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现在先回洛城,看看小姨是怎么到那的,外公外婆什么情况。
秦可沁点了点头,只发出一个浓浓的鼻音回应。
夏茅见状心疼极了,搂着秦可沁的手紧了紧,等他见到可沁的父母一定要问问究竟在干嘛,怎么舍得扔下这么乖巧的女儿让她没日没夜的担心。
“你还没说你的事。”
听到怀中的人小小声的问话,夏茅也小小声地回答,“傻瓜,都这么大的事了,我怎么能不陪着你,我请假了,先处理完,该怎样怎样,大不了回家当跑堂的。”
故作轻松的语气,夹着小俏皮话,希望她心情能好一些。
听到这回答,秦可沁抬眸看了眼前这人,线条分明的下巴有些细小的胡渣,眼下也有些暗沉,自已已经许久没好好看过他,各自忙碌的日子里他也很辛苦吧。
傍晚时分列车进站,出站后二人急忙叫车飞奔回磐西街外公家。
电话里发生的那一切太突然了,人们对未知总是带着恐惧,熟悉的风景不断地从车窗外飞驰而过,秦可沁紧紧握着夏茅的手。
心慌,离家越近越觉得心慌,如果外公外婆不知情,这一举动会不会吓到他们。
想这些已经太慢了,也顾不上了。
车刚停稳,秦可沁便夺门而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忙不迭地开门奔向屋里。
“外公外婆!外公外婆!小姨!”
听到客厅秦可沁的喊叫,正在房间的杜青松夫妇相视无言,叹了口气,这么急着回来。
看到从房间出来的外公外婆,秦可沁一时间也忘记要问什么,她看见二老的精神不如上一次见面了,尤其是外婆好像沧桑了很多,不再那样眼带笑意了。
“好端端在新城上班,回来干什么,胡闹。”杜青松拉着老伴坐下,开口质问道。
看到秦可沁那泛红的眼眶,语气又软了下来:“坐吧,沁儿,还有你。”
“小姨呢?”
二老拿起茶杯沏了热茶,轻轻吹着。
“我联系上我妈了。”秦可沁见二人的样子料定他们都知道内情,索性直接说出来,看看他们的反应,“联系的小姨的手机。”
秦可沁敏锐地捕捉到她外婆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又继续之前的动作,呵,如果他们不知道,那么听到在这句话的时候茶杯或许就摔掉了。
这种被瞒着的感觉,真的很差。
夏茅默不作声,看见秦可沁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突起了,起身拿过茶杯,放在她手里,示意她剩下的他来。
“杜老先生,”思索片刻,夏茅认真地开口道:“可能你们是觉得可沁还是孩子,有些事要瞒着她,但是既然她接触到这件事了,就请你们告诉她吧,我相信她有那样的承受能力和应变能力,我也会陪着她去面对。这几年,我看她不停地在联系她的父母,不停地在搜索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不停地在猜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挺难熬的。”
杜青松一字一句地听完后放下茶杯,审视着眼前这小子。
“忘记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夏茅,是可沁的男朋友,洛城人,家父夏正山。”秦可沁听着夏茅这段话的时候悲伤难以自抑,只能赶紧喝水掩饰。
而夏茅也留意到这个小动作,又起身帮她倒了杯茶水,“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夏茅把秦可沁打电话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听得二老眉头愈发紧锁。
片刻后,杜青松那低沉的声音才开始叙述。
可沁的爸妈是研究生物、动物方面的学者。
可沁小时候他们是很忙,但是一个月也会回家一趟,直到可沁初中那年,有个动物保护协会联系上他们,邀请一起去F国协助研究保护珍稀动物。
可沁的妈妈杜岚予接到这个邀请信件一腔热血便要加入,她的爸爸秦禾因为可沁,犹豫再三,最后担心妻子一人前去异国不安全,一同参加了。
到那里后,他们兴致勃勃地开展工作,虽然信号差,忙碌,至少半个月也会回传一次信息或者视频通话,动物保护协会工作人员也偶尔会给他们寄来夫妻二人的相片。
直到可沁上洛城附中,搬去洛禄街道不久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二人了。
期间杜青松写信给协会,杜淑慧也找到协会办公处联系,工作人员说F国那边贫穷落后,近原始化,信号不好联系不上也正常,他们会争取联系通知所有工作人员家属的。
“你那时候还小,又要读书,我们不想因为没结论的事情就影响你,所以瞒着你。”秦可沁的外婆补充道,言语眼神中透露着希望她能理解他们的苦心。
这些不是秦可沁现在想听到的。
老两口又相视了一眼,外婆起身从五斗柜里翻出一包香烟和打火机递给杜青松。
杜青松给夏茅一支烟,夏茅抬手示意不抽,他就自已抽上了,他的动作越多,越不回答,秦可沁就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一番吞云吐雾后,杜青松许是平复的情绪许是恢复了精力。
联系不上也正常,但是长时间联系不上这正常吗?
杜青松是上过战场退伍的人了,焦急等待一段时间后依旧无果,便联系了老战友,让他帮帮忙。
在人家的施压下,协会人员才说是开展工作的草原那边卫生条件不好,他们暂在的那个部落又突发传染疾病,有些工作人员带病工作甚至都……所以信号不好是一回事,他们瞒着家属也是一回事。
秦可沁听到这里,双手紧握指关节发白,夏茅急切地掰开她的手,让她握着自已的手,以免指甲掐伤手心。
“那……小姨呢?”秦可沁强忍着情绪发问,她知道,发生这种事谁都不好受。
当时协会人员来家里致歉说明时,也恳求着让他们保密,杜青松哪里肯,差一点就动手打人了,杜淑慧在一旁搂着痛哭不已的母亲,沉思片刻后,她提出了要求,却差点让自已的父母昏厥过去。