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许久的沉默之后。
老者突然传出悠悠长叹。
“唉，老了！！”
“有很多的事情，我根本插不了手。”
“但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丫头被人迫害。”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一顿。
一股浓郁的肃杀之气，从他的身上崩腾起来。
那气息，让李阳呼吸一滞。
眼中闪过一抹惊骇之色。
他从未自从任何一人身上感受过这般气息。
仿佛无人可敌一般。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老者气息迅速收敛。
口中再次发出一道声音。
“你很不错。”
“这段时间的表现，即便是我没有离开此地。”
“都有所耳闻。”
“但，这还不够！”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大夏，要乱了！”
李阳脸色微变。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了。
大夏要乱了吗？！
是因为司徒问？！
还是......
就在李阳思索之际。
老者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这一次，许多人都无法幸免。”
“所以，若想要解决一切。”
“你得早些脱困了。”
“稷下学宫，教不了你什么！”
嗯？！
似乎是不一样的路！
李阳看得出来。
相比于司徒问，老者更像是一个杞人忧天的哀者。
他不想要让大夏陷入混乱。
因为混乱代表的是鲜血。
这也符合一个大将军的性格。
只是......
李阳眉头紧锁。
他的心中无比的纠结。
同样也清楚，这两种选择代表的都是什么。
一个是扶大厦之将倾！
另一个则是破而后立！
完全相反的两幅局面。
哪怕最终目的都是一眼的。
但过程，无异于是复杂的。
继续待在稷下学宫，纵然可以帮助柳如霜。
但镇国侯府或许将会破败。
离开稷下学宫，他不仅可以救柳如霜。
更可以拯救镇国侯府。
但代价同样是巨大的。
稍有不慎，都可能跌入那万丈深渊。
不知道为何。
这一刻。
李阳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那个面如冰霜的女子。
他何尝不是在等待着自己的选择呐？！
怪不知道，司徒问在明知道柳平生出事之后。
也没有想提醒柳如霜。
或许，他担心柳如霜的安危。
又或者是，一旦柳如霜清楚这些之后。
可能让如今的处境，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到那时，司徒问的计划或许会出现一些纰漏。
至少，是针对自己的计划！
沉默良久之后。
李阳面色一整，无比平静的开口道。
“我得进入户部！”
“我知道。”
老者眉眼微垂。
情绪显然有些低沉。
也就在这时。
李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不过，我并非需要留在户部。”
“嗯？！”
老者猛地抬头，面色平静的看着李阳。
只是那双浑浊的双目之中，出现了一种名为希冀的光。
“你想让我之后做些什么？！”
“或者说，你准备怎么做？！”
李阳的表情格外认真。
他需要知道一切，才有办法却做一些事情。
他清楚。
一旦这么做了，自己日后的每一步。
几乎都要站在刀尖之上了。
只是，他有过选择吗？！
从来到这里之后，他就没有过自己的选择。
如今，他想选一次。
哪怕是在过程之中毁灭。
至少也没有白来。
而不是当成一颗棋子，在那些人的手中来回摆弄。
老者并未着急说话。
而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李阳。
在感受到他的想法之后。
老者的脸上突然漏出了一抹笑容。
“在那之后，我要你去一趟北平！”
说到这里，老者的语气明显一顿。
“或许，也不只是去北平！”
“嗯？！”
李阳心中微动。
老者的话语虽然简单。
但仿佛透露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信息。
不等他多想。
老者便是摆了摆手开口道。
“那些事情，你日后就知道了。”
“如今，在皇城之中。”
“只要我还活着，无论是你，还是整个镇国侯府都不会在出事！”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说话之间。
一股无形的气势，从老者的身上弥漫开来。
这一刻，他的身体仿佛不在苍老。
如同回到了多年以前最为惨烈的战场之上。
无双的战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无可撼动！！
注视片刻之后，李阳渐渐有些失神了。
他清楚。
这或许是老者最后一段时间的光彩了。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最惨烈的时光。
他想要将如今的美好保留下来。
这一刻的老者。
只是一个试图挽救一切的战士罢了。
成国公！
无愧为成国公！！
失神之间。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想习武吗？！”
“嗯？！”
李阳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习武吗？！
是啊，在这样的一个时间。
习武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念头至此，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口中高声道。
“师傅！”
见状，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李阳，他是真的比较看重。
最为重要的是。
他对于曹观，没有其他的想法。
自己年级大了。
或许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了。
以后，曹观若想要安全的活下去。
李阳，或许会是一个希望。
前提是，他在风暴之中活下来。
想到这里。
他缓缓开口道。
“每日黄昏过来吧。”
“好！”
李阳点了点头。
又与老者聊了许久，吃过了晚饭之后。
这才离开。
看着李阳离去的背影，老者静静的站在院子之中。
眼神逐渐有些迷离。
好半晌之后。
他的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你，真的做对了吗？！”
“当那一天到来之后，又真的会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