个烧炭的泥窑,炭十郎正在那里烧制木炭。
来到炭十郎身旁,春日野溟随手拉一块大一点的木柴当座椅,一屁股坐下,尽管视线有点模糊,但是还能看到炭十郎的动作。
他打算学会该怎么烧炭,然后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帮忙烧炭一段时间。
等到入夜,泥窑里的木柴换了几批,从里面取出的新炭堆放在角落。
炭十郎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低头看向依旧认真的年轻人,感慨道,“今天弄的碳比昨天多不少啊。”
闻言,春日野溟用黝黑的手揉了揉发酸的双眼,发出几声咳嗽声,提议道,“那明天就交给我怎么样?”
“这可不行,里面的真本事你可没学会多少。”
炭十郎笑了笑,宁静的双眼看向火红的窑炉,一时间想起了以前父亲讲的故事。
......
屋内灯火通明,卖完炭回来的炭治郎用水简单清洗黝黑的手后就推开木门,兴高采烈地盘坐在一旁和祢豆子他们一起听母亲讲故事。
‘......以前,你们的祖父曾经遇到过一个武艺高强的武士,他有一头红色的头发,穿着红色的羽衣,还有一把火红色的武士刀,能轻松杀死妖魔鬼怪......’
‘......后来,有一天,你们的祖母快要生孩子的时候,一只凶恶的怪物跑了出来。’
‘祖父与祖母在被追杀的途中,那个武士出现了,并挥动手中的刀,仅仅一刀就将怪物杀死了......’
‘......你们的祖母那时肚子突然很痛,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快要出生了......那位武士跑的很快,不一会就从村子里把产婆带了过来......’
‘......那位武士大人还将他的刀法传授给了你们祖父,还留下一个耳饰。’
“然后呢!”
竹雄拉着癸枝的衣摆,嘟起嘴,对于母亲讲到一半故事就停下的行为感到十分不开心。
“然后啊。”
癸枝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将被吵醒的六太交给祢豆子,把茂推向花子。
“然后我就要去做今天的晚饭了。”
“啊?”
没了后续可听的竹雄,犹如一只可爱的小熊,扑到哥哥炭治郎身上,一个劲地撒娇。他深知,炭治郎肯定听过完整的故事。
炭治郎则一脸头疼地看着自已的弟弟,心中暗自思忖:这个故事他确实听过完整的,可后面也没有他所期待的行侠仗义,他们的祖父只是继续卖炭而已。除了偶尔给其他人提供帮助外,宛如平静的湖面,故事里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