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说这样的话,反对声自然不用说,简直是非常大。
时逾白侧过身去,与叶霖两人四目相对,冷笑一声,缓缓开口道:“所以,我们必须要先攘外,把战事彻底解决,要做到这一点,那就必须要杀两个人!!”
要杀的两个人自然不用说,肯定是边枢现在的统领。
叶霖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缓缓开口道:“阿吉布和暮吉!”
想要结束战争,他们父子俩必须死,不然摩擦一直都会有!
一个月后,端州云烟滚滚,夕阳西下,罩着无尽的黄沙,最难打的仗终于还是来了。
云广影与四弟云广安两人面对着数万敌军,第一次感受到了这场战役的‘难打’。
“报!!阿吉布率领十万大军强攻永州,暮吉率领两万大军袭击翼州,哈尼尔率领三万大军兵临傲州。”
这一次,与以往都不同,这次他们是用了几乎全部的兵力,看来是不想耗了。
他们是想同时攻城,这样一来,难免首尾无法兼顾。
“可恶!这些家伙竟然想要同时攻城!他们究竟从哪里来的胆子?!”
云广安虽然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但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围弥漫着的浓烈杀意和紧张气氛。
突然,怀中的长刀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响,仿佛迫不及待要出鞘一般。云广安紧紧握住刀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
随着他手臂一挥,长刀骤然出鞘,刀光闪烁,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
这架势摆明了就是想打架了,云广影了解他这个弟弟,是所有兄弟里肃杀之气最重的。
他孤傲,清冷,不爱说话,动起手来干脆利落,说干就干,是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宝刀。
这样的他,黑纱蒙眼,手持弯刀,太适合杀敌了。
云广影沉默片刻后,手握在剑柄上,眼中已经带上了杀气:“看来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想要一举突破我们的防线,但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准备迎敌!!上家伙!咱们干他娘的龟孙!!”
这里有着最擅长强攻的士兵,也有最了解骑兵的云广影,任由敌人有多少,他们都不怕!!
与此同时,翼州之地,一样的黄沙漫天,汗水滴落在黄沙里瞬间融入其中。
“暮吉,咱们也算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季余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鬼头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
暮吉看着季余,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就凭你?你这小儿,多年前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他一挥手中的弯刀,身后的士兵们立刻冲向前方,与季余的军队展开激烈的厮杀。
季余的心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他死死盯着暮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这个活在他噩梦中的人,这个他日日夜夜都想撕碎的人,如今就在眼前,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杀啊!”季余怒吼一声,挥舞着鬼头刀冲向敌阵。他的刀法凌厉无比,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杀意。士兵们被他的气势所感染,纷纷奋勇杀敌。
战场上,喊杀声、刀剑相交声交织在一起,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中。季余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砍向暮吉。
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刀剑划破血肉,但他毫不在意,不知疼痛一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暮吉。
暮吉看着季余,心中不禁有些惊讶,他竟如此疯狂的。
当然,毕竟是在战场上待了数年的人,暮吉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反手一挡,一刀劈在他的右臂上,鲜血顺着肩膀流下。
季余反应很快,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伤了,痛真的痛,扎心般的疼痛,痛得他右臂只哆嗦,险些拿不住鬼头刀。
他不能输,他不可以再败一次,只能咬紧牙关,双手持刀,再次发起猛攻,他攻击越来越猛烈。
他的刀法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刀刀沉重的压下去,誓要让暮吉将命留下。
无论什么代价,无论什么样的伤,不管怎么样!!!
长箭‘嗖’的一声划破长空,直逼着命门而来,一箭贯穿胸膛,这一箭足矣让他重伤。
这是谁的箭?翼州城墙上,一人肆意张扬的仰起头,赤红的夕阳照在他的侧颜上,自信潇洒的模样叫人难以移开双眼。
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江流均那张弓在他的手中亦是散发着光彩,这一箭干得漂亮。
给了季余机会,他该感谢江流均,没有一箭取了他的性命。季余知道他可以做到,可以百发百中。
暮吉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要逃跑,季余紧追不舍,两人在战场上展开了一场生死追逐。
终于,季余追上了暮吉。他高高举起鬼头刀,准备给暮吉致命一击。暮吉惊恐地看着季余,眼中满是绝望。
“去死吧!”季余大喊一声,鬼头刀狠狠地砍向暮吉的脖颈。
鲜血四溅,暮吉的头颅应声落地,他的头颅掉了,在地上滚了几圈。季余看着死去的暮吉,心中的仇恨终于得到了释放。
他站在战场上,喘着粗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疲惫和释然。这场战斗,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他终于完成了自已的心愿。
终于,终于做到了!他终于取了他的性命,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十年呀!快十年了!!
“我杀了他,我做到了!阿弟,你看到了吗?”
这一刻,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才能表达他的心情,激动?高兴?痛快?
可是他更想痛哭一场……大哭特哭!!
城墙上的江流均策马出城,暮吉已死,他手下的士兵们自然没了主心骨,开始节节败退。
江流均兴高采烈地策马来到他身旁,侧过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季余竟然泪流满面!
