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将军府,落雨之后,院中尚有几分潮气。
“小侄儿真可爱,小瑜安,小瑜安,我是姑姑,叫姑姑呀。”
云妡柔看着躺在小床上咿呀呀叫的小侄儿,忍不住的想逗逗他。
二哥哥替孩子取了名字叫瑜安,这孩子活泼,爱热闹,不喜静。只好把他带出来见客,小娃娃张牙舞爪的抓着空气。
“你呀,怎么跟你二哥似的?他忙的紧,回来只要见到这孩子,就跟孩子说什么叫爹叫爹……”
江子怡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大点孩子哪里会说话了,要是真会说了那岂不是吓人。
“我还想抱抱他呢?软萌软萌的孩子,这会真是好欺负的时候呢。”
等长大了就不好欺负了,云妡柔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向往,忍不住想欺负他。
“你可别,他闹腾着呢?!要是伤着你腹中可不好,妹夫快管管她,别让小妹胡闹。”
三哥哥在家休养了好几个月,面色总算是红润好些,听着小妹如此说,忍不住出声阻止。
“妡柔,不可。你若着急,为夫替你抱抱?你腹中尚且怀着双胎呢,我看着都累人。”
叶霖心疼的看着妻子,如今四五个月的身子,肚子却大得像那六七月的妇人。
三哥哥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妹妹,这丫头有了身孕后,性子却是不曾变过。
云妡柔嘟起小嘴,不满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哥,我没事的,就抱抱嘛,又不会怎样!”
“不行,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小家伙呢。”叶霖温柔地摸了摸妡柔的头,看着她圆鼓鼓的肚子,轻声哄着妻子道:“等他们出生了,再抱个够好不好?”
“自家的孩子想怎么抱都可以,随便你怎么玩,可好?!”
“好吧……”妡柔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毕竟她也知道自已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过于劳累。
“对了,妡柔,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或者哪里不对劲啊?双生胎容易早产些,一定要万分小心。”
三哥哥关心地问着小妹,也是在提醒叶霖早些做打算,这可是他们的宝贝妹妹,不能有半分闪失。
叶霖去宣州一去就是三个多月,小妹怀着孕还要处理那些个‘蝎子’,实在是劳神。
“没有啊,就是觉得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有点不方便。”妡柔笑着摸了摸肚子,也看到了叶霖心疼愧疚的眼神,拉着他的手覆上肚子。
“无碍的,就是不曾想过,肚子会这么快大起来而已。这会比夫君半月前回来时大了一圈。”
云妡柔自然知道,只是这般说一句,想着安慰他一二罢了。
“那就好,你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三哥哥微微抿了一口茶水,轻笑着贴心的叮嘱一二。
“嗯,我知道啦。”妡柔乖巧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叶霖,眼中满是幸福和期待:“等宝宝们出生了,一定很可爱吧。”
“当然,肯定像你一样可爱。”叶霖宠溺地笑了笑,担心她累着一直观察着她的情况。
“瞧瞧小妹,自已都是个小美人,腹中孩子定然也是。要我说,小妹身子重了,就别回傲州了,待在永州吧。”
吴诗茵捂嘴笑了笑,这般提议着,毕竟叶霖回来也有十多日了,此番趁着瑜安百日才回来一趟。
云母林玥雪心里也表示赞同,只是她也不好强留出嫁的女儿,只是看着不曾出声。
“说的是,我们府上无长辈在身侧,我也是担心的紧。此番是准备待到她生产之后,再做打算。”
叶霖眼中闪过阵阵的担心,上次是因为他不在,她回傲州处理那些蝎子甚是辛苦。
现下他一时半刻,不会离开,此番就是想着等到孩子出生,再做打算。
宣州那边也渐渐入了正途,无需他时刻在那边。翊城那边更是不用说,效率低下的他们,一时半刻怕是还吵不明白,不足为惧。
……
去时还是雪落山路,归来已是冬去春来。
屋檐上滴落下的雨滴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叶霖退去了四周的仆从,习惯性的将她搂在怀里。
两人靠躺在小榻上,叶霖替她拿个薄毯盖上,将早早剥好的核桃喂给她吃。
听了他们那边的商讨结果,云妡柔吃着核桃,半躺着转头看着他,嘴里吃得嘎嘣响。
“将领调换?你想的主意?!这法子挺废将领的,但确实能让四城联系更加紧密。”
云妡柔体温稍高,说话间觉得有些热,下意识的往下拉了拉,却被他的眼神制止。
“边枢的打法不痛不痒,但却连绵不绝,好似无穷无尽。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唯有一战打痛了他们,才有结束战争的话语权。”
手中的核桃吃空了,叶霖腾出手来拍了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这话说的不错,只是实行起来需要时间,不过他们细水长流的打法,确实给了大家时间。
叶霖眼神中充满着温柔,大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肚子上,好似真的能感受到他们似的。
“如此也好,那……你不走了!?我可就要偷懒了。”
云妡柔懒洋洋的不想动,他回来之后的这半个月,可是把她养的越来越懒了。
“你呀,我家娘子受累了,这几个月,多亏了你清理了傲州的那些杂碎。”
叶霖心疼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爱意和感激。
她微微一笑,温柔地回应道:“那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也是大将军的女儿,应该守护城中百姓。”
她自小受得就是这样的教育,身为将军之女,可不能置百姓于不顾。
叶霖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感慨地说道:“有你在身边,真是我的福气。”
她脸红了一下,轻轻拍开他的手,嗔怪着笑道:“你……就会说些好听的话哄人开心,每次写信都写一大堆,我要从一大堆废话里找重点。”
之前不知道他竟也是个话多的,写个信也能絮絮叨叨,明明是写的东西,却感觉他的话好似在耳边。
叶霖挑眉一笑,抱住她的肩膀,得意地说:“不好吗?我只对你话多,我说的也都是真心话!”
她是这世上,他唯一想不停诉说的对象,一直都是。
突然,叶霖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在她耳边说道:“我们妡柔可真真是招人疼,我听说花楼里的姑娘们都想‘叛变’了呢!”
谁懂他不过是去了趟宣州,下属个个想叛变的心呀!?
云妡柔愣了愣,她已经半月不曾管过那边了,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啊?”
他坏笑一声,温热的鼻息落在她耳边,接着回答道:“因为她们觉得我家娘子太贤惠能干了,想要投奔你的麾下呢!”
云妡柔听了,不禁笑出声来,笑嗔地伸手抵着他的胸膛,与他拉开些距离说道:“你又拿我打趣了!”
他连忙解释,说着还手做发誓状,那样子真真是可怜的说道:“我可没有开玩笑,真的是这样的。”
云妡柔心里暗自高兴,但嘴上还是忍不住笑着说道:“哪有那么夸张呀?!”
“嗐,那群姑娘们像娘子都快‘相思’成疾了,娘子这薄情女,负心人,‘撩拨’她们都不‘撩拨’我!”
他说话间,竟如此吃味,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我也相思成疾了,娘子也心疼心疼我呗。”
云妡柔脸颊绯红,双手被他紧紧的握着,挣脱不开,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道:“你,你是吃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