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中的争吵。
一番讨论后，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下墙上的时钟还在滴答作响。
核实了二人身份后，协会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工作人员，一个又一个的高层轮番解释，轮番道歉。
秦可沁好几次想要出声，夏茅握着她的手都紧了紧，制止了她的行为。
要让他们猜，让他们猜不透我们的态度。
道歉有用么。
良久寂静后，看着所谓的项目负责人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夏茅才开口。
“你们说的都是无稽之谈，我不管你们那么多说辞，我也不信你们派新的工作人员去了之后依旧联系不上，联系不上你们的资料怎么回传？怎么更新？不是说好人员替换吗？那你们换到哪去了？”夏茅一本正经地说着，冰冷的话不带丝毫情绪。
“我们的诉求就是今天一定要联系上那边，就要了解那边的情况，涉及你们工作内容的我不关心，我岳父岳母和小姨的状态，我们今天一定要知道。”
岳父岳母？
秦可沁心里一怔，也是，说男朋友的话对方可能觉得是小年轻逞强来着，不重视。
“是是是，我们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真的联系不上啊，哎，我们真的很感谢秦教授和杜老师对我们协会工作的支持，这是一种大爱，也请你们理解。”负责人擦了擦汗，赔着笑脸回答。
大不了给点钱先安抚，其他家属都是这么打发的。
“曹—经理？我在你们官网看了，你们最新的资料是在前天补充的，如果你们联系不上，那您这个资料是胡编的？还是跟你们宣传的理念不一样，不是实时更新而是搞点陈芝麻烂谷子哄捐赠人？”秦可沁打开手机网页，砰的一声将手机甩在茶几上。
曹乐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这个网站她怎么有的。
这是秦可沁昨晚在爸妈书架的记事本里翻到的。
感谢她爸妈的好习惯。
原来秦可沁昨晚还回了洛禄街道一趟，夏茅有些意外。
不过他很满意姓曹的的反应，放松了下身体，倚在沙发靠背，右腿搭在左腿上，盯着姓曹的，略带玩味地说道：“曹总，洛城日新报社的萧主、洛盛的包大记者，你的死对头众环集团名下的动物保护组织于总，或许还有强盛大厦13层的那位，您应该不陌生吧？”
曹乐越听越慌张，直直对上他的眼神，只觉得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自已就站在边缘，夏茅嘴边明明挂着笑的弧度，却让他感觉身处冰窟。
“你们和我们外公外婆说了什么，我们知道，我想，你应该不想你们的丑闻被爆出来吧？你要知道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夏茅搭在沙发扶手的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在曹乐看来，简直就是催命的鼓在敲响。
“能认识这些人，想必您身份不一般啊，敢问阁下是哪家的公子？”曹乐开始变换策略，都是出来混的，谁的手里没点把柄，年少轻狂，等下被我捏到把柄我看你还狂。
夏茅手指的动作停下来了，睨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杜家的孙女婿。”
说完拿起手机输入一串号码，指尖停留在绿色的拨打键上。
“5。”
“4。”
“3。”
“2。”
曹乐坐不住了。
急忙起身双手抬起示意投降：“OK，你赢了。随我来。”
秦可沁见状大喜，她了解过了，有些家属到这，根本磨不过这人精，果然，还是强权在手好用。
曹乐把他们带到走廊尽头一间上锁的办公室，屋里的工作人员见有两个生面孔，疑惑欲问。
“别问了，连接下A组。”
工作人员熟练地打开他们公司设计的软件，连接了所谓的A组。
很快，对面就接通有了回应，虽然信号依旧一般，但没有所谓的失联夸张。
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接的通话，不清晰，但是可以看出身后环境一般，女人身上还带着血污，而且看起来和营养不良似的干瘦。
工作人员转头询问曹乐要做什么，秦可沁用英语熟练地叫那人把秦禾、杜岚予、杜淑慧找出来。
当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秦可沁眼眶瞬间红了。
那是她的爸爸，秦可沁记得他戴着眼镜，脸部线条很流畅，谈不上帅气，但是在她印象中他一直是笑眯眯的，对人是很温柔的。
可是现在屏幕上的他，瘦的几乎脱相了，皮肤黝黑，脸颊凹陷，那副大大的眼镜竟是用白色的绳子固定眼镜腿的，几乎在脸上挂不住。
他看到秦可沁的时候，一愣，眼泪也如泉涌般涌出来，他抬手擦了擦眼泪，手上有不少疤痕和绷带。
“沁沁，是你吗？”秦禾不可置信地，试探着问道。
秦可沁捂住嘴不哭出声，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沁的妈妈和小姨呢？”夏茅对屏幕上展现的景象很是吃惊，看到身边的人隐忍到发抖，急忙凑过去镜头，出口询问。
秦禾看见夏茅时眼神很警惕，看到他们紧握的手时，稍显柔和了，但是依旧警惕地不断打量夏茅四周。
见鬼，这个该死的协会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夏茅知道秦禾在顾虑什么，举起手机，示意曹乐：“你，去墙边站着。”
曹乐不知道眼前这人什么来头，只好乖乖照做。
秦禾见状叫来了杜淑慧。
杜淑慧出现在镜头前面时，也是一身的凌乱潦草，去的时间不久，比起其他人她情况好一些。
她不耐烦地看向镜头，看到秦可沁的那一瞬，眼睛都亮了起来：“可沁，好孩子你怎么在那里？天杀的曹乐，你该不会是想拿孩子要挟我们吧？我告诉你，我要回去，他们也要回去，这里想回去的人都得回去！”
杜淑慧这一声吼把墙边的曹乐吓一跳急忙举起双手，也不管她能不能看到。
听起来，是曹乐不让人回去的。
信号不稳定，夏茅把时间留给秦可沁，自已慢悠悠地走到墙边，勾着矮他一个头的曹乐的脖子低语。
为什么只有小姨一个人出现。
“小姨，是我们急着来找你们的，我妈妈呢？她是不是……”秦可沁的眼泪呼之欲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