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贩子没必要在她面前演上这一出,既然不是人贩子,那就是……演员?
难道她还在横店,经纪人瞒着她接了个正儿八经的真人秀节目,提前不告诉她,就是想看她的真实反应?而摄像机都隐藏在暗处?
若真如此……等她回去了定要狠狠的揍她一顿,接的什么破节目,差点没跑死她。
破甲男人神色极为难看,眸底隐隐燃烧的怒火让人心颤,他苦苦坚守,换来的竟是百姓迷晕守卫。
如此愚昧恶劣的事情他们怎么做的出来,难道就不怕敌军趁机攻进来吗?
“把她关起来,严加看管。”
破甲男人长枪在南迁月肩头一敲,看似无力,实则将南迁月的力气尽数泄去,两个士兵立马按住她。
南迁月彻底懵了,节目组到底要干什么,玩这么真吗?
她被士兵押走,拿不出一丝力气反抗,只能出声制止这场恶作剧,“把你们导演叫来,我不参加这破节目,否则我让我老爸将你们驱逐演艺圈,你们永远也别想吃这口饭!”
士兵只当她是被吓傻了,连威胁人的话都说不明白,根本不想搭理她。
被无视的南迁月更加气闷,她正要破口大骂时,有人骂的比她快。
不过是骂她——南迁月。
“打死东陵细作!”
“东陵人没一个好东西,打死她!”
“呸!……”
一个个鸡蛋、菜叶子朝南迁月扔来,躲藏在家中的百姓们纷纷涌了出来,手里捏着菜提着篮子的,个个面目充满愤恨。
南迁月嫌弃的呸掉嘴边的菜叶子,抬目朝四周看去,一眼便瞧见了庙里遇到的两位大妈,她俩扔的格外起劲。
是她俩带的头。
“你们疯啦!”
南迁月怒了,她何时受过这般窝囊气,何时这般狼狈过。
该死的节目,该死的经纪人!
“大家莫要冲动,将军忙完会亲自审讯她,她还不能死。”士兵押着南迁月加快了步伐,而百姓的愤怒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平息的。
他们无端陷入战乱,只因那蛮横的东陵硬要占领风都这片宝地,害的他们流离失所,终日活在恐惧之中。
这叫他们怎么不恨东陵!
南迁月被士兵押着跑了一路,也承受了一路的菜叶鸡蛋,被扔进小黑屋时,整个人都麻木了,木讷的瘫坐在角落里。
她又开始怀疑了。
经纪人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更清楚她背后还有个庞大的家族,怎么敢这么恶搞她。
况且,那些百姓的神态动作太过逼真,哪里是群演能做到的。
如果不是拐卖,不是拍节目,那会是什么?
有两个字慢慢浮现在脑海,但南迁月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不行,她得出去验证猜测。
“噼噼。”
倏然,紧闭的窗口被人打开了一条缝,唯一的光线射了进来,一张黝黑的脸出现在缝隙里,他唇齿发出气声,似是在唤南迁月过去。
南迁月眉心轻蹙,这张黝黑的脸好像在扔菜叶鸡蛋的百姓队伍中出现过,不是她记性好,实在是他太黑了很难不被注意。
百姓来找她做什么?不会是想揍她吧?
“我是来救你的。”
黝黑的男人压着嗓子低声说,同时不断侧头留意四周动向。
南迁月听见了,她垂眸想了想,不妨看看这男的要干什么,刚好验证一下她心中猜测。
她起身朝窗口走去,离着三步距离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说要救我?”
“嘘!”男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一点,莫要叫士兵听见了。”
只听男人继续说,“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若是东陵人,元帅自会救你出去。”
南迁月登时瞪大了眼,抬手指着男人,“你你你,你才是细作!你是百姓口中的东陵人!”
“嘘!你别激动,要是被发现了,我俩都活不了!”
男人眉目间略显焦急,“快,告诉我你的名字。”
南迁月狐疑的转动眼珠,名字…能说吗?
“我姓南,南北的南,至于名,暂不能告诉你。”
本以为男人还会逼着问她的名,谁知一听见她的姓氏当即眸色一惊,转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闪身溜走。
南迁月抿唇思索,她可不敢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必须逃出去,弄清楚情况。
眼前未关的窗户就是逃跑通道,但她不会这么蠢。
借着窗户射进来的光,她看向屋内承装货物的木箱,暗暗下了决定。
碰——
小黑屋里忽然传出异动,外面的士兵暗道不好立马冲了进去,他们粗鲁的踢开门,里面哪里还有人影,只有那唯一的窗门还在咚咚作响。
士兵赶忙跑去窗户边,一眼便瞧见了挂在窗户上的丝布,“坏了!她逃跑了!你们快去追,我去通知将军!”
屋内脚步声沉重凌乱,须臾之间便恢复了平静。
货物堆积间的木箱盖子动了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条缝,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珠子左右转动确定安全后,南迁月才从箱子里钻了出来。
她将脏兮兮的外袍脱下,偷偷摸摸的溜出小黑屋。
外面很安静,百姓应该又躲了起来。
南迁月可不敢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她在房屋之间交错的巷子里穿行,想要找到一处可以通往外界的地方。
哪怕是林子也行。
然而时运于她很不友好,通往外界的路没找着,先让她遇上了那个抓她的破甲男人。
不过暂未发现藏于深巷水缸后的她。
南迁月不敢动了,她怕自已一不留神弄出动静被那破甲男人再次抓获。
只能借着水缸隐藏,等破甲男人等走了再出动。
“将军,果然如城主所料,狡诈的东陵在百姓中安插细作煽风点火,挑唆百姓出逃被东陵军抓住。”
一阵沉默后,就听破甲男人冷冽压迫的声音响起,“说,你要传何内容给东陵?同伙都有谁?”
“哧,少在这儿叫嚣,元帅若不是顾及你们一城百姓,早就破开城门杀进来了,劝你们还是乖乖投降吧!莫要垂死挣扎!”
铮——
刀被抽出的响声格外刺耳。
“啊——”
男人的惨叫亦是惊耳震心。
南迁月捂着嘴,即使看不见情形也猜到了大概,应该是有东陵细作被破甲男人抓住了。
“报!”
“将军,那个女细作逃跑了!”
南迁月登时抠紧了脚趾头,呼吸都不敢喘多了。
“啊!”
头顶倏地传来惊叫,南迁月慌慌抬眸望去,是庙里遇到的大婶,正端着一盆水准备从窗户外泼下,好巧不巧,与躲在水缸后的南迁月撞了个正着。
“是你!?来人啊,细作逃跑了!快来抓细作!”
大婶迈开嗓子大吼,南迁月心头滴血,问候大婶祖宗十八代的同时拔腿就跑。
而没跑出几步,就被踩墙飞来的破甲男人截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