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场博弈的主动权,巧妙地握在了林雨那看似不经意却又精准无比的指尖。他深知,对方定能洞察这其中的微妙平衡,衡量利弊之下,自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林先生,我且先行一步,他日再会。”涂为民的笑容里藏着几分狡黠,却也透露出对林雨实力的认可,言语间已显露出即将离去的意图。他深知,该拿的已收入囊中,余下的,便是留给这位传奇人物独自演绎的舞台。
陆代山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唯有魏城,带着几分职业特有的敏锐与热情,提出了伴行的请求:“林先生,下午若无他事,不妨一同游逛朝天宫?若有缘遇见瑰宝,我这拍卖行的金字招牌,或许还能为您的鉴赏添上一份保障。”林雨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这不仅仅是邀请,更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与尊重。
漫步在朝天宫的每一个角落,林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孤独与自由。尽管他已是业界公认的“捡漏王”,但对于那些价值连城、动辄数百万乃至千万的珍宝,他依旧保持着谦逊与敬畏。毕竟,在这个圈子里,魏城那来自顶级拍卖行的专业眼光,是无法轻易忽视的存在。
随着人群的逐渐散去,林雨仿佛成为了这座古老宫殿中唯一的探索者。他不喜欢张扬,即便是直播,也始终坚持不露真容,只以那独特的视角和精准的判断,吸引着无数粉丝的追随。这份神秘与低调,让他在众多追捧者中更加显得与众不同。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林雨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静静地走着,每一次驻足,每一次凝视,都像是在与历史进行着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朝天宫内,每一件古董都承载着各自的故事,而林雨,正是那个能听懂它们低语的人。在那熙熙攘攘的市集一隅,林雨仿佛被某种莫名的引力牵引,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最终悠然自得地蹲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阳光透过斑驳的棚顶,为这方小天地洒下一层温柔的金辉。
摊位上,琳琅满目地铺陈着各式宝贝,瓷器如玉般温润,大花瓶矗立其间,透露着岁月的沉静;玉器则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藏着古老的故事。然而,这些并未能完全吸引林雨的目光,他的注意力被一旁随意铺展在地上的几幅画卷深深吸引。
这些画,就像是被时光遗忘的珍珠,静静地等待着有缘人的发现。其中一幅,尤为显眼——那是一幅《芭蕉图》,画幅之大,足有一米二有余,若是算上精致的装裱,只怕要占据半壁墙的风华。画面上的芭蕉叶,绿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叶脉清晰可见,每一笔都蕴含着生命的律动,仿佛能听到夏日里微风拂过叶尖的细语,真乃神来之笔,大师风范尽显。
林雨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双手背在身后,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细细品味着这幅画。诗意盎然的题词映入眼帘:“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字字珠玑,道尽了时光的匆匆与生命的绚烂。而落款处,“丁亥冬至日,丛碧写小草”,笔走龙蛇,透露出一种不羁与洒脱。但真正让林雨心跳加速的,是下方那个熟悉而又震撼的名字——大千张爰,即国画巨匠张大千!
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这画作的一角,还隐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落款——“慧素”。这个名字,如同迷雾中的一抹亮光,既神秘又引人遐想,即便是对近代书画颇有研究之人,也未必能轻易揭开其背后的面纱。
此刻,林雨心中暗自庆幸,多亏了自已之前的“未雨绸缪”,收集到的信息如同钥匙,为他解锁了这幅画的非凡价值。他轻轻触碰画卷,眼前瞬间浮现出详细的信息:潘素所作《芭蕉图》,宣纸材质,近现代之作,成色虽新,品质却属上乘,其价值之高,足以作为国礼相赠!市场估价三百万,而系统回收价更是高达三百五十万!
林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转头望向摊主,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老板,这幅画,您打算怎么卖?”
摊主似乎并未料到这幅看似普通的画作能引来如此关注,愣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这画啊,看着顺眼就给个两万吧。”
林雨闻言,心中已有了计较,一场关于艺术与价值的交易,在这平凡的市集一角悄然拉开序幕。两万大洋,轻描淡写间,仿佛触碰了时空的涟漪。 林雨的目光在那幅画卷上缓缓游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嗯,价格嘛,倒是亲民得让人意外。
摊主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仿佛手握珍宝般介绍起来:此画非同小可,您瞧那落款——大千张爰,可曾耳闻?此乃国画巨匠张大千之真迹,一笔一划皆是传奇!
噗嗤~ 一旁路过的几位青年,笑声如清泉般洒落,打破了这份故作神秘的氛围,张大千?他的墨宝能屈尊于此?怕是高仿界的‘杰作’吧!
其中一位青年,眼神锐利,直指画卷一隅的慧素落款,您看,张大千的画何时见过第二人署名?这芭蕉叶下,山屏隐隐透出几分张大千的韵味,但整体画风,却似山间清泉,独树一帜,而非张大千的磅礴大气。尤其是那山屏,临摹得炉火纯青,若非行家,难以辨真伪。
摊主脸色微沉,古玩街虽热闹非凡,却也多了些爱挑刺的过客。他心中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心道:询价便询价,何须多言?
林雨闻言,目光更加深邃,他看向那青年,心中暗自赞许其眼光独到,只是对这慧素之名,似乎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此画,确有独到之处,尤其是芭蕉之韵,生动得仿佛能嗅到夏日的气息。只可惜,画师虽技高一筹,却未得世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