泪水从季余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江流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从未想过季余会如此失态。
“季余……先,回去治伤吧!”江流均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困惑。
然而,季余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默默地流泪,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之中。
季余的泪水很快渐渐止住,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眼中依然闪烁着泪光。
“我没事……走吧。”他轻轻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江流均默默地点点头,他们在面对着这翼州的断壁残垣,战争带来的残酷与无奈就在眼前。
他不知道季余为何会如此,直到叶霖站在皇城之中,他才明白了这时他的心情。
……
夜本是漆黑一片,却被攻城的火照得天边一片红亮,打破了以往的寂静。
永州城外,数十万边枢士兵在此,一天夜里烽火就起了好几次,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攻城的器械看着都挺贵的,好不容易打退了一次敌人的猛攻,城墙上依旧是火光滔天,他们都不敢松懈半分。
武清将身着一身赤甲,手上的细刀尚且来不及洗擦,血迹滴答滴答的流下。
“老将军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这攻势怕是要战到天明了。”
永州的将士擅长利用附近的地形打游击,但是却不擅长强攻,这没有什么关系,经过她的调教,应对强攻的能力比之前强。
“哈哈,小丫头,觉得我老头子老了熬不动了?!要放在想你们这年纪,我能熬个三天,还精神抖擞!”
云廉卓上了年岁,其实也确实不太能熬得动,但是一有战事发生,他习惯了时刻关注着。
若让他回去,睡觉怕都睡不安稳,不得时刻操心着这里的情况。
武清将微微颔首,干脆的收了刀,没有再劝的意思,说道:“老将军果然是称得上一句,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1]”
这姑娘一向狂傲,果然比他的几个儿子有意思,他喜欢!!
云广博揉了揉眉心,看着也是熬了一宿,劝说着道:“父亲,您且休息一会吧,这里还有我在,我对这里熟悉。”
有他在可以出谋划策,配合着武清将的经验,就算是面对阿吉布,守城不成问题。
“去去去,有空担心你老爹,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已!!年岁不大哪来那么多觉?!”
云廉卓转头就挥手拒绝,看着熬了一宿的儿子,暗道他这还得练呀,真真是一脸的嫌弃。
“……”
呵,他被亲爹嫌弃了,到底谁是亲生的呀?!感觉自已像是被捡来的,呃……
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父亲一直都很喜欢武清将,觉得她打仗狠,性子又傲又烈,由着他们吧。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阿吉布又下令攻城,这次倒是能看到他本人了,早就听说他的大名,却因他被当宝贝一般带着,始终不见真容。
只见来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一丝坚毅和果敢,他身穿一件黑色的皮甲,上面镶嵌着银色的金属装饰。
他的头发乌黑浓密,梳成了一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身后,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羊皮帽子,上面点缀着白色的绒毛。
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把锋利的弯刀,刀鞘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显示出他的身份和地位。
他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靴,靴子上镶嵌着金色的钉子,走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人不禁想起草原上奔腾的骏马。
嘶……哦,不对,有点眼熟,见过,武清将见过一次,就是那次围困她爹,导致她父亲重伤在床的那次,那个时候他也在。
武清将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泛起一丝冷冽的笑容,右手轻轻敲击着腰间的弯刀,发出清脆的声响。
“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武清将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喊道:“来人,牵马来!本将军要亲自会会他!!”
片刻之后,武清将毫不犹豫地翻身跨上马背,紧握着缰绳,目光紧紧锁定前方,似乎已经看到了敌人的身影。
“感谢上天庇佑。”阿吉布祈祷着,眼睛却紧紧盯着武清将。他心里想着:“果然又是你,上次的耻辱我要亲自赚回来,亲自赚回来!!!”
武清将看着阿吉布,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着手中长刀已然出窍,张嘴就来:“庇佑个……鬼,上天能庇佑个你!?那凉快那待着去吧!!”
阿吉布握紧手中的弯刀,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他猛地向前冲去,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向武清将砍去。
武清将侧身躲开,手中的细刀顺势刺出。阿吉布反应迅速,用弯刀挡住了武清将的攻击。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错在一起。
阿吉布果然是员猛将,逐渐占据了上风。他的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这阿吉布的打法果然凌厉,不过他的招式,似乎有些……”
这招式,似乎不太对,云广博转身看向父亲。
云廉卓蹙紧眉头,死死地盯着他的一招一式,他好歹是身经百战,自是见识良多。
“你也看出来了,他练了速成的功法。我下去帮忙,你暂且勿动。”
武清将与他有来有回,身上已经被划开了几道口子。
她咬紧牙关,心下一惊,他比上次强了好多,侧身一挡,抵抗住了阿吉布的攻击。
“丫的,老娘可是最擅强攻的,哈!去死!!”
只见武清将持刀重重的压下,只一击震得阿吉布手心微颤,眼角一跳。
不等反应,便有长剑攻来,袭向阿吉布,云廉卓策马一击,解了武清将一时一困。
阿吉布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手臂挡住。长剑刺过了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渗出。
只见阿吉布咬牙一顿,手上的力量瞬间减弱。武清将趁机反击,一刀砍向了阿吉布的胸口。
[1]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王维《老